“什么?”薛蕴闻言,心中一惊,立即掀起车窗帷帘看向缓步行走在马车旁的白马,果真发现白马的脖颈上有几道淡淡的血痕。薛蕴的余光无意识的扫过白马脖颈上悬挂着的那枚奇形怪状塔铃时,瞬间恍然大悟。我就说那名白袍少年郎君手中的塔铃为何如此眼熟,原来小白也有一枚!难道这种塔铃是专门用来捉妖魔的法器?那名白袍少年郎君有塔铃,小白也有塔铃,看来,塔铃应该是比较普遍的法器吧!“我去给它上药。”
“小娘子,所有马车都在前行了,待到了客舍再说吧!”月牙将起身的薛蕴拉住复又坐下,道:“小白身体强壮,这几道血痕要不了它的小命,你就别担心了。”
薛蕴再度坐下,依旧有些不放心的看了看走在马车旁的白马,轻轻叹了口气。
接下来的行程比较顺利,一是因为车队走的是官道,路面平坦,有利于马儿奔跑二是薛华麟一直乖乖呆在薛蕴身边,没有再出任何岔子。
众人紧赶慢赶,在亥时一刻终于赶到了离海州边界驿站三里远的客舍,觅了几间屋子住下。
这些客舍离驿站不远,由于四周之境大多都是高山密林,民居很少,因此主要是做来往客商、行人以及不方便住驿站的达官贵人们的营生。
众人因为赶路疲惫,所以到了客舍,皆匆匆洗漱后各自回屋睡去。
夜色浓稠,如墨汁一般。
湿冷的空气里飘荡着一丝深谷密林中特有的草木微腐气息。夜隼时不时响起的阴幽鸣叫,让暗夜下的世界更显诡谲。
陡崖之巅,端坐着一名白袍少年郎君。
这名白袍少年郎君舒展双臂,运力敛息,从口中反复吐纳一颗白色珠子,指引它聚吸苍穹中万千星光。那些星光如流晕雨滴般汇入白色珠子内,令原本光芒黯淡的白色珠子越发夺目起来。
此过程在白袍少年郎君反复施展下,持续了近两个时辰。
离白袍少年郎君不远处,静立着一名墨灰色长袍郎君,貌似等待了许久,却一直未上前打扰白袍少年郎君。
白袍少年郎君最后将白色珠子吸入腹中,敛气聚息片刻才转身欲离去。“咦,长生,你怎么来了?”
那名墨灰色长袍郎君正是五斗星君之一的第一天府宫南斗司命星君瑾衡,而这白袍少年郎君自然是辟火神君白沂了。
“我在此等你许久了。”瑾衡不客气道。
“为何不唤我一声?”白沂问。
“我见你在吸纳众星之力恢复元灵,不便打扰。”瑾衡道。
白沂走近瑾衡,仔细将瑾衡端详了一遍,调侃道:“今日你脸色不好,恐怕是遇到了不喜之事了。”
瑾衡道:“自然是了。”
白沂道:“说来听听。”
瑾衡道:“与你有关。”
白沂不解问:“跟我有何关系?”
瑾衡蹙眉道:“我问你,你是不是强行催动法术擅用了奇明珠里的神力?”
白沂听罢,当即沉默。之前,他悄悄尾随薛蕴、李瑾晟等人进入深林之中,要不是动用神力窥探,他如何得知薛蕴他们遇到了什么?而他又如何能够及时出手相救?本来,他打算救了薛蕴就离开,没想到薛华麟也在,这简直就是个意外。尽管最终棠玥和曜都不是死在他手上,但是与魇斗法时催动了镇灵塔,已经耗费了他大量神力,导致后来,他没能彻底的消除薛华麟和薛蕴的那段记忆。
“默认了是吧!”瑾衡蹙眉道:“白少君,我从真王那里讨要这颗奇明珠不是让你去英雄救美的,我是让你快些恢复法力回天界的。你是不是忘记了你自己的身份和职责?”
“我没忘记。”白沂看向瑾衡,道:“她救过我,我不忍心看着她丧命。”
“是吗?之前谁还嚷着要让我篡改她的情缘来着,说是要以身相许。”瑾衡挑眉道。
白沂盯着瑾衡,憋闷道:“我现在不是已经在使用奇明珠吸纳众星之力恢复神力和元灵吗?”
瑾衡反问:“恢复不需要时间?你知道你现在的处境有多危险?”
白沂听罢,抬眸看向瑾衡。
瑾衡继续道:“你知不知道,胤沧就在你身边。”
白沂闻言,惊愕的看向白沂。“你说什么?”
瑾衡将先前那句话重复了一遍,才道:“倘若他要是得知你就是那个拿着镇灵塔与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方神君率了三万神兵前往凡界南海之地、东山之滨重伤了他麾下妖将的辟火神君,你有没有想过,他会如何对付你?就以你现在的法力,能护自己周全吗?”
白沂闻言,心中顿时一惊。上古十大凶兽皆是傀帝麾下的得力干将,傀帝虽然被封印在日月星辰经纬中央的涤水宫中,但胤沧是傀域太子,犀渠与诸怀自然会听从胤沧差遣,而他自己当初就是与四方神君带领神兵去剿杀犀渠和诸怀的仙神之一,这笔账,不用想,胤沧也会将其算在他头上。
瑾衡见白沂眉头紧锁,道:“这下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我让你保护好自己,你偏不听。”
白沂沉吟片刻,道:“胤沧此番前来,身边都有谁?”
瑾衡想了想,道:“如今常伴他左右的有两个贴身侍从,一个叫做蓝羽,一个叫做靳弘。蓝羽时常化作一只彩色小鸟四处打探消息,幻作人形时,你只要稍微留意就会发现他的头顶有二指宽的蓝发,常束白色羽冠。”
白沂问:“他有何本事?”
瑾衡道:“蓝羽年纪小,满脸稚气,不过你千万别被他这副模样给糊弄了,他能够聚集万妖之色祸乱人心,被傀域妖魔称作小妩王。”
白沂听罢,默然不语。
瑾衡继续道:“那个靳弘可能更好辨识些,他的元神是一匹狼,眼眶下生着一撮如血滴般的红毛,常用狼牙镐。那柄镐也可以幻作锁灵瓶,吸取灵物法力和元灵,被傀域妖魔称作血主。”
“血主?”白沂听到此处,不由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