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非就是些平常吃食吧!还能是什么?”白沂听了言夕之言,连眼皮都未动一下。
“神君,似乎与平时不太一样哦。”言夕揭开食盒上的盖子,朝里看了一眼,含笑道。
“不一样?”白沂闻言,提足走过来,探头看了看,发现偌大的食盒里竟只用一盏小碟盛着两块鸡卵大小的绿色方糕。白沂纳闷的盯着那两块方糕,半晌未言。北帝,你这是什么意思?
言夕见白沂盯着方糕不言语,遂问:“神君,可要小仙帮你拿出来?”
白沂微微颔首,坐在桌几旁。
言夕利索的将那只小碟连带两块绿色方糕都取出来放在桌几上,然后又问:“神君,就只有这方糕,小仙再给你取点果露来。”
白沂闻言朝言夕摆摆手,道:“你去歇着。本神想想事情。”
言夕见白沂此时的心情似乎不太好,连忙应了一声“好”,转身离开浮生塘。
白沂见言夕离开后,才拿起一块绿色小方糕放在眼前细细打量,心中满是疑惑。难道,北帝真是在给他暗示?那到底会是怎样的暗示?
且说瑾衡抱着冰儿与宿昱同出了玉清宫,朝着宿昱的月下神府去了。
冰儿趴在瑾衡肩头,鼓着腮帮子凝视跟在瑾衡身后的宿昱。
宿昱察觉冰儿在打量自己,忙挤出笑容来,道:“小冰儿,你盯着本神看什么?难道是觉得本神很美么?”
冰儿听完宿昱之言,竟“咯咯咯”的笑起来,顿时洒下一阵银铃声音。
宿昱见冰儿不回答,又问:“你笑什么?”
冰儿侧目看了看瑾衡后,才抬头对宿昱道:“老神仙,你得确要比司命星君长得好看些,不过你都那么大的年纪了,为何还要穿一身红色的喜服呢?我听我家神君说过,凡间的凡人在嫁娶之时才会穿大红色的衣裳哦!难道老神仙你要成亲了?”
“呃?”宿昱听完冰儿之言,当即哑口无言。
瑾衡被冰儿的话语逗得“噗嗤”笑出声来,解释道:“冰儿,他是月老,自然喜欢穿红色。”
冰儿回眸看定瑾衡,道:“原来是他喜欢呀!可我家神君说了,凡间的老人们都不会穿这么艳丽的衣裳啊!这样穿着会被别的凡人说成老不正经。”
瑾衡听完冰儿之言,实在憋忍不住,大声笑起来。
宿昱则满脸黑青,又不好发作。这个小丫头,怎么跟她家神君一个德性?那张嘴里就吐不出一句好话来。“都是你家神君说得,你家神君还说了我什么坏话啊?”
冰儿惊道:“我家神君没有说老神仙你的坏话哦!”
宿昱满头黑线,暗自在心里腹诽。说我是个总是理不清红线的三丈白须老头子、说我是个喜欢穿艳丽衣裳的老不正经……难道这些还不算坏话?哼,白沂,你这个无耻泼皮游神,竟然在一个孩子面前如此诋毁我的形象!看来,我得拿个小本本,将这些账都记下来才行。
冰儿观察宿昱的神色,问:“老神仙,你在想什么?”
宿昱听冰儿问话,忙笑道:“我没想什么。”
冰儿奶声奶气道:“可是我听到你心里不是这样想的。”
听到他心里不是这样想的?这个小丫头难道会读心术?宿昱不觉微愣,眸中现出一片惊色。“那我是怎么想的?”
冰儿笑眯眯的道:“你在想,我家神君说你是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子,说你是个老不正经,这些都是坏话。而且你还在心里骂我家神君,要给他差评呢!”
“呃?”宿昱听完,满脸诧异。
瑾衡闻言,也觉得十分惊讶,道:“冰儿,你会读心术吗?”
冰儿摇头道:“不会啊。”
瑾衡紧问:“那你怎么知道他在想什么?”
冰儿望着瑾衡,笑道:“因为我猜的呀!”
“可你刚才明明说的是听到。”宿昱立刻补充道。
冰儿听完,顿时大笑起来。奶声奶气的声音,憨态可掬的模样,尤惹仙神怜爱!
