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他再摸你你就像个泼妇一样使劲嚷他。”乌兰羽的娘说道。
“我怎么嚷?”
“你就冲他大喊说他登徒子轻薄女人。”
作为一个从小被爹娘狠狠管教要温文尔雅且对爹娘逆来顺受的姑娘,乌兰羽根本没有当着所有同窗的面喊的勇气。
而且这事如此不堪,再加上她看到了同为女子的朋友听到此事后的反应,乌兰羽觉得即使这件事不怪她,但如果声张出去最终后果还得由她承担。
作为一个闺中女子,她也不好声张出来。
乌兰羽把心里的退缩之意讲给娘听的时候,娘又恨铁不成钢地道:“我们要从根本上解决问题。那个俟奴恭为什么不摸别人就摸你?就是因为你的体态太臃肿了,所以你穿学塾的衣裳反而显得胸臀太大,他才摸你的!再加上你最近考核成绩下滑,俟奴恭是什么人呐?是仗着自己的叔叔是学里的先生才进的学塾!狗答的都比他答的好!你成绩下滑了,他认为你和他是一样的人才摸你的!到最后不就是你的问题吗?谁让你把自己吃得那么肥,像个豕一样!”
乌兰羽再一次气到缄默。
她扪心自问,自己的身材虽说微腴,可也没到臃肿的地步。而且她的体态和俟奴恭摸她身体没什么关系吧?
她再差也不是他冒犯她的理由吧?
再者,她是以中上水平进的学塾,再草包无用也滑不到俟奴恭那个水平吧?
关键是,为什么拿俟奴恭那种人和她比?!
他不过是个仗着裙带关系进来的泼皮!
而且如若不是乌兰羽近日被他搅得心神不宁,她的考核成绩哪会下滑!
乌兰羽默默看了眼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丝毫不理解她的娘,回卧房了。
她听见爹进去问娘:“咋样?她和你说啥了?”
娘不屑一顾:“就是有个小子摸她屁股。要是她不胖又拔尖,人能摸她吗?”
乌兰羽的爹显然不关心这个问题,直接问道:“你让她好好学课业了吗……”
乌兰羽趴在桌子上,感觉这书她是再也看不下去了。
她不明白为什么是她的错。她也不明白为什么没有一个人在意她的感受。
这几日俟奴恭一直在找机会要贴着乌兰羽,想再寻找刺激。
乌兰羽只要不是必须要离开位置,她就一直坐在桌前习书,虽然她已经坐在学里就有些心惊胆战了。
她已经习惯了被俟奴恭淫猥的鼠目一直盯着,但她真的很怕俟奴恭又趁机摸过来。
乌兰羽去女圊时都是急急忙忙跑着去的。
“我不是说了吗!他再摸你你就喊!使劲儿喊!让大家都听见!”乌兰羽的娘恨铁不成钢地说。
"不是你一直以大家闺秀的标准教育我的吗……
"你们的严厉管教根本让我喊不出口。
"作为一个从小被翻书箧,翻闺房,且除了琴棋书画什么都不让碰、干什么都要报备,连吃饭洗脸都被父母直勾勾盯着检视的姑娘,我说话的声音和语气都被管得严格,你们指望我不顾一切地尖叫大喊?"
当然这些,是乌兰羽心里的想法而已,她不敢说出口,怕再一次被言语中伤,也怕再一次被教导“重视课业”。
三个月后,一次大型考核成绩下来了。
乌兰羽难以置信地看着先生在卷上划的批语。
她居然这么差?!
心里唯一的底气被击垮了。乌兰羽用书盖住考核的纸,看了看自己因为长期不离席而臃肿了不少的体态,心里委屈至极。
她确实没有专心致志地投入到课业中。
可是这个处境叫她如何专心?!
近期那个不要脸的东西可是对同窗们含糊其辞地表达了"乌兰羽倾慕他"的信息,且当着他几个狐朋狗友的面要抓机会冒犯她!
