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克多与塞隆各自安排着人手在小溪谷整整纠缠了一夜之后,终于惊动了格拉米尔家族的高手,甚至连塞隆的妻子也不得不整装准备参加追击,可是格拉米尔家嫡系的独生幼子却对亲友们有所不满。
“堂姐,我们应该尽快安抚这些矿工和护卫们,而不是把这么多矿工都投入到搜索当中,他们不会打架又没有马,万一真的遇到匪徒可怎么办呢?”
塞隆的妻子看了看周围的护卫们,呵呵一笑说道
“如果不能将匪徒全部杀死的话,我们根本没有办法来安抚矿工和护卫们,矿场死伤众多的护卫现在已经开始对我们家的实力有所怀疑了,还要劳烦护卫大哥照顾好吉森弟弟,我带队负责从左面搜索,叔叔您就从右面过去堵截一下吧,这里的地形……。”
吉森看了看工人和护卫的眼神,立刻打断了堂姐的话说道
“你们不能这样不顾矿场和这些工人护卫的安危,我们已经失去了许多工人和护卫,不能继续让他们去冒险对抗匪徒了,七大家族联合搜索匪徒的人很快就到,此刻完全没有必要纯粹让他们这样去白白送死啊。”
却不料,吉森的叔叔把眼一瞪说道
“你懂什么?我们不去搜索匪徒还了得,这里没有你什么事,回房间该干嘛就干嘛去,谁会像你一样,自己的未婚妻被卡恩抢了还当做没什么事似的。”
吉森仍旧很不甘心的说道
“我父亲已经带人去搜索匪徒了,你们没有必要继续追击下去了,还会有人对我父亲有什么不放心吗?”
跟本没有人再去理会吉森所说的话,而是都在心里非常看不起吉森这样,许多人都认为什么事都等着父亲这么大了还要依靠父亲去处理是不对的,可是每一件事又能让吉森决定什么呢?
吉森也只能静静看着众人非常快的走出了矿场村落,许多工人的亲友们已经在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矿场的村子了,而他却什么也改变不了。
村落空地的篝火旁,前任的护卫首领看了看身后已经毒发身亡的尸体,又看了看身旁仅存的这四个即将毒发的人,最后看着那些像躲避瘟疫一样远远躲开自己的所谓亲友们,他也只能无比愤恨的惨淡一笑。
当他看向身旁一个过去非常坚强的年轻护卫时,此刻这位年轻人深陷的眼窝当中却渐渐浮现出了一些泪水,强忍着哽咽和抽泣轻轻说道
“我不想死。”
一个略有沙哑的中年人强忍着眼泪急忙岔开话题说道
“你们还有什么事吗?我可以替你们去找人说说看。”
一个早已经连目光都变得呆滞涣散的老者,直愣愣看着那即将熄灭的篝火说道
“用不着了,我已经用不着再去理会旁人,最后这么点时间还能和几位一起聊了整个晚上,我已经知足了,以前从来没有人和我说过怎么多话,而且都是真心说的实话和我一直都不敢乱说的话,我真的为了能有你们这些朋友而高兴。”
前任护卫首领很是冷漠痴狂的轻轻笑了起来,手扶着地面仰望天空中被朝霞映红的云彩,渐渐得越笑越声音越大,随即做好了说道
“去给咱们在拿点酒吧,我家里留着那么多好酒给谁喝呢?”
