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长歌极力挣扎，她身后之人的凶煞之气太盛，实在无法不让人心生惧意：“你快放……”

没成想，她刚一表现出抗拒，柳如是就把她放开了。

蛇女在她周身蜿蜒：“你不要怕嘛，我虽吃人，却只吃男人……”

“你……”凤长歌顿了一下，改变策略，打算说点儿什么转移她的注意力。“你把寨子里的男人迷的神魂颠倒就是为了捕食？”

“哈，当然了，难不成……你也想试试我的媚惑之术？”柳如是说着便将自己的朱唇贴近凤长歌的桃腮，后者急忙手忙脚乱地向后仰了一仰：“我才不要试！你现在马上走到我三尺之外！”

“嗤。”柳如是笑了笑。“发着光的灵魂啊……真是让人羡慕。”她赤色的蛇瞳半昧，眼中的光有些黯，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好机会！

凤长歌身子腾空而起，根据昆仑玉镯的共鸣直直的冲进一个正向外透着光的小洞，想把夜阑救出来再飞快的冲出去——

“哎哟！”

凤长歌本能的抬手，摸到了腰上滑腻的鳞片。

“想跑？你这小狐狸看着这么乖，原来也不是个听话的啊。”柳如是施施然地把蛇尾连带着凤长歌一起卷回来，“蛇的反应速度可比你要快很多哦。”

“啧……”凤长歌扒着蛇尾想把自己挣出来。

“这次，我可不会再松开了。”柳如是道，话里从始至终都带着媚意。

要不是因为她的蛇身，以柳如是目前的状态，凤长歌觉得自己完全可以打退她。

“你就别想着逃了……你逃不出我的手——”

“妖孽！”

洞外，大雨滂沱，一道雪亮的闪电下击在洞府门前，将石门击了个粉碎。

“……啧，该死的男人！居然寻到这儿来！”柳如是向凤长歌迎面呼了口气，后者直接浑身麻木；柳如是将其放进那个发着光的小洞，随后扭动着腰肢蜿蜒前行，爬出洞口，抬头望向空中正居高临下俯视着她的白龙。

蛇女眼中生了戾气，凶煞之气暴起，洞府前黑雾滚滚。

“死泥鳅！老娘今天非揭了你的龙鳞！”

柳如是竖瞳里浮现出嗜杀的光，碗口粗的蛇尾猛地拍了一下地面，将几块山岩击碎，身子腾上高空，冲向冰河。

“哼。”冰河并未搭话，眼中带着鄙夷，令雷霆再次下击。

“啪！”蛇尾一挡，柳如是毫发无损，鳞片上连灼伤的痕迹都没有。

？！

冰河变了色，心道她到底是什么来头？

“龙神是吧。”柳如是面上笑着，眼里却是肃杀的，“你给不了她情爱的温暖，又何必来和我抢。

“小狐狸做我的夫人刚刚好……她总有一天会答应的——至于你这无情无欲的神祇，还是别再来打扰我们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

“妖孽，休要胡言乱语！”冰河面色冷肃，“你一介妖妇还想让青丘仙狐做你的夫人？”

这话似乎有哪里不对。

“你……”冰河愣了愣，随即义愤填膺地道：“荒唐！！你一个女子竟想让九儿……”

“一个无情无欲的怪物知道什么？＂柳如是平静地说，又冷冷道，“别以为只有你们男人才能让女人幸福快乐，这不过是你们玩弄女人的借口……在你们眼里，女人不过是泄欲和生育的工具罢了……然而我却不会亏待小狐狸。与其让她跟着你，还不如让她来和我一处，至少我可以让她感到温暖。”

越扯越远……

算了，和这凶物讲什么道理！

冰河仰头长吟一声，龙身打了个优美的回旋，俯冲下去。

柳如是抖了抖身子，被乌发遮掩的赤裸上身被漆黑的鳞片覆盖，背上生出洁白狭长的羽翅，蛇身变粗。

双方激烈的碰撞在天地间引起轰然巨响，近旁的山峦被波及，竟出现了滑坡，这片茫茫的山林中，地动山摇。

龙吟蛇嘶，场面虽不如大战九头蛇时宏大，却也足够令山间禽兽浑身颤栗，望风而逃。

在一击过后，冰河讶于对方的蛮力，重新审视了一下这条蛇女。

柳如是口吐鲜血，摔在自己洞府前的石台上，砸出一个深坑。她咳着血，身上添了几道冰河所赐的新伤。

真身刀枪不入，背生四翅，劲力强悍，好战嗜杀——

“螣蛇？？？”冰河眼中的碧色褪去，战意化作惊讶。

不是说它们早就从天地间消失了么？

螣蛇在以前是和龙一个级别的神兽，只不过龙投在女娲娘娘门下，又得了神位，所以地位比螣蛇高很多。而螣蛇是当年自发助黄帝战蚩尤的几方势力之一——说起来龙族和螣蛇族也算同一方阵营里的人。

只是面前这一位……

看她的样子，好像什么都不知道。而且由于他是男人的关系，很仇视他。

“咳咳……”柳如是蛇身变细，重新化成蛇女模样咳着血，作西子捧心状。

“你那一套对我没用。”冰河也化为白衣少年，平静的说，“有一点你说的对——神衹无情无欲，所以你的媚惑之术对我不会起任何作用。”

他从高空飞下来，立在柳如是斜上方。

“看在你我两族曾经合作过的份上，我不杀你。只要你把小狐狸和夜阑放了，并保证从此以后再也不骚扰凡人，我就放你一马。”

“哼……”柳如是嘴边还流着血，却淡然地冷笑：“弱肉强食是天道，凡人本就是上天赐我的食物——你作为水下霸主，和凡人没有任何交集，怎还要帮着凡人？”

“人乃娲皇钦定的万灵之长，也曾执掌过天道，是为人皇……你的父辈曾辅佐人皇，你不会不知这天地间的规矩，竟还问我这么蠢的问题。”“我的父辈？他们跟我有什么关系？”“你……”“我又不是人类，我为何要遵守人伦道德？”柳如是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冰河。

“你真是，无药可救！”

“夜阑！！！！！”

洞府前的两人一惊。柳如是美艳的脸上浮现出关切，却由于新旧伤交叠而动弹不得，冰河则顾不上管这螣蛇，一个箭步冲进洞门。

他甫一找到凤长歌和夜阑，就看见狐族少女满脸震惊地坐在地上，身子却极僵硬，仿佛中了定身术。

在她面前，已经是魂魄形态的鲛人女子闭着眼睛，表情痛苦，在她手上戴着的昆仑玉镯的光覆盖了她全身——而她的头顶上方则飘出一幕幕的记忆碎片。

冰河刚解了凤长歌的毒，夜阑便睁开眼。

凤长歌发现她眼中的神色变了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