每天下学回家她都要立刻钻进人群逃避那个恶鬼,每天都要在他的阴影下活着;每天她都在心惊胆战!
俟奴恭不管不顾又毫无羞耻心的做派和乌兰羽近几个月的反常早已让同窗们看在眼里。
他们固然不信乌兰羽会倾慕俟奴恭这种人。尽管俟奴恭言之凿凿,可大家都知道他有多不堪,并不信他所说的话。
但他们实实在在看见了乌兰羽对俟奴恭的“另类”对待。于是其中一些人认为“乌兰羽也许是真的倾慕了俟奴恭?还是她被欺负了?”
不管是倾慕还是欺负,反正不关他们事。
于是他们心安理得地将此事作为课业之余的一种消遣。
而今天,考核成绩发布之后,他们对乌兰羽的印象瞬间一落千丈。
“课业这么烂啊。看她天天坐在那里几乎都不动,还以为她多厉害,原来是装的啊。”
“体态都臃肿了,课业又烂……这不和俟奴恭一样吗?”
“怪不得俟奴恭那么言之凿凿的……”
乌兰羽就在这样的一个个眼神中,盯着自己的考核成绩发呆。
冰河喘息着,盘腿坐下调节自己的状态。
刚刚打了几招,这结界竟纹丝不动,甚至还会把他打上去的术法分解成灵力为己所用。
这样的话,攻击它反而是在给它提供力量……
就没有什么巧些的法子……
冰河回头看看躺在冰榻上昏迷不醒的阿九,后者两道长眉紧蹙,嘴里无声地说话,一看就是被魇住了。
冰河心下一急。
不……不行……
再急也没有用……那个山鬼说只有他打开结界才能放了他们。
在实力的碾压之下,不管多不情愿多忿懑也只有服从的份。
这是他来到人间学会的第一个道理,弱肉强食,实力为尊。
现在不能乱了方寸。冰河狠狠心,扭头继续对付结界。
他刚刚观察过了,这结界内灵力的运行似乎有些门道……
那灵气流转的轨道,居然有些眼熟?
"还算有脑子。"山鬼提着一篮仙果隐在暗处,"南海的人还可以,希望这小狐狸不要给青丘丢脸。"
年末考核已经过后一个月了。
乌兰羽自考核后便越来越沉默寡言。
她唯一的依仗,她的成绩,已经被摧毁了。
这是她从小被教导唯一要珍视的东西。
如果只是下滑了一些还好办,关键是……
“从乙等直接滑到壬等……这也太令人咋舌了,乌兰羽前些日子根本就没修课业吧?诶,她入学考核的成绩不会是假的吧?”乌兰羽离席去女圊时,有几个同窗围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这谁知道……也不知她天天坐在那儿是干嘛……学也没学到玩也没玩到。”
“看她刚入学塾时那个样子,应该不会是假的吧?整天笑的那么开心,还和大家一起玩。”一个女同窗说。
"非也,你看那些考了甲等乙等的同窗们,哪一个不是埋头苦读,平时连话都少说的人?"另一个男同窗说道,"所以乌兰羽那样的怎么可能真的是有成绩的大神。听说她和咱们几个一样是爹娘奔着这个先生的名头,托了不少关系才进来的。”
“啊,对,我问过她,她亲口承认的,当时她还说要努力修习功课,不辜负先生的期望呢。"
几个人脸上漾开笑。“这么孩子气的话只有她能跟别人说出来。"
“可是我就纳闷儿,她天天习书也是习到不离席的地步,怎么这成绩却不升反降……"
"那估计是一开始入学成绩造的太假了她怕露马脚才天天埋头苦读的吧!"
“那也太虚伪了,像咱们就坦荡,入学考核该啥样还是啥样。”
他们抬头,只见乌兰羽慌张地跑回自己的位置,重新坐在席上。
同时俟奴恭从后门进来,一双眼睛紧盯着她,那眼里的目光令几人反胃。
"……"几个人面面相觑。
"要是这样的话就……""噤声!"一个同窗捂住说话人的嘴。"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人多那个,别被他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