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晚上的,怎么会突然没了影子?怪瘆人的。”云签忍不住朝凌宇身畔靠了靠,嘀咕道。
“别怕,还有我呢!”凌宇掩饰住内心的惶恐,一把握住云签的手腕,拉着她朝之前李瑾彩、陶秉懿所站的那棵大树快步行去。
凌宇拉着云签将那棵古杏树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以及周围五十步范围都寻了一遍,依旧未能觅到李瑾彩、陶秉懿的身影,两人只得无奈的坐在那棵古杏树下默然不语。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活生生的两个人会凭空消失呢?而且消失得还无声无息。
不仅是凌宇和云签觉得李瑾彩、陶秉懿消失得奇怪,就连斜倚在树干上的漾也觉得十分蹊跷。他明明一直守在这里,为何连他们怎么走的都没有察觉到?看来,净世说得没错,李致禹府上果真有个法力高强的家伙,至于这个家伙的来历是什么,他还真不知晓。那他现在是继续守在这里,还是离开呢?
漾拿眼看向坐在古杏树下一直未言语的云签和凌宇,双眼顿时弯成一道月牙。呵,有两个小鬼在这里,难道还怕大鬼跑了?漾思量完毕,继续气定神闲的斜靠在树干上。
约莫过了两个时辰的光景,天空已泛起了微弱的瓦蓝色。
漾伸了个懒腰,张目四望,突见李瑾彩和陶秉懿出现在河滩上,两人一边走一边低语,李瑾彩的神色看起来显得十分羞赧。难道这两人去做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可这一片既没有可以蔽身的房屋,也没有山洞,他们是如何做到的?难道他们根本不是真正的李瑾彩和陶秉懿?
天哪,事情仿佛变得有些复杂且混乱,若他们不是真正的李瑾彩和陶秉懿,那他们是谁?我是否该去一趟白川府呢?漾盯着渐行渐近的李瑾彩和陶秉懿,心中转念万千。幸好他们在破晓之前回来,否则我不知道还要在这里待多久?
云签最先发现李瑾彩和陶秉懿出现在河滩,飞快的跑了过去。凌宇见状,也赶紧跟上。
“小娘子。”云签气喘吁吁的跑近李瑾彩,本欲去扶李瑾彩,却见陶秉懿揽着李瑾彩的腰肢,忙将已伸出的手收了回来。“你们去了哪里?害我们好找啊!”
“郎君。”凌宇随后也跟到,轻唤一声陶秉懿。
陶秉懿朝凌宇微微颔首后,不待李瑾彩应答,当即抬手指了指远处,对云签道:“我带你家小娘子去了那方。”
“那方?”云签顺着陶秉懿的手所指方向看了看,虽然没有看到那处有什么屋舍,但依旧“哦”了一声,扭头对李瑾彩道:“小娘子,以后你要去哪里的时候跟奴言语一声吧,可急死奴了。”
李瑾彩挣出陶秉懿的怀抱,拉了云签,柔声道:“对不住啊,今天有点突然。”
“小娘子,我发现你的脸红得厉害,是不是被这夜风吹坏了?”云签发觉李瑾彩脸上的红晕未消,忍不住发问。
陶秉懿在侧闻言,轻咳道:“你家小娘子没事,可能是我怀中太热了。”
“呃?”云签听毕,不觉微愣,没有反应过来。
凌宇赶紧跑到云签身边,将她拽到一旁,压低音量道:“别问了。”
“为何不能问?”云签不明就里的道。
凌宇见云签此时一窍不通的模样,恨不得拿个木槌敲破她的脑袋。“你说孤男寡女在一起能做什么?当然是做羞”
“啪!”
“哎哟!”
凌宇的脑袋突被云签拍了一掌。“打我作甚?”
云签涨红脸,回视一眼已经朝前行去数丈远的李瑾彩和陶秉懿,回目怒瞪凌宇,道:“要你说。”
凌宇摸了摸被云签拍疼的脑袋,埋怨道:“我不说,你就使劲问,瞧你家小娘子的脸都被你问得跟煮熟的大虾似的了。”
云签羞赧道:“我当时没有反应过来嘛!”
“没反应过来?我不是好心提醒你了。”凌宇没好气道:“你真是狗咬李洞宾不识好人心。”
“对不起嘛!”云签愧疚道,随即又问:“你说谁是狗呢?”
“我,我就打个比喻哎,你怎么动手了?哎,我说”凌宇一边慌乱落跑,一边大声道。
“你这个坏人,你说谁是狗?你倒是给我说清楚”云签追着凌宇朝李瑾彩、陶秉懿所在的方向跑去。
陶秉懿将李瑾彩带着返回那棵大古杏树下,将其交还给云签,道:“照顾好你家小娘子。”
云签忙应了声“是”,扶住李瑾彩。
李瑾彩拿眼看向陶秉懿,眸中尽是依恋。
陶秉懿抬手摸了摸李瑾彩的脸颊,轻声道:“等我。”
李瑾彩听完,当即轻轻颔首。
“走了。”陶秉懿再度望了一眼李瑾彩,转身与凌宇一道离开。
李瑾彩应毕一声“嗯”后,立在原地,遥遥注视陶秉懿与凌宇远去的背影。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在陶秉懿的眸中隐藏着一抹忧伤之色,像是预料到了有未知危险在靠近,却又要顶着那危险继续保持当前的一切。他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为何不能告诉我?
“小娘子,我们得赶在阿郎起床之前回去。”云签见李瑾彩望着陶秉懿的背影一言不发,以为李瑾彩是因为舍不得陶秉懿离开的缘故。“小娘子,再过几日你嫁过去后就能日日见到懿郎君,便不必像现在这般辛苦思念了。”
李瑾彩听罢,微微一笑,道:“走吧,咱们回去。”
云签见李瑾彩不愿多谈,遂闭嘴,扶着李瑾彩赶回府中房里。
白川府,陶宅。
“你长兄呢?”陶海周端坐上位,怒视垂首在前的陶懿之。
陶海周年近五十,身量微胖,眉目间依稀保留着少年时期的俊朗,看得出他年轻时也是妥妥的俊男一枚。然而,时间是柄不见血的刀,人过中年,渐增的体重和繁重的公务将其压榨得背脊微驼、脸色苍白,更显老态。
陶懿之是陶秉懿的二弟,容貌身姿与陶秉懿极为相像,若不是因为年龄差了两岁,即便说他俩是孪生,也是有人信的。
“不知。”陶懿之低声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