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的大老爷真是个乐善人哩,一天二钱银子不说,还管一顿饭。”
“真的么?”
“这能有假的?我了五天工,拿了一个大钱。”
“拿我看看。”
说话那人从怀里摸着钱,没有离手,只给同乡看了一眼就收回怀里,“信了吧。”
“我明天也去应招。”同乡看着眼馋。
这一个大钱,够他在山里刨半月的山货了。
自从那天公文张榜之后,没过几天郡内大户便自己门来。
张成是来者不拒,交多少收多少,利税照减。
粮钱齐备,大兴土木。
郡内各处道路、荒地开垦、水池、水渠修建等工程都紧罗密布的提日程。
这古代劳力便宜,一个壮劳力才一天才两钱。
离春耕还早,闲杂在家的壮劳力很多,初次就招了万余人。
人数还在不断增加,除了男人之外,女人也要。
这些农家婆娘不像城里的娇小姐细皮嫩肉的娇贵,干起力气活不见得比男人弱多少。
动静这么大,撒出去的钱财如流水一样。
每日消耗的钱粮由各级属官记录,五日做一次统计,交由奏事,在转呈程秉复验,最后交由张成。
张成只看过前半月,消耗了近万两白银。
这数字还是初期的时候,后面肯定还会增加。
不过效益显著,以重金利诱,又有兵卒再其监工,但凡有出洋工的只要发现就赶出去,再不复用。
月余的时间,苍梧郡已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主公那句人众胜天,当时我还不信,这是见了,方才明白其中真谛!”
同张成站在山,望着山下热火朝天的工地,程秉感叹道。
谁能想到,只是月余的时间,广信已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不止是广信,郡内各县,都是如此。
“人多力量大,只需要用以小财,就能调动百姓,百姓得了实惠,自然有干劲。”张成道。
程秉看着山下热火朝天的景象,喜忧参半,“主公以巨资改善民生是件好事,只是日后又当如何?”
“德枢是怕咱们做的这些没实收是吧?”张成笑问。
程秉忧虑就是在此,见主公胸有成竹,奇道,“主公已想好对策?”
“不需什么对策,顺着市场走向便是了。”
市场经济就是如此,只是这时代恐怕没几人懂这个,张成道,“老百姓得了实惠,手里有了钱,自然要花出来。家里房子需要修缮,新衣需要办置等等,这钱自然又流回商户,咱们税银等等。”
“主公高明!”程秉不笨,一点就透,敬佩道。
张成笑了笑,继续道,“这些都是小利,境内现有田地有多少,每年收的粮食有多少,你应该一清二楚的吧。”
“自然清楚了。”程秉点头,郡内属官紧缺,他兼任的职务不少。
张成道,“这些开垦出来的田地才是大头,我们郡内屯田军不少,由他们栽种再好不过。就是人数不够,也可以分包给富户,每年收成二八分账,再有郡内水利设施铺设起来,不用指着天老爷吃饭,大可缓解我军粮草问题。”
这些早在之前就已经计划好了的,不止是这么一些。
各县、城之间道路通畅,虽比不现代那样,可是过个车马还是行的。
交州物产丰富,特别是铁矿。
除了原有的铁矿之外,张成撒出去的那些探子还发现了多处。
道路通畅之后,就可开采。
他一心将此地打造成大后方,源源不断的供给向他大军输血。
到时他攻城伐地,完全不用考虑给养问题。
想到这儿,张成问程秉,“薛义那边进展如何?”
“尚文那边进展稍有滞后,那些工匠在工艺达到要求的甚少。”程秉回道。
张成将这人收拾服了之后发现这小子对发明创造有兴趣,叫他去叫工匠制作水车去了。
“让他抓紧,务必在春耕前做好一批。”
说着,张成快步回走,沿着山道下山,程秉连忙跟随其后。
山道蜿蜒盘旋,程秉是个文士,体力远不如张成,给落下好远。
张成了马车等了半响,程秉才姗姗来迟,待人车后,叫车夫驾车回广信。
沿途监察的士卒,远远见马车向这边驶过来,身板都挺得笔直。
有的农汉知道车架里坐的是谁,远远叫一声大老爷,有的还跪下行礼。
“用不多久,交州境内只知有主公,不知有皇帝!”
程秉掀开帘子,看着行在前面的车架,再看周遭百姓的反应,心里如此想到。
他早年居在中原,离皇庭也不远,当时还觉得治下不错。
现在有了对比,才觉得天壤之别。
主公虽然行事有诸多不合礼法之处,可施政得当。
未入住广信以前,境内百姓苦不堪言,山匪施虐。
入住广信之后,境内生平,百姓安居乐业,家家有结余。
他游离时,路冻死者不少,先今连下了几场大雪,冻死者少有。
境内山匪多数已认罪受伏,少数远遁深山,也翻不起什么风浪。
程秉坐在车内,将这些日子所见同早年在中原时所见一一比较。
主公虽出生不好,可远胜那些人不知多少倍。
车架缓缓进城,不多时到了府衙门前,张成下车,快步进府。
“老爷,你可回来了,早间许家老爷子来求见老爷。”刚一进门,有个仆役就过来说。
张成‘哦’了一声,问道,“现人在哪里?”
“老爷蹭吩咐我等许老爷子是贵客,小的们就把人放进来了,正在厅里等老爷回来。”仆役回道。
张成点头,向仆役吩咐道,“让厨房准备些糕点,稍后端到厅堂来。”
说完,朝跟在身后的程秉道,“今天的杂事都处理好了吧?一道去。德枢不妨猜猜,他找我做什么?”
“我想是有事求于主公,特来拜访。”程秉猜测道。
“德枢只说对了一半。”
张成戏谑地道,“除了有事相求,我看还要送些钱粮过来”
“送钱粮?”程秉不由得一呆,这姓许是疯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