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成算是明白了,这名士也不都是士可杀,不可辱之辈。
就拿黄承彦来说吧。
和徐庶见面的时候大有割袍断义的架势,现在又凑一块儿,看的让人恶心。
这不是婆娘和汉子吵架,床头吵架床尾和,没个隔夜仇。
要不是徐庶有家室,张成还真会想着两人背地里是不是有啥勾搭。
这时代好龙阳,断袖之癖的不在少数。
“那荒僻之地真给他治的如此繁华?”
黄承彦心里兀自不信,回过头望,见其不知道从哪里扯了个草根子,叼嘴里。跟着城里的混痞子似的,那有个做主公的样儿。
“主公他只是为人随性,不注重礼仪。”
徐庶也不是迂腐之人,要是人过于刻板守礼,反倒难以亲近,笑道,“别看主公如此,可行事颇有王道。”
“王道倒没发现,不过口齿伶俐倒是深有体会。”
黄承彦道,“我与人论辩从未落过下风,倒在他手栽了跟头。”
“黄兄日后就知晓了。”徐庶笑道。
黄承彦道,“我再也不想见此人,将你等领到张机家里,便就此别过,还了他人情。”
“到时再说吧。”徐庶展眉一笑。
黄承彦哼了一声,又问起徐庶交境的事情。
“也不知道清丫头和那狐狸在做什么。”
没个人说话解闷,张成又想在番禺府里的娘们了。
刚把貂蝉吃到嘴里,别看这娘们一副前怕狼后怕虎的态势,可等门一关,真他娘的....
哎,一想到这,又叹了一口气。
“喂,你真是交境那大寇吗?”
这声音是从前面一辆马车内传来的。
刚思念家里的婆娘,没留意到一直紧随着黄承彦的车队后的一辆马车速度缓了下来。
这时候赶了,车窗一个扎着双丫髻小娃儿探出小脸望过来。
“这还能有假的?”
这小女孩长得乖巧,脸还有婴儿肥,看着也就八九岁的样子,能坐在车内,难得是黄承彦的闺女?
“还以为是个满脸络腮胡子的糙汉呢。”
这说话的样儿,完全不像是不满十岁的孩童,挺会编排人。
“你是黄承彦的女儿,黄月英?”
张成来了兴趣,和这小女娃儿攀谈道。
“哎,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儿。”小女娃儿很意外。
张成也意外,不是说其长相丑陋、黄头发、黑皮肤,这看也不像,是个美人胚子。
“我还知道你有个小名叫阿丑。”
“嗳,这你也知道。”
“可不,我能掐会算,可知五百年,下可知五百年。”
这时候闲的无聊,没事逗着小女娃解解闷。
“才不信你呢,别以为我年岁小就好受你哄骗。”
这丫头说话倒有意思,张成笑,“五百年就不提了,下五百的事儿事儿我都知道,你想知道什么,我说给你听。”
“又编假话来骗人玩儿,谁活得到那时候。”
黄月英得意道,“这些话儿骗骗小孩还成,骗不到我的啦。”
“哦,你就不是小娃儿了?”
没见过说完这么有意思的小孩子,张成指着她脸说,“还是个毛孩相,肥气都没去。”
“哼!好好的和你说话,你尽辱没人。”
黄月英气呼呼地别过头,朝着赶车的童仆喊,“恶人,不和你说了,快赶车,追爹爹他们。”
“你一开口就是满脸络腮胡子的糙汉,还要我和你好好说话?”
一看这早智的孩童就是给她爹爹来抱不平的,张成笑,“这还有个王法没有,只需你编排人?”
“谁叫你欺我爹爹,恶人。”
说着还探出车窗,冲着张成扮鬼脸。
“我算是知道孔明为啥积劳成疾了。管了一国的国事不说,屋里还有这么个遭人精,得少活几年。”
张成心下非议。
....
