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月时是个很温柔的人。

伊米尔和她接触了几天之后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是个温柔到天真，天真到可爱的女人。

即使是面对伊米尔这个绑架了她，囚禁了她的人，也还能够微笑以待，甚至还能够和伊米尔开玩笑。

完全就是一个没有见识过这片大海残的傻女人。

不知道为什么，伊米尔很想看看她露出憎恨厌恶表情时候的样子。

所以伊米尔就这么做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你这个丧心病狂的混账！”

脸是最直白不过的厌恶与憎恨，天月时美丽精致的脸庞也因为愤怒而扭曲，

“那是几万人的生命啊！你年幼的外表下到底隐藏着怎样的恶毒！！”

伊米尔终于确定了一件事情，即使是天月时这样的绝世美人，在泪眼朦胧惊怒交加的时候也是不会太好看的。

于是他笑了，

“哈哈哈哈，真有趣！我一直期待的就是你这幅表情啊！”

“原来，你也是会生气的嘛！”

并不是胸怀宽广不拘于物的宠辱不惊，只是单纯的因为单纯，因为涉世未深而天真。

“伊米尔！”

天月时的声音就像是在嘶吼一样，“你怎么还在笑！你怎么还能够笑得出来！”

“我为什么还能笑？”

伊米尔想了想，“大概是因为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你觉得无比愤怒，无比悲伤的事情，我觉得只觉得平常，无甚特别。”

“你说，无甚特别？？”天月时感觉自己的声音，连身体都开始颤抖了，“你杀了那么多人，你居然说平常？”

“因为我是海贼啊，”

伊米尔理所当然理直气壮的道，“海贼做坏事不是平常吗？海贼就是大海的渣滓，我从来不会否认这点，无论再多冠冕堂皇的话，这也是不可否认的。”

“但是因为是海贼，所以我是自由的！”

“当我想做坏事的时候我就做坏事，当我想做好事的时候我就做好事。”

天月时发现自己居然被伊米尔一番话说得无言以对。

伊米尔都承认自己自己是海的渣滓了，她还有什么能够谴责他的？还能够站在道德的高低谴责他？

天月时只觉得自己的心不断的往下沉，声音不自觉的有些颤抖，“你到底是什么怪物？”

“怪物？不，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人。”

伊米尔露齿一笑，“你知道吗时，人类其实从来不自由，被自己的道德观念，被自己的人生阅历，被自己的喜怒哀乐所束缚，你以为是你自己在做决定，但是其实并不是，是你过往的经历在帮你做决定。”

伊米尔大拇指食指一捻，“我只是，束缚稍微少了一点，就这么一点点。”

活出了第二世的伊米尔也没什么大的志愿，只是想要活的快乐。

“你，杀了我吧。”天月时颓然道。

被伊米尔一番话逼得无话可说，满腔的愤怒无法发泄出来的天月时，突然觉得自己真的一无是处，徒劳的愤怒居然连骂伊米尔一顿都做不到，还不如死了算了。

“别急着死。”

伊米尔笑着捏起天月时的下颌，帮她擦干净了脸的泪水，“这个世界远比你想象的美丽，别只把眼睛放在和之国，这个国家，对于这个世界来说实在微不足道。”

天月时不说话了，眼神黯淡的像是人偶一样。

伊米尔摇摇头，看起来自己做的事情对她的世界观打击有些太大了。

这就是所谓的，玩坏了？

有意思。

伊米尔还觉得有些不够，他还有更有意思的想法。

现在天月时进入自闭状态，慢慢来，不着急。

烬的和之国军队计划进行的很顺利，趋利避害是人类的本能。

在伊米尔展现了绝对的实力解决了和之国几乎所有的武士之后，和之国的绝大部分居民都被吓破胆了。

恐惧，就会催生顺从。

的确绝大部分和之国居民依然顽强坚定，确信光月御田会回来拯救这个国家的！

但是人类这个群体本来就不可能是绝对统一的。

有顽强坚定者，自然也会因为伊米尔的力量而屈从者。

只用了一天的时间，一支由数千名和之国土著所组成的临时军队就组成了。

由大蛇和原寿喜烧御庭番众首领全藏同时统帅。

不过这些事情伊米尔并不在意就是了。

几万名武士精锐组成的军队都被他干掉了，难道还会怕两个蠢材率领的一帮乌合之众？

杂鱼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杂鱼，理所当然的事情。

在大蛇和全藏争夺军队统帅权的时候，伊米尔正在和巴雷特日常对练，花之都基本被拆了个干净。

然后烬来找到他。

“凯多老大到了！”

他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