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的天道不好,隔三差五就响雷。
有时候。
前一脚太阳晒的人皮子疼,后一刻就乌云滚滚,电闪雷鸣的。
临近几个村子已经有人在传是不是有人惹怒了天老爷。
昨晚刚下了一场大雨,今天雨停了,村里老槐树下围着一群人在哪里说话。
张成凑热闹,听他们说什么。
“你们知道这最近白日打悍雷是因为什么不?”坐中间行脚的商贩说。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摇头。
“怨啊,这县太爷做的事,天老爷都看不过去了。”
那商贩一语说完,接着说,“黄石村离咱们村进吧?那给逼死了十来口,岗子坳现在没人敢走那片过。”
“为啥?”好事的年轻人问。
“你说为啥?”
那商贩声音拔高,“自打那给逼死的人入了土,人从那过都后辈发冷汗,牲畜都腿软。”
“这么邪乎?”
商贩缩了缩脖子,“岂止啊,晚还有人见着鬼火。”
这人说的绘声绘色,就像亲眼所见一样,再加他故意压低嗓子,听的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咋还是管好自己就有了。”
有个汉子搓着棒子,说,“再过几天就轮到我们村了,我可听说,我们村赋税得收到三年后。”
“什么?”
这话一出就炸了锅。
庄稼汉子来钱可不容易,这赋税按人头收。
谁家不一两个崽子,算下来得不少。
再有昨年刚闹了一场饥荒,那有什么余粮,这不是存心饿死人嘛。
有点血气的摩拳擦掌,叫嚣着和他们拼了。
张成不留深色的退出去,心里开始盘算起来如何动手。
这些神神叨叨的话就是他让陈老头传的,目的就是造势。
张角闹黄巾凭啥起的势?
不就是搞太平道么!
至于为什么搞不起来,那是策略问题。
先把人心里的火给点起来。
...
转眼过了五天,天气越发的炎热,地里的粮食冒了头,在过些日子就能收了。
换作平时,大伙都高兴。
可现在却高兴不来,自从那天有人说今年赋税更重。
庄稼汉子头就蒙一层阴云,压抑的很!
“爷,那收税的官儿来了。”在村外放哨的陈粮跑回来通告。
自他跟了张成几月,打心底里佩服这位爷。
“带了多少人?”张成问道。
“一个随从,还有七个带刀的佐史。”
张成点了点头,看来最近各个村抵触都不小,不然也不用带几个佐史。
“走,先去村里头瞧瞧。”
张成胡乱的套衣裳,领着陈粮出门。
老陈头早发配到县里公干去了。
张成在村尾,等赶到村口的时候官差已经进过了两家院儿,地摆着几个口袋。
从外面看,应该是些粮食和家里的用具。
张成注意到人群里吃的饱和万春一双眼血红。
就瞪着坐在院儿里穿官服的官儿,都想把人活活剐了。
看来是抄的他两的家。
“你别给我打哈哈,这家是谁?”
坐在院儿中央的官儿拿着一本册子,问旁边站着的随从。
“马万里。”那随从指着册子的名字说。
皮干肉少的官儿拿着一把老算盘一通瞎打。
“即缴税赢十两七钱。”
这狗日的心够黑的,十两七钱,别说农户,就是一般商贩都拿不出来。
现在一石粮食也就两百个钱左右。
这赋税,能买五石粮食。
这官儿一说数目,万里家里的婆娘就嚎起来。
这婆娘平时在村里就是个横主儿,在地撒泼,哭喊道,“我们家哪有那么多钱啊,你就是把我们卖了也不值那么多啊....”
“没钱,拿东西抵数。”
那官儿冷哼一声,喝道,“还等什么,给我进去抄。”
“是。”持刀的佐史齐应一声,横冲直撞的进屋。
万里拦在门前,不想放人进去。
走在前面那佐史一手擒住马万里的衣领,把人拉出来。
马万里就是个力弱的主儿,给拉了一个踉跄,摔在院儿里。
“杀人啦,杀人啦....”
他婆娘连滚带嚎,“来人啊,有人欺负咱们屯子里的人,快来帮手啊!”
“贼婆娘。”
黄皮肉少的官儿抓起马万里婆娘的头发,一番手,抽了两个耳光。
“我和你拼了我。”
这娘们平时就不是个吃亏的住,这时候给扇了两耳光,牛脾气来,什么也不管了。
庄稼人力气都不小,就是个娘们都比这黄皮肉少的官儿力气大。
她撒起泼来,把人拱了个跟头。
整个人骑在身,双手一顿乱抓,满手是血。
“来人!来人!”官儿急的大叫。
站在近处的佐史都看呆了,给这么一叫,才回过神,急匆匆过来。
手里的扑刀一番,将人打翻在地。
马万里的婆娘给打的吐血。
那人从地起来,披头散发,一脸的抓痕。
他抽出佐史的佩刀。
刀口闪着寒光,日头照在面晃眼。
下面会发生什么,谁都看得出来,村里头年轻力壮都双眼充血,拳头攥紧。
“狗东西。”
那官儿屠刀刚扬起,还没落下,一块干泥巴就飞出来,将人打个跟头。
“什么人?”
站在院儿内几个佐史见大人被打,腰刀齐刷刷的抽出来,冲着人群呵叫。
“你爷爷我。”
张成扒开人群,走出来。
“袭扰官差,你是想造反么?”
那几个佐史本来想着人一出来举刀就砍,可见来人魁梧,一时都不敢动手。
“反了又怎样?”
张成瞪着双眼,颇有拼死一搏的味道,“早晚都的给你们逼死,爷爷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好,好的很。”那几个佐史扬刀霍霍。
“大郎,你快回来,别和他们斗狠。”
这声音是个女人,张成听得出是兰姐儿,心里道了声谢,叫道,“老子不怕死,咱们钩子里带吧的爷们和我一起斗这帮天杀的东西。”
“算我一个。”陈粮第一个跳出来。
有人起头,那些憋着一股子劲的也来了血性,争先恐后的来。
那些不敢来的就摇喊助威。
“你们敢!”
那些佐史平时狐假虎威还行,那见过这架势,双腿吓得发抖,手里的刀已经拿不稳。
“我们有什么不敢的!”
张成还真怕这些怂包扔了刀就跑,一马当先的冲去,一拳将人打翻。
“干他娘的。”
人群中有人吼一声,于后的人一拥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