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苒见薛蕴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当即笑道:“那小娘子你早些歇下,时辰到了,老奴再来唤你。”
薛蕴朝鲁苒点了点头,闭双目。
鲁苒抬眸看向月牙,道:“月牙,你也休息一下,奔波回来,定是累极了。”
月牙抱住鲁苒,在她脸颊“啵”的亲了一口,道:“还是苒娘好。苒娘,你要记住时辰,晚些时候小娘子还要去老大人院中用餐,阿郎、大娘子他们都在,可不能迟了。”
鲁苒笑道:“老奴知道,快些睡吧!”
月牙听罢,点点头,在薛蕴屋旁的小间榻躺下。
鲁苒出了屋,小心翼翼关好房门。
杜灵云随着薛钊回了薛家主宅的正屋,见薛钊一路皆沉默未言,随即对一直跟在身侧的婆子广芩道:“去,给钊郎烧些热汤沐浴。”
薛钊听杜灵云安排广芩烧水,遂对薛华麟道:“华麟,你也回去沐浴梳洗,换身干净衣裳。”
薛华麟乖巧的应了声“是”,提脚就朝自己的房间行去。薛凝香见状,赶紧跟薛华麟。
杜灵云见到薛凝香、薛华麟皆离开,忙挽住薛钊的手臂,柔声道:“钊郎,你走这些时日,可想死我了。”
薛钊原本是欲冷脸责问杜灵云关于薛蕴之事,但见到杜灵云那张笑意盈然的脸颊,不得不软下声音来,道:“你说你在家里是如何当的主母?我这才踏进家门,就被阿娘责骂。”
杜灵云听罢,噘嘴道:“钊郎,我又不是故意的。”
“那便是有意。”薛钊道:“你难道忘记了去海州,岳父之言?岳父因长冰之事已是极度不喜你我,你竟还不知道收敛,竟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警告长冰要善待华麟。”
“你的岳父是我阿耶。”杜灵云不满反驳。“那个女人已经死了那么多年了,你还惦记着她。钊郎,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呀?人家外面的人一说嫡长女,说的就是你家薛长冰,从来也不会说是我家的凝香。就算当初她阿娘在,是嫡女,可是现在,我才是这薛家的主母,我的女儿才是嫡女。”
“你争这些做什么?你是不是主母、凝香是不是嫡女又如何?在这家中,亏待了你跟她们半分了么?”薛钊将杜灵云拉进房中,关好房门。“长冰幼年丧母,你作主母就不能善待她几分?长冰的性子温婉,你待她好一分,她就敬你十分。她阿娘留给她的产业,你非要去动干什么?我这里的家产养不活你吗?”
“她阿娘的产业?她这些年吃的住的用的,难道不是我给的?我用她的产业来赚些花销怎么了?她到时候出嫁,将那片茶园作她嫁妆便是。我又没有说过,一定要将她阿娘的产业收归入这薛家?”杜灵云气呼呼道。
“你没有?你没有的话,她会走投无路去海州寻她外祖父外祖母?”薛钊盯着杜灵云道:“我们一起十余年,我可曾有苛待了你和凝香他们?若不是看在你替薛家产下一子,如此嚣张的行为,我与阿娘定是不会饶恕你!”
杜灵云听罢,立即哭嚎起来。“好好好。你唯一能够看到的就是我替你产下一子,你永远都看不到我为了这个薛家操碎了心,投入了多少心血?一个小丫头耍个脾气离家出走,还非得我们全家出动去迎接。这是什么排场?就是你我大婚,我也没有见过。钊郎,你倒好,回来头一个就拿我耍脾气,我告诉你,你爱让谁当主母就让谁当主母去。”
薛钊见杜灵云大哭,心中微痛,缓和了神色,走到她身边,柔声道:“你是当家主母,要作出主母的样范来,首先得管好自己的女儿。你瞧华麟,跟着长冰出行这近两月来,性子变了不少。难道你就看不出些什么来吗?为何阿娘会护着长冰,除了她是馨怡的女儿,除了她背后的李家府,很重要的一点是长冰的聪慧忍耐。你若是得空,寻个时机再问问华麟,现今他是如何看待他的大姊姊,恐怕答案也会令你吃惊。”
杜灵云听了薛钊的好言相说,知道薛钊心中还是疼惜自己,遂抱住薛钊,抽泣道:“钊郎,我改,我改还不成吗?她那片茶园,我不动就是。可是,她总归也是我的女儿,言行不妥,教训有之。在外人看来,不免要理解为我这个后母苛责,实际,我若是心坏,钊郎定不会看我,对吧?”
薛钊听了杜灵云之言,露出一抹笑意,将杜灵云揽入怀中,道:“这就对了嘛!一家人,倘若不和睦,外人很容易生出些闲话来。”
“钊郎,你走的这些时日,可想死我了。”杜灵云被薛钊搂在怀中,眸中闪过一抹阴霾之色。“你在外边,可有想我?”
“自然是想得紧。”薛钊言毕,一翻身就将杜灵云压倒在榻,拿嘴朝着她的脸颊吻去。
杜灵云随即轻笑起来,将足的鞋袜踢了个干净。
薛凝香跟着薛华麟进了薛华麟的房间,一屁股坐到大椅。“说吧,你最近是怎么回事?为何会跟那个薛蕴走的如此近?”
薛华麟没有理睬薛凝香,对小九道:“去烧水,我要沐浴。”
小九应了声“是”,转身离开。
薛凝香见薛华麟竟然不搭理自己,当即奔到薛华麟跟前,揪住薛华麟的衣领,怒道:“我在跟你说话,你聋了,听不见吗?”
薛华麟抬眸看向薛凝香,露出痞痞神色,笑道:“阿姊,你急什么?坐下坐下。”
薛凝香见到薛华麟那副痞相,终于找回了薛华麟当初熟悉的感觉来,笑道:“这才像你嘛!”
薛华麟笑了笑,眸中划过一丝复杂的情愫。“阿姊,你怎会如此嫉妒大姊姊?”
“大姊姊?你之前不都是唤她姓名的吗?”薛凝香惊诧道:“你何时改口了?”
薛华麟道:“你知道,我这一路都要跟她一起,我不可能直呼其名吧?你不担心她在路害我,我还担心呢!”
薛凝香大笑道:“难道,你是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