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羽也被长冰的举动惊呆,立在原地一动不动。他原本以为长冰会觉得白慕冰年纪太轻,不愿意拜他为师,没想到,事情倒出乎他意料。
“我要拜你为师。”长冰目中炯炯有神的望着白沂,正色道:“前些日,我遇到两位老神仙,他们说,我的师父可以帮我解决我心中的疑惑。既然我等了七日,只有你出现,那你就是我师父。”
“喂喂,你先别拜!”白沂立刻伸手阻止长冰道:“我怎么就成了你的师父了?还有,我的年纪不比你大多少,我收个女徒儿,我以后怎么娶妻啊?人家会说三道四的。”
长冰听完,忙道:“师父,我不会妨碍你娶妻。而且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你只管跟我讲,我保管让你如愿以偿!你只需要解决我心里的那些疑惑就行了。”
白沂盯着自告奋勇的长冰,心中早就想将她的脑袋拧几圈了。傻丫头,真是看来,我还得好好的去查查,你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会对情感之事没有半分敏锐?
长冰见白沂没有吱声,赶紧又道:“师父,你放心,只要你能解决我的疑惑,我做牛做马伺候你都可以。”
“我家仆人多得是,根本就不缺伺候我的人。”白沂看了看长冰,满脸嫌弃道:“看你这样子,也不像会做事的人,我若将你带到我宅中,岂不是又多了个吃闲饭的?”
“我,我不吃闲饭,我真的能做事,而且我会做饭菜,我姨母在世时都夸我做得好呢!”长冰抱住白沂的大腿,恳求道:“师父,你就收下我吧!求你了。”
“不行,不行。”白沂连忙拒绝,想要将自己的大长腿从长冰双臂中拔出,然,连拽了几下都没能成功。“我说小娘子,你快松手啊!我上次来你们宅子里拜会,全因咱们是邻居,我真的对你没有一点非分之想!真的。”真的才怪!
“可我等了七日,就你出现了。老神仙说了,这七日中,在午时出现的人就是我师父!”长冰抱着白沂的腿不松手,任白沂怎么拉拽,她都死死的抱着不放。“师父,你收下我吧!”
“不行,你对我是有所图的!万一,你拜我为师了,我又无法解决你的疑惑怎么办?”白沂继续拒绝道:“难道,你我要恩断义绝?”
“当然不会。”长冰忙道:“我既然拜你为师了,那一日为师,终身为师啊!”
“不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吗?”小羽在旁幽幽的提醒道。
长冰立刻拿眼瞪向小羽,满脸都大写着“你不说话会死吗”的表情。小羽连忙咂舌噤声。
“为父?”白沂看了看小羽,又盯了一眼长冰,当即将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可不可,我还不想这么年轻就喜当阿爹!”
长冰见白沂松口,忙道:“徒儿拜见师父。”
白沂见状,立刻哀嚎一声,道:“你赶紧起来吧!你这个样子会让人误以为我又把你怎么了。”
小羽见状,忙上前去扶起长冰。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蓦然,一道冷厉的声音传来。
众人闻声,立刻回头,见黎骧带着几名随从不知何时已到了离众人三丈远的地方。
长冰和小羽回头见到是黎骧,脸上不觉一喜,赶忙唤了黎骧一声。
黎骧见白沂面生,遂道:“这位郎君是?”
“黎叔,这是我刚拜见的师父。”长冰忙道。
“不不不,我们都没有履行拜师仪式,我还不算你师父。”白沂赶紧道。
“我明日,或者今日晚些就去师父你宅中行拜师礼,正好黎叔回来了,他是长辈,也可以作个见证。”长冰忙道。
白沂听完,满脸拒绝的望向黎骧。
黎骧则诧异的将目光转向小羽,满目探寻。
小羽连忙将他与长冰在田间遇到两个老神仙的事情以及长冰这七日都在此等待师父的事情给黎骧讲述了一遍。
黎骧听完,脸色微沉,斥道:“胡闹!”
小羽当即闭嘴,长冰则微垂头没言语。
黎骧看了看白沂,总觉得他有些熟悉,略略沉吟片刻后,对长冰道:“既然是你认定的师父,那就晚些带上贽礼,我陪你一同到这位郎君家中行拜师礼吧!”