“你笑什么,赶紧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我心中所想?”宿昱追问。
冰儿笑毕,不情不愿的噘嘴道:“你那么凶,我才不想告诉你,而且你之前差点将我摔坏了。”
“我没有凶你,你看我可慈祥了,是不是?还有之前,是因为你突然大哭,把我吓坏了,我才会把你扔还你家神君,不过现在我绝对不会再扔你了。”宿昱耐着性子哄冰儿,道:“好冰儿,你快点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我心里所想的?若是你告诉了我,我带你去找宜喜哥哥玩。”
“宜喜?宜喜是谁?”冰儿问。
“宜喜是一只小兔子。”宿昱忙道:“可爱极了。”
“真的吗?”冰儿一听说有毛绒绒的小兔子,顿时眉开眼笑。
“那你告诉我,你是如何知晓我心中所想?”宿昱继续追问。
瑾衡见宿昱追问了一路还不罢休,眼看着就要到宿昱的月下神府,遂道:“宿霄红,你真是没完没了了。”
“那是。”宿昱嘚瑟道。
“既然你那么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吧!”冰儿仰头看向身量较瑾衡还高的宿昱,笑眯眯道:“之所以能够听到你心里所想,是因为我本身就……”
“红喜神!司命星君!”
蓦然,一道清冷的声音从宿昱和瑾衡身后传来。
宿昱眼看就要从冰儿口中得知冰儿为何会知晓他心中所想的缘由,不料竟被这道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不免略显恼怒。
瑾衡闻言,立刻就辨出来者是谁。
宿昱与瑾衡几乎是同时回头,当二神看到来者,眸中均闪现出讶色。
“陵光神君,今日怎么得空出来观赏风景?”宿昱望着朱雀,笑问。
朱雀娉婷立在宿昱和瑾衡身后两丈远处,褪去了平日甚是喜爱的红袍,换了身雅致的雪青色衣裳。这身衣裳颜色柔美,倒将她原本凌厉冷肃的气势遮盖了大半。
“我今日是特地在此等候二位。”朱雀脸上浮起一抹难道一见的微笑。
“哦,是吗?”宿昱将朱雀又看了看,笑道:“陵光神君今日这副扮相与往日间有些不同啊!”
“我特地向北帝告了假,休息些时日,所以今日就着了便服。”朱雀一边解释,一边略显不自在的用手理了理衣裾。
宿昱看在眼中,倒也没有说破,笑问:“那陵光神君是想去哪里消磨时间?”
朱雀略略沉吟,道:“还没有想好去处。”
宿昱拿眼看向瑾衡,与其交换了个眼色,笑道:“我倒是可以给神君你推荐个好去处。”
朱雀忙问:“何处?”
“帝君玉清宫的浮生塘。”宿昱道。
朱雀闻言,微微一愣,随即笑道:“听说辟火神君被关在那里,你是让我去那里看他么?”
瑾衡插言道:“难道神君不愿去看看他?他虽然离开天界不过一日光景,但在凡间,那可是有一年逾了。”
朱雀笑了笑,未言。
“陵光神君既然专门在此等候咱们,看来是有其他事情要说,那就请到我府中坐坐吧!”宿昱适时道。
朱雀微微颔首,也不推辞,跟着宿昱、瑾衡一道进了月下神府。
宿昱的近侍清乐着一身海棠红衣裳,突见自家神君带着抱了个小丫头的司命星君和换了红袍改穿便服的陵光神君进来,不觉吃了一惊,慌忙令其他小仙侍去布置桌椅果水糕点。自己则跟在宿昱身边,低声问道:“神君,可还有其他吩咐?”
“宜喜呢?”宿昱问。
清乐如实道:“宜喜去际会台了。”
“他去哪里干什么?”宿昱略显诧异,问。
“神君,你应该知道的。”清乐没有明言,眼眶微红道。
“他在想月舞?”宿昱问。
清乐没有答言,仅是点了点头。
“月舞下凡历劫,时辰到了自然会回来。”宿昱道。
“宜喜他知道。”清乐道。
“知道,他还去?”宿昱脸色微沉,道:“去,将他唤来,就说有贵客到了,让他陪贵客玩耍。”
“贵客?”清乐听了宿昱之言,略微一怔,抬头将此来的瑾衡、朱雀、冰儿三神打量一遍,反问:“神君,是谁?”