身旁一个向来流里流气的中年人故意笑着问道
“那还是你的家吗?我怎么觉得有些不像了呢?哈哈哈。”
前任的护卫首领微微一撇嘴,翘着嘴角说道
“我们家能像你们一样吗?那可都是有很多事的人哪,……。”
可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已经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立刻扁着嘴默默的涂抹着脸颊,直愣愣的老者也渐渐抽泣着哭出声来说道
“我不想死啊,咱们怎么才能活下去呀?我还没有能娶个媳妇……。”
有谁会真的想去死呢?无论被生活环境欺辱压迫到了什么程度,每个曾经想去死的人其实也非常想能更好的活下去,但此刻就算以往非常坚强而且强悍的年轻人,却也无比虚弱无助的颤抖着哇的一声痛哭了出来,极其不甘心的仰天大声怒吼道
“啊,我好难受哇,我不想死啊,谁能让我活下去,我愿意付出一切呀,啊……。”
几个人的痛哭声越来越大,各自哭诉的昏天黑地却又能向谁去哭诉呢?此刻又能哭诉些什么事呢?当他们只是非常不甘心的在各自哭诉着一切的一切,仿佛一切都是那样的让他们不甘与无奈。
哭喊声很快惊动了周围的许多人,可是大多数人都不自觉的认为这些成年人痛哭流涕的不成样子非常让人反感,却又根本不知道都在反感些什么,甚至连那些最反感几个人痛苦哭嚎的人自己都不知道。
抱着一个酒桶的中年人,一看到这些人的样子,他自己也忍不住刚刚才能勉强控制住的眼泪,但还是递过几个杯子之后,略带沙哑的哽咽着说道
“我们不能还去想那些根本没有办法想的事,大家应该一起想想,家主回来给我们解了毒以后该怎么办呢?我在这里真的干不下去了,你们还打算留下吗?有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做呢?”
几个人渐渐止住了哭声,各自抹着眼泪都有些不好意思的自嘲般微笑着,纷纷拿起酒杯哽咽着喝了几口,老头被呛得咳嗽了几声说道
“我只想娶一个老实的好媳妇,能有个儿女还能有个人天天作伴,就算很会念叨也没关系,没什么事可以说说话逗逗趣,有什么事也好有个人和我一起商量商量。”
流里流气的中年人立刻笑着说道
“然后互相间照顾着一起等待病逝,没意思,我看我们大家应该去搜寻那个会用毒害人的小子,让他也尝尝最为难受的不得好死。”
年轻人把嘴一咧说道
“啊,还要去找人干架呀?我再也不想去和别人打架了,我要去乡下放羊,饿了有羊肉羊奶冷了有毛毡,那才叫作自由自在的生活,如果我没有来到这里当什么护卫该有多好哇。”
几个人嘿嘿笑着又喝了几口酒,咽下了一大口酒之后,中年人略有沙哑的强笑着说道
“真没出息,男人就应该干点什么大事,比如说,自己去开凿一个矿山之类的事,或者自己去开垦一个大农场或者办一个大牧场多好哇。”
几个人一听这种蹩脚的笑话都不禁故意笑出了声,年轻人哽咽苦笑着故意问道
“那些好事都是我的了以后,你打算去干什么去呀?这把年纪了还要给我干活吗?”
中年人挤着湿润的眼睛撇了撇嘴说道
“我当然要去学习治疗各种疾病和解毒,不然的话,以后还会有许多人想我们一样中毒哇,哎呀,怎么不喝酒就会这么难受哇,我再来一杯吧,来来来,难得大家有这么好的酒喝,都来喝个痛快。”
几个人有说有笑的坐在一起尽情的喝着美酒,年轻人抱着老头的肩膀,两个中年人相互拉着的手,前任护卫首领看了看四个人都微笑着闭上了眼睛,苦涩的笑了笑也猛的喝了几大口酒,静静的靠在四个人背后仰望着天空。
一阵微微的晨风当中,他们就像睡着了一样苦涩微笑着静静的坐在那里,燃烧了一夜的篝火也渐渐变成了一缕轻烟,阳光下的五个人仿佛格外显得清雅而又超凡,除了片刻不得不发出的哭泣声,仿佛整个世界从来就没有人真的在意过他们的生死一样。
另一边,维克多看着远处的塞隆等人,大声的说道
“天亮了以后,矿场的人一定会绕到山上来攻击我们,我需要有一些人去夺取他们的马,有谁愿意去的没有?”