长冰听完,顿时大喜,道:“多谢黎叔。”
黎骧没多言,转身入了院宅。
白沂探首看了看黎骧行去的方向,冲长冰和小羽笑眯眯道:“那我就回去了,既然小娘子非要拜我为师,我也得给你备份见面礼不是?”
长冰闻言,喜不自胜,朝白沂行了一礼。小羽忙躬身稽首,拉了长冰返回宅院,关好院门。
黎骧见长冰和小羽进了堂屋中,当即喝道:“胡闹!这才多长时间,谁让你带着长冰去见什么神仙的?”
小羽闻言,吓得跪倒在地,道:“先生,不是我带去的,而且那两个神仙凭空出现的。”
长冰见黎骧发怒,连忙跪在小羽身边,道:“黎叔,都是我的错,是我相信了那两个老神仙的话,不关小羽的事情。”
黎骧看向长冰道:“你起来。”
“黎叔,你若不原谅小羽,我不敢起身。”长冰道:“此事是因我而起,要责罚就责罚我吧!”
黎骧叹气,起身将长冰扶起道:“你与他不同,你不必替他求情。长冰,既然你喜欢那位郎君,那你就拜他为师便是。”
“黎叔,我”长冰还欲解释,却被黎骧打断。
“你先回房中去。”黎骧对长冰道。
“我好吧!”长冰看了看小羽,本想替他求情,但看黎骧十分不悦的神情,只得顺从的离开堂屋。
黎骧见长冰已经返回她的房间后,才对小羽道:“你起来说话。”
小羽垂首应了一声“是”后,站起身来。
黎骧挥手将堂屋门关上,道:“你可知道刚才那个郎君是谁?”
小羽摇了摇头。
黎骧道:“他就是白沂。”
“辟火神君!”小羽顿时一惊,道:“殿下,那辟火神君可有发现你的真实身份?”
黎骧即是胤沧所幻,而小羽便是蓝羽。
“不清楚。”胤沧缓声道:“想来,他应该也不知我已发现了他的真实身份吧!”
蓝羽抚了抚胸口道:“殿下,这些日子,那位还算安静,没有出什么岔子,就唯独前些日,莫名其妙的遇到两个自称老神仙的老头。”
“夏国的太子厘徵靳可来过?”胤沧问。
“遣人来过,但属下按照殿下的吩咐将其拒之门外了。”蓝羽如实道。
“很好。”胤沧言毕,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蓝羽关切道:“殿下,你的伤可好些了?”
胤沧道:“无碍。那条该死的冰魄雪龙,没想到它竟比本宫想象中的还要厉害!”
蓝羽闻言,立刻道:“冰魄雪龙听说是专门守护天山雪域和霁雪宫的,那里算是凡界的仙境,殿下能自由出入已经很厉害了!”
胤沧的眸光中夹杂着明暗不清的情愫,望着蓝羽道:“其实,本宫受伤并非全因那条冰魄雪龙。”
“那是为何?”蓝羽惊问。
胤沧低声道:“本宫竟不知霁雪宫里还有一只神兽胐胐。”
蓝羽微愣,问道:“胐胐?”
胤沧的唇边浮起一抹笑意,道:“有兽焉,其状如狸,而白尾,有鬣,名曰腓腓,养之可以已忧。真不知那位冰宫上仙到底是有多少忧愁,需得豢养一只胐胐来解忧呢?”
蓝羽闻言,不解道:“殿下,难道是那只胐胐才让你受了伤?可殿下你为何还如此高兴?”
“因为本宫发现,那条冰魄雪龙很是在意那只胐胐。”胤沧微微颔首,含笑道:“这样就好办了。只要我们捉住那只胐胐,就可以引出冰魄雪龙!”
“殿下,你若能食得冰魄雪龙体内的龙珠,修为定会大增!”蓝羽道:“只是那条冰魄雪龙太过于狡猾,不好擒拿。”
“那我们就想想用什么法子将那只胐胐捉住吧!”胤沧道。
“一只解忧小兽,应该不难捉吧!”蓝羽没去过天山雪域,更没见过胐胐,听胤沧如此一说,遂试探问道。
胤沧听完,抬目看向蓝羽,若有所思,片刻后才道:“蓝羽,本宫想派你去一趟天山雪域,你可愿意?”