临近临湘,先前所见得荒败之境有所改变。
太平年间走旱道的人多,可到了乱世,多是走水路。
洞庭湖水脉分下的河道众多,船舶行驶方便,商贾走货也多是走船。
毕竟水匪少,贼寇多是旱贼。
倒不是弄不来船,而是要有个官军围剿,跑深山里就行,要在水,可没那么好躲。
可即便如此,也是少见帆影,走了几里地,才看到河道里行着一两条小船。
官道走的百姓也是埋头苦走,跟逃荒似的没什么两样。
张成看着不住皱了皱眉头,到了临湘城外。
码头和入城的门口都有重兵把守,码头也没泊几条船,那收税的小吏带着士卒正和行船的管事撕扯口角,多半是为了税的事。
“这厮好大的胃口,入城税收单人就是十钱!”
徐庶眼尖,看到贴在城墙的官府布告,都抽了一口凉气。
“他有胆要,也得有命花才是。”
张成冷的一笑,遇着这种瘟货,顺手宰了也没个大不了。
“快走,快走,后面排队的来。”
城门税吏一个个脸都笑出花来了,这几个月就没见有大队人马过来,那些行船的要么不停泊,停了也是收河道税的兄弟得油水,他们看的眼馋的要死。
这今个真是老天爷送了散财财神爷下来,难怪一早起来就听着喜鹊叫唤。
在这过境的大户人家榨了油水,急忙招呼着人走,后面还排着长队呢。
“先入了城再说。”
张成向徐庶说一声,一夹马腹,策马到城楼前。
“没个规矩,都从马给我下来。”
税史见来者不下马,吆喝的同时,还皱着眉头大声问,“百十来个壮汉,还都带着兵刃,你等是从哪里来的?进城来干什么?”
“我乃镇疆侯,要过临湘北。”张成也不下马,直声道。
那税史先看了看,而后喝声道,“哪有什么镇疆侯,我咋没听过,我看你是山下来的贼人。好胆,还敢冒充什么侯爷,兄弟们....”
“吵吵闹闹个什么,格老子的,屋里死了人还是咋的,吆喝个啥。”
那人还没吆喝完,就有骂声过来,是在门亭里的城门令给这喝声饶了美梦,出来骂人来了。
“头,这有百来人要进城,还都带着兵器,说自己是镇疆侯来着,我看是山的贼人想趁机混城里来作恶来的。”
那税吏给骂家里死了人还一个劲的赔笑。
“啥,镇疆侯?”门令含糊两声,从里面过来,抬头望过来,顿时一个激灵。
那门令脸色白了又紫,紫了又白,一脸铁青的过来。对着税吏就是一顿拳脚,边打边骂,“你他娘的瞎了狗眼,还贼人,贼你妈....”
“头,头....”税吏只得抱得,连躲都不敢躲。
门令踹了几脚,当下扯开喉咙喊,“还愣这干什么?来把道给清开。”
“是,是。”
站在远处看热闹的税吏见着头发火,都是莫名其妙,可不敢违逆,赶忙过来清道。
“君侯,这帮狗日的瞎了眼,有眼不识泰山....”
门令吓的额头冒汗,身子都打颤。
“哦?你竟认得我?”
城门税吏的那些勾搭他都清楚,也没多在意,倒是这门令的反应让他有些意外。
“回,回君侯的话,小人,小人有幸见过君侯身边那位将军。”
门令说着,抬头望了一眼秦虎,又赶忙低下头,不敢看。
“你是孙坚所部的逃卒?”
看其样子,张成猜测道。
“是,是....”
那门令回答完,忙说,“小的只是负责押运粮秣的....”
“行了,让开吧。”
后面的话不用听了,知道是说求饶的,和这等人没什么好说道的,策马就走。
“是,是。”
门令连连点头,让开大道,等人走远,才长出一口气。
“头,又不是咱们这的官儿,怕他作甚呢?”
那税吏给毒打一顿,这时候满脸红肿,丝牙咧嘴的问。
“你知道个什么?惹了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你等再此值守,我去通知国相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