没有马的人很快全部都站了出来,嚣张小子非常郁闷的轻轻说道
“就让大家一起去牵马好啦,我们顺路跑了吧,这种时候连我都感觉得到,矿场的高手马上就要全部赶来了。”
维克多微微点了点头,只是看了一眼尼奥根本没有人再和尼奥说些什么,所有人都静静等待着准备攻山的塞隆等人,山上山下的人们在尽情一番吃喝过后,正式的交锋也随之渐渐展开。
维克多大吼了一声道
“有马的人跟我留下抵挡他们,其他人立刻绕过去抢了他们的马,快呀。”
尼奥放下了中箭身亡的酒泉镇老镇长,任凭护卫将老镇长的容貌毁掉,跟随着维克多什么也没说,但总感觉维克多的计划绝对不像表面那样简单,维克多迎战了一阵之后突然大声喊道
“所有人跟我一起上马,走了,都撤了。”
尼奥看着维克多一路策马狂奔,很快便从人群当中冲下山并杀伤无数,而另一边的飞刀老者却带着人奔向了另外的方向,这种情形让尼奥不免又有些顾虑,似乎离开了飞刀老者以后,恐怕以后再也没有人会帮助自己游说维克多了。
却不料,维克多与飞刀老者两方面刚刚跑出没多远,便看到远处的山上有一些人正向这里赶来,从穿着上隐约就看得出来这些人虽然不多,却一定是矿场的高手和重要人物,维克多和飞刀老者立刻各自带着人向两侧急速狂奔而走。
可是飞刀老者没有跑出多远便因为山势阻挡,不得不向着矿场的方向强行绕路冲了过去,却又遇到了一大群工人和护卫,这种时候他也只能强行冲破了一些工人和护卫的大队人马。
但双方都付出了很大的代价之后,飞刀老者正打算勉强从那些高手身后绕过去追赶维克多,却不料,险些被行动迅捷的高手们全部堵死,还没有彻底脱离了马队接触的时候,便又遇到了另一群大队人马。
不得不再一次强行冲破了围追和堵截,飞刀老者看着剩下的嚣张小子和傻子,他们仅仅有三个人活了下来,此刻默默的催马狂奔,却怎么也甩不掉那些高手的好马,只能一路直接奔向了维克多等人逃走的方向。
尼奥在强忍颠簸当中大声对维克多喊道
“现在矿场真的彻底没有什么人了,我们现在就应该去袭击矿场,以后恐怕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你就相信我一次吧,我可是一个高手,就算遇到了高手也不会有什么事的。”
可是维克多等人都没有理会尼奥的意思,各自继续策马狂奔,尼奥暗想着,这次不只是失去了小钱的踪迹,也失去了唯一重创矿场的机会,万分不甘心的继续大喊道
“为什么没有人看得出来这么好的机会?你们究竟还要不要对付七大家族?”
维克多很是不客气的故意很轻蔑的大吼道
“我们是要对付七大家族,而不是让七大家族来对付我们,别再跟着我了,我和你们那种人没什么好说的,你还是去找圣教军吧。”
跟了一阵之后,尼奥也觉得此行当真很是无趣,很快便带着两个随从护卫奔向了温泉镇的方向,但小钱却根本没有这么快回去的打算,他还要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重创了理贝尔的工坊呢。
清晨,莫妮卡的小脸从小钱腋下钻了出来,咯咯笑得甜甜美美的问道
“你已经醒了很久了干嘛还要躺在这里呢?”
小钱对莫妮卡非常清澈而又总有些不好意思的嗓音沉迷了更多,微笑着说道
“还不是因为你醒了以后也不愿意从我身边离开呀。”
瑞贝卡立刻鼓着小脸蛋说道
“不要老像是在逗弄小孩子一样和我们说话,我们都已经不小了,还会有什么事会不懂呢?就连你把那些要埋伏你的人引到了别人那里去,我们都已经能猜到了。”
小钱看了看极远处山下的人说道
“你们看,那些匪徒的手下们竟然全部跑了,还要给他们的首领留下钱了呢,对待首领真好哇,我们去给这些匪徒找一点小麻烦好吧。”
两个少女立刻非常紧张的咬着下唇,莫妮卡却笑的更加灿烂上下摇晃着下巴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