“殿下吩咐便是。”蓝羽道。
“但此行很危险。”胤沧缓声道:“本宫见识过那条冰魄雪龙的厉害,若不是那只胐胐突然出现,本宫也不至于受伤。本宫其实并不清楚那只胐胐到底有多高的修为法力,本想让靳弘去,但转念一想,靳弘是只狼妖,而那只胐胐是神兽,你也是神禽之一,天山雪域,靳弘恐怕不如你去方便,所以本宫想派你去一探那只胐胐的虚实。”
“属下愿意前去。”蓝羽忙道。
“你独自前去定要小心些。”胤沧叮嘱道。
蓝羽应了声“是”,转身遁离。
长冰傍晚与黎骧用膳时,发现小羽不见踪迹,忙问道:“黎叔,小羽呢?”
黎骧笑道:“怎么,你担心我责罚他吗?”
长冰见黎骧点破她的心思,不免尴尬道:“那事是因我起,所以,我是有些担心。”
黎骧吃了一箸饭菜,道:“没事,我让他出去办点事,应该很快就会回来的。你不是还要去拜师吗?一会儿,我就陪你走一趟。只是长冰,那郎君姓甚名谁,你可清楚?”
“知道,黎叔。”长冰点头道:“他叫白慕冰,是京都工艺世家白家的长子。他现在所住的宅子是前些日子才修建好的,说是避暑所用。”
黎骧听完,笑了笑。白慕冰,白沂恋慕长冰的意思吗?白沂,没想到你还真是专情啊!但是,不好意思,本宫也要长冰,也要带走她!恐怕本宫不能放任她跟你回天界了!
长冰见黎骧没有言语,遂道:“黎叔,你是不是不喜欢那个白慕冰?”
黎骧笑道:“喜欢啊!白郎君年少俊美家中又多金,听你说,还是工艺世家的长子,若成了长冰你的师父,今后对长冰来说,可是有很大助力”
长冰笑道:“我就是担心黎叔你不喜欢他。”
黎骧柔声道:“长冰,你喜欢的,阿叔都喜欢。只是觉得白郎君年纪甚做你师父恐怕是没法教授你什么东西。”
长冰听完,低首默然,片刻后道:“这是我自己决定的,若是他真没法教授我什么,我也不会怪他。”
“那就好。”黎骧言毕,紫瞳中闪过一道阴沉光芒。长冰,本宫总得寻个时机,让你看到你这位“师父”的真实面目才是!让你知道,你的这位“师父”其实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不告诉你!
长冰自然不知道黎骧所想,只知他没有阻拦她去拜师且还赞成,这便是最好的。
夜风微凉,带着几丝熏热。黎骧带着长冰径直去了白沂的宅子,距离不过半里,半刻钟便到了。
白沂得了下人通报,心中暗自欢喜,立刻前去门口引着黎骧和长冰进了正厅。
黎骧携着长冰跟在白沂身侧,与其并肩入了正厅,正好将宅中景致尽收眼中。“白郎君,这宅中放置的那些木器、石器、瓷器之物都是出自你家工坊匠人之手吗?”
“正是。”白沂笑着作了个请的手势,道:“黎先生,这边请。”
“看来,白郎君家中经营的工艺品类不少啊!”黎骧顺着白沂的手势坐下,并示意长冰坐在他身边。
璞离见诸人落座,立刻命人上了茶水和果点,随后立在一旁,目光转向坐在黎骧身边的长冰。
白沂笑道:“我们专攻工艺制品,并不拘于木器、石器之类,玉器、金器、乃至绣制品也都有涉及。”
黎骧感叹道:“难怪,我听我徒儿说,白郎君这宅子昼夜赶工,才十数日就完成,若是平常人家,哪能有这般魄力?不得不佩服,白郎君家境的确殷实。我这侄女能拜你为师,实属她的荣幸!”
白沂让璞离布上茶水果点后,才道:“黎先生谬赞了,我不过是仗着祖上庇荫才有这些享受。令爱今日非要拜我为师,实在是愧不敢当。”
“白郎君不必客气,既是我侄女的选择,白郎君如她愿便是。”黎骧含笑道。
“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白沂微笑,坐在首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