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最后一缕火焰熄灭,放眼望去,一片惨淡凄凉,赤土荒川,满目苍凉。
“等会吧!”
无力的做到地上,阿乙拍了拍权责的肩膀说道。
火焰刚刚熄灭,不管是土地还是骨灰,都还尚有些发热,这时候不宜触及,等一等,等热意散尽,到时候就可以收敛骨灰,入土为安了。
权责明白了他的意思,转身也跟着他坐在了一起,夜幕降临,凉风习习,眼前一片烟雾缭绕。
“你在看什么啊?”
眼见阿乙又陷入了失神,权责好奇的问道,这两天过来,阿乙在他眼里的背影越加的厚重。
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有一种为他是从点感觉了,所以看到他望着远处发呆,不由的失神。
“看他救人啊!”
指了指忙碌的孤城,阿乙随意的说着,像是在说一件和他毫无关系的事情。
“救人吗?”
权责喃喃,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擦了擦额上的汗水,孤城叹了口气,神色有些暗淡。
“就差这最后一个了”
心悦耷拉着尾巴,坐在他的肩上,有气无力的说道,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甚至没有力气做出喜悦的表情,可见它到底有多累。
“快点了”
心悦说着,大尾巴一挥,躺倒在眼前的人,就自然的开始起伏,缓缓的飘起来。
“好的!”
孤城像是认命,又像是听令道。
看了半晌,阿乙收回了目光,又看向眼前,不知想到了什么,噗嗤一声,忽然就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啊!”
权责的疑问在耳边响起,阿乙却只做不知,站起身来,拍了拍满是灰尘的衣袍,踱步向前走去。
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又是夜色,温度降的就尤其快。,所以感觉差不多的时候,阿乙就自觉的站起来,准备去收敛骨灰。
走到熟悉的那个地点,那是他放下妻儿尸体的地方,原本整整齐齐的两具尸体,这时候散乱的堆积到地上。
已经分不清谁是谁了,甚至有些,都已经和旁边的尸骸融化到一起了。
拍了拍飞起的尘土,自散乱的骸骨里找出金光闪闪的那一点,坨成一团,堆积在一起。
呼呼
轻吹一口气,将堆砌在它上面的灰尘吹掉,露出它原本的样子,扭曲弯折的一个金色圆环。
看着它,阿乙有些亲切的抚了抚,目光柔和。
这是当初结婚的时候,他努力了很久,拿以前的积蓄和借贷,攒钱买来的一个金戒指,是他送给妻子的结婚礼物。
看到它,就像是看到了他那刚刚逝世的妻子一样,不免让他伤怀。
擦了擦,凑到嘴前,哈了口气,阿乙看了又看,有些神伤,过了一会,他把戒指揣进了兜里,神色无波的开始收敛尸骸。
“自从当年一曲词,此心换的他人心,遍寻隘路无关碍,从此便做无心人。”
似是轻吟,又好像呢喃,宛然曲折的乐曲自嘴中流出,如同徐徐流水,一曲东流。
吧嗒
一块还算完好的骸骨放进盆里,阿乙接着在地上找寻,刚才的火太大了,完整的骨块已经没有多少,留下的只是一些散乱的细块,和尘土混合在一起。
如果不是仔细找,是很难找得到的。
另一边,权责也没了跟在阿乙身后的兴趣,而是弯折要,扒拉着尘土,出沉默不言的细细找寻,像是当初老父亲还在世的时候,给他擦背一样仔细。
夜晚,远处的血暗结界散着刺目的红光,鲜红的让人绝望,在这幽寂的夜晚里,却要照亮了这一片伤心的人。
哭泣声遍地响起,仿佛是在将要下葬的这一刻,他们才突兀的发现,原来,自己的亲人已经离开了他们,再也回不来了。
罹难之后存活下来的人,心灵不免会变得呆滞,但也会更加敏感。
排列整齐的一排排坟墓冢,在诉说着永远的离别,这一刻阿乙跪倒在地,如同失去了支撑的帐篷,跨哒一下倒塌下来,满身无力
到了如今的地步,他的眼眶不免变得红润起来,如同涂染了一层鲜红的油漆。
可惜,也就由此而止,他依旧没有落泪。
孤城远远的看着这一切,侧头向着一旁的心悦问道“过了多久了?”
“五个时辰”
“五个时辰了吗?”
听到心悦的回答,孤城喃喃低语了一句,像是在确认什么一般,说完之后。
他抬起头来,双目如同鹰隼一般,射出一道刺目的亮光,将整个夜色都照彻了。
“那我们差不多可以离开了啊!”
“怎么?你不等了?”
听到孤城这么说,心悦有些诧异的反问道,好似在奇怪,他怎么会升起这种心思。
“被你看出来了?”
孤城淡淡开口言道,虽然是反问句,语气里却没有多少诧异,就像是在意料之中一般。
“呵,以你的性格,不可能看不出来,精灵一族失踪这么多人,必然会有人会找过来。可你却磨磨蹭蹭拖延了这么久,目的久不用说了。”
“表面上看去是给他们疗伤,可是那些轻伤的,你又何必费时。真要着急,你早就招呼他们走了,你我还不知道吗?”
“虽然现在实力大进,可还是改不了以前那个步步为营,不把自己立身险地的性格。”
“既然你明知他们会追来,我还在这里拖延时间。看来这次精灵一族的人,是真的惹怒你了啊!”
“准备给他们一个什么力度的教训?”
尾巴升起,绕过脑袋,弯到前面,摩擦着孤城的脸蛋,心悦轻声问道。
“看不出来啊!你居然也学会动脑子了?”
孤城真的有些诧异,同时也有些老怀心慰,毕竟在他看来,心悦跟他混了这么久,能看出来他的谋划,也算能够理解。
可是,能这么条理清晰的说出来,这就难得了啊!甚至是有些了不得了。
太难得了
一时间这种喜悦,甚至都冲淡了他这一天以来积攒的怒怨之气。
“不过,我到确实是这么想的。以前,多少仇怨我不想多说,也不愿多想。”
“他们做什么,干什么干多少丧尽天良的事我也不想管。可是,今天这件事让我遇到了,那我就不能不管了。”
“曾有人言,杀人偿命,欠债还钱,那灭族又算什么?”
“我觉得,应该以族命相抵”
冷冷的言语,自孤城嘴中散出,背后的心剑好似有感,散出幽冷的光芒。
森然异常
四周的空气都好像变冷了许多,空气里的水分子凝结为冰霜之状,慢慢的落下来。
落到地上,发出啪啪的声响。
“杀气”
心悦将大尾巴围抡在身上,它有些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