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宫
哲秀乌在院中呼吸着早晨清凉的空气,摆弄着花坛中富贵牡丹上积了一夜的露水,很有闲情雅致。
她宫中的大太监桑椹快步来报,“娘娘,那位回来了,直奔朝堂,身上带伤。”
保养得当的手掸掉花瓣上的露珠,又顺着花枝往下,微微用力一拧,就将开的正盛的花儿扯了下来,凑到鼻子前闻着香,桑椹小心的瞄着主子的神色。
“人回来了吗?”
没有指名道姓,但能混到大太监的位置,自然脑子是够用的,只一转,就明白了自己主子指的是谁。
“回来了,且损失惨重,就连齐军长都受了伤。”
哲秀乌有些意外,将花交给了桑格,“可有详说?”
“说是遇到了一批匪徒,倒是不好耽搁太久,就没太详说。”
哲秀乌若有所思的感叹了句,“那倒是巧了。”
“娘娘可有什么要嘱咐齐军长的?”
“不必了,他有理由了。”
光明殿
此时殿下正跪着一身戎装的齐军长齐容,左手臂不正常的垂落,一看就是断了,右腿裤管还沾着血,头发微乱,脸上还有着脏污,谁看都是刚经过一场恶战的。
陌沉渊冷冷的睨了一眼,毫不掩饰的嗤笑一声。
“臣在前往支援太子殿下的路上,遇到一路匪人,人数于我方三倍有余,十分彪悍,且好似早有准备,我方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臣更是带兵不力,导致伤亡惨重,更重要的是耽误了支援太子殿下一事,造成太子殿下身受重伤,是臣有负使命,请陛下责罚。”
这一番话侃侃道来,谁听都是情有可原。
“罚,本就该罚。”
开口的不是陌承天而是陌沉渊。
钟合意的眉梢挑了一下,虽然她没生在皇家,没做过什么皇子皇孙,但是也知道该发号施令的是谁,也知道,他此举是多么的大逆不道!
但那一地的朝臣,居然没人出声。
“虽有缘由,但身为将领不言缘由,只论成败!”
陌承天开口了,齐容将身子又往地上贴了贴。
“齐容有负孤之器重,罚三月月俸,罢军长一职,留侯副军长,若再有失误,军中除名。”
“齐容领旨。”
“等一下。”
陌沉渊又开口了,钟合意真想拍这熊孩子后脑勺一下,有时候她真觉得他的麻烦都是自己找的,不知道什么叫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嘛,再说,人家又不是故意不救你的,没看胳膊都成山路十八弯了嘛。
陌承天向陌沉渊看了过去,有些为难。
陌沉渊已是撑着椅子把手站了起来,钟合意见状,忙将人扶住,随着他的脚步来到齐容身前。
“齐容。”
陌沉渊垂眸瞧着跪在身前的人。
“臣在。”
下一刻,钟合意被一道金光闪的眨了下眼睛,耳中只听鞭响之声,伴随着几声短暂急促没来得及压下的惊呼。
等她睁眼,就见身前的齐容偏着头,鞭痕自下颌到脖颈甚至抽碎了他身上的戎装,在胸前留下一道狰狞的血迹,真真是皮开肉绽。
钟合意差点喊出来,“陌沉渊你疯啦!”
但好在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