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蕴见月牙没有言语,以为她是默认,不由苦笑道:“你也是这样认为的对吗?论家世,我比不上二殿下论容貌,也只能平分秋色论才干,不是差了一点半点。哎,我感觉自己一无是处,不仅无法帮衬二表兄,反而还总是拖累他”
“小娘子,你到底怎么啦?”月牙忽然听到薛蕴自怨自艾,慌得赶紧抬手去试探薛蕴的额际,见其既没有发热,也没有其他的异状,连忙坐到薛蕴身边,握住薛蕴的手,轻声问:“小娘子,你是不是在为小白无故失踪的事伤心呢?”
“月牙。”薛蕴正色,看定月牙道:“你跟我说实话,我和二殿下,到底谁与二表兄更般配些?”
月牙被薛蕴问得一愣,许久才呐呐道:“小娘子,你到底为何非要跟提莫拉二殿下相比呢?”
薛蕴拉住月牙的双手,紧盯她道:“你快说。”
“奴,奴觉得这要分两面来看待吧!”月牙被薛蕴逼迫,只得支支吾吾道:“若是,若是要仅凭真心来讲,自然是李家二郎和小娘子更般配倘若只论家世,那便是二殿下与李家二郎般配。”
薛蕴听了月牙的话,怔怔无语。
月牙急道:“小娘子,你该不会是想放弃李家二郎吧?千万别,这可是你跳出薛家这个火坑最好的途径了。”
薛蕴听了月牙之言,愣了少倾后,竟苦涩的笑起来。“你看你,你看你说的这些,我始终是个累赘,竟将二表兄当作了救命稻草。光凭这点,我就比不上提莫拉二殿下。”
月牙见自己失言,忙跪地道:“小娘子,奴说错话了,你打奴吧!”
薛蕴哀哀叹息一声,伸手将月牙扶起。“我打你作甚?我的内心,难道不是一直都将二表兄、将海州的李家府上当作救命稻草吗?正因为这样,我就想着,我是不是误会了自己的一些情感?或者,那不是恋慕,只是依赖而已。二殿下说得对,我在大舅母眼中,或许始终都只是二表兄的妹妹。”
月牙震惊的望着薛蕴喃喃自语,不知道该如何劝慰她。
薛蕴继续道:“大舅母待我极好,可是大舅母所谓的那种好并非是对自己儿媳的那般好。而二表兄,尽管对我十分宠溺,可我总觉得缺点什么?你有见过从来不拌嘴、不争论的情侣吗?你有见过只付出不奢望对方回应的情侣?这不是男女之情,这是兄长对幼妹的爱护,或者说这是一种情感转移的寄托。在我们的认知里,只有父母兄姊才会对我们不求回应的付出。月牙,你觉得呢?”
月牙听了薛蕴的话,似懂非懂。“可奴还是不太明白啊?为何李家二郎的好不是夫君之好,而是兄长之好呢?小娘子,你莫不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薛蕴听完月牙的话,道:“这些问题也困惑了我良久。不过几日前,小白突然走了,而那位曾经夜夜入我梦中的白袍少年郎君也再也见不到了,我的心,突然就空落落的。”
“白袍少年郎君?谁呀?”月牙问:“这跟李家二郎有什么关系?”
“我没有跟你提过这事。我捡到小白那晚就做了个梦,梦见一位看不清面容的白袍少年郎君,他告诉我,要让我养小白少则半年,多则三五年。而如今,小白突然走了,想必是被他带走的。以往,我夜夜都能梦到他。他要么坐在榻沿望着我,要么就握着我的手让我安心入眠,从来也没有什么越矩之举。”薛蕴道:“如今连着几日见不着他,我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我对二表兄就不会这样,哪怕几日不见,也不会如此思念。”
月牙望着薛蕴,完全掩饰不住满脸的惊诧和担忧,道:“小娘子,你梦里那位白袍少年郎君是不是跟瑾彩小娘子爱慕的陶家大郎一样,是个神仙啊?”
“我也一度怀疑他是,可又找不到任何依据。”薛蕴被月牙提醒,略略沉吟,道:“曾经在去坪洲的途中,我受过伤那次,你应该记得。当时二表兄还因我受伤呵斥过顽皮的华麟。可我知道,救我的那位就是那个夜夜出现在我梦中的白袍少年郎君,因为他跟小白一样,脖颈上都挂着一个塔铃。”
月牙听了薛蕴的描述,觉得十分玄妙,心中不免浮起一个大胆的想法。“小娘子,你有没有想过,他可能就是小白,而小白可能就是他呢?”
“呃?是吗?”薛蕴听了月牙的猜测,惊得双眸大睁。她曾经也胡乱揣测过,一直想不通那位白袍少年郎君为何总会跟着她,总会在她遇到危险的时候来救她?若是按照月牙这样揣测,似乎也不是不可能,因为只有小白会一直跟着她。而且,也是在小白来到她身边后,那位白袍少年郎君才夜夜出现在她梦中。如此看来,那位白袍少年郎君是小白的几率很大啊!
月牙见薛蕴没有立刻肯定自己的想法,继续道:“小娘子,关于瑾彩小娘子那件事,我们都是亲眼看到的,那位陶家大郎是天上的神仙,是一只白鹤。所以,小白是你梦中那位白袍少年郎君有很大的可能性。你看,小白在,那位白袍少年郎君就会在你梦中出现小白不在,你就见不着那位白袍少年郎君。难道,你一点都没有怀疑过他俩之间的关系吗?”
“依照你这么说来,那一定是小白的伤好了,回到天上去了对吗?”薛蕴道。
“奴觉得很有可能啊!”月牙道:“所以啊,小娘子,你就不要再为小白无辜失踪伤心啦!而且说实话,奴一点都不希望你对那位白袍少年郎君再心存念想。”
“为何?”薛蕴问。
“因为,奴不希望你像瑾彩小娘子那样,年纪轻轻就离开了大家。”月牙望着薛蕴,眸中泛起泪雾。
薛蕴见状,慌忙将月牙揽过来,道:“不会不会。我怎么会恋慕上神仙呢?倘若小白真是神仙,待哪日我再见到它,我定要跟它祈求一件事。”
“什么事?”月牙茫然问。
“当然是请他赐给我一个连我家月牙都满意的夫君啊!”薛蕴笑眯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