“你唤他来了,便会知。”宿昱道。
清乐听毕,也没再多问,径直去了际会台。果真见到一个身穿青白色衣裳、约莫十七八岁模样的少年立在际会台边沿,静静遥视远方天际云海。
“宜喜,神君唤你。”清乐在离少年三丈远处停下,轻声道。
宜喜回头,见到是清乐,忙道:“清乐姐姐,你来啦?神君回来了?”
“是的,神君唤你去,说是有贵客到了,让你陪他玩耍。”清乐将宿昱的吩咐转达给宜喜。
“贵客?什么样的贵客?”宜喜问。
“我也不知是哪位?”清乐想了想道:“既然叫你去陪他玩耍,想必应该是那个小丫头。可为何要称一个小丫头为贵客呢?”
“难道不是来的一位?”宜喜吃惊问。
“三位。司命星君、陵光神君,另一位就是那个小丫头,十分可爱讨喜,不知道是谁家娃娃。”清乐道。
“那我们快去吧!”宜喜听完,忙道。
清乐微微颔首,与宜喜一同返回正殿时,正好看到冰儿拽着宿昱的袍子嚷着要去看那些红色花朵生得似红铃铛的姻缘树。
宿昱见到清乐带着宜喜进来,遂道:“来,带小冰儿去际会台看姻缘树。”
宜喜先朝瑾衡和朱雀行了一礼,才走到冰儿身边,想要伸手去抱她,不料冰儿赶紧朝旁避了避,不情不愿的对宿昱道:“老神仙,你之前不是告诉我你这里有只毛绒绒的小兔子吗?在哪里呀?”
宿昱指着宜喜道:“就是他呀!”
“他?”冰儿将宜喜端详一遍,暗自嘀咕:这个小哥哥长得那么好看,哪里像只小兔子了?小兔子有两只长耳朵,还有四条小短腿,这个小哥哥一点都不像小兔子。“你骗我!”
“我没有骗你,不信你看。”宿昱言毕,遂朝宜喜使了个眼色,宜喜立刻朝地上一滚,翻身幻作一只毛绒绒的小白兔。
“呀!小兔子!真的是小兔子。”冰儿嫩嫩的脸上满是开心神色。
宿昱道:“瞧吧,我没骗你。”
冰儿闻言,冲宿昱甜甜一笑,令宿昱半晌回不过神来。天呐,这小丫头是糖人做的吗?为何她一笑就让他心里铺满了蜜糖?
冰儿正欲奔上前去搂抱宜喜变幻的小白兔,但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立刻停下步子,对宜喜喊道:“宜喜哥哥,你快变回来,带我去际会台看姻缘树。”
宜喜闻言,瞬间幻回人形,伸手将冰儿抱起。
冰儿搂住宜喜的脖颈,望着他满脸欢喜。
宿昱含笑朝宜喜挥了挥手,示意他带冰儿去玩耍。
清乐见宜喜带着冰儿离开,目光追着他俩的身影直至消失在殿门。
宿昱觉察出清乐的心思,笑着对她道:“你也去吧!”
“真的吗?神君。”清乐大喜。
“自然是真。”宿昱道。
清乐赶紧跟宿昱致了谢,提起裙裾就朝宜喜和冰儿离开的方向追去。
瑾衡和朱雀全程没有言语,表情也是各尽不同。瑾衡一脸笑意,而朱雀则是满眸波澜不兴。
宿昱将身边的近侍都支使开后,才看向朱雀道:“陵光神君是有何要事告知我们?”
朱雀看向宿昱,道:“无事告知,就是本神有一事很好奇。红喜神你明明知道辟火神君在凡界的何处,当初本神来问你时,你为何要耗费力息用际会梳替本神寻辟火神君的前缘,却不愿直接告知本神他的所在之地?”
宿昱闻言,轻笑道:“陵光神君今日难道是来兴师问罪吗?”
朱雀笑道:“红喜神误会了。本神只是对这个问题很好奇而已。这段时间,本神总在琢磨,是不是哪里开罪了红喜神,不值得红喜神信任,所以特地前来一问。”
“原来如此。”宿昱凝视朱雀道:“那你觉得我哪里不信任你?”
朱雀略略沉吟,道:“本神跟着辟火神君一道前去南海之地、东山之滨剿杀诸怀和犀渠两只上古凶兽返回后,本神就觉得红喜神和司命星君待本神的态度与往日不同,却又不知晓缘由。今日得了空,自然想来问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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