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这些的时候,孤城已经将目光转向了最后一个人,也就是阿乙,说起来孤城其实是一个很现实,很务实的人,对于与他无关的事情,他很少去关心,他只关心和他有关系的东西。
例如现在,一旦确定权责与他无用,他就会没有丝毫留恋的将目光转向阿乙,看到阿乙的那一刻,孤城就有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一身很普通的装扮。
看起来似乎和权责没有丝毫的差别,可是那披散的长发,却出卖了他。他的发质很粗糙,像是树皮一样,一块一块陀起来的感觉。这是饱经风雨,历经了很多地方,才会出现的现象。
每一个江湖之中的人,差不多都是这样的,满身的粗糙,至于那些所谓的细腻柔滑,不过是内源到达了一定的境界之后,自然而然修复的结果,若不然孤城现在大抵也是这样的。
这是个饱经沧桑的人,孤城心里暗暗想到。
心剑之道,由心而出,掌心之道,没有一颗强大的心灵,是不可能练成属于他的心剑之道的,而想要拥有一颗强大的,由自己掌控的心灵,不是天赋异禀,就是经历非凡。
而这两种,前一种就如同水中月,镜中花。至于后一种,经历了挫折沧桑之后,大多数人其实都已经死了,尤其是在死亡率尤其高的江湖之中,那死亡的几率更是大的恐怖。
至于没死,活下来的,那样不是成为了一方豪强,也是旷世高手,想要让这样的人,拜他为师,跟着他学习这所谓的心剑之道,其实差不多就是痴人说梦而已。
所以,刚才,几人一语而下,虽然让他有些心动,不过他知道,这也只是一种奢望而已,想要找到一个可以传承他剑道的人,太难了,太难了,太难了。
看着眼前的阿乙,孤城只以为他看错了。
怎么可能,到底是经历了多少的生死离别,爱恨情仇,才能蕴藉出一双如此这般,淡如止水,却又炙如烈火的双眼。
那双眼中,包含着多少的情感,又蕴藉着多少的心酸,也许只有他本人知道,不过孤城已经可以确定,眼前跪着的这个人,是真的适合传承自己的剑道。
还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啊!
这件事,就连孤城自己都有些感叹,实在是
心下满意,可是却不能直言。毕竟,适合的,不一定就是最好的,追重要的还是要讲求一个你情我愿,缘分结果啊!
点了点头,挥挥手,示意三人先站起来。
看到孤城的动作,权责收敛了表情,这一会儿他也想清楚了,孤城的一切作为都映入了他的眼中,他知道事情其实没有想象之中的那般容易,也许刚才,那只银白色的小兽,只是一个玩笑。
也不是没有可能,若不然,没办法解释,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孤城依旧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
三人转头对视一下,有人摇头,有人点头,争执不下,是两种相反的结果。
眼见自己已经给了示意,三人还是不动,孤城也没有再说。摆了摆手,开口道“想要拜师,就需要通过考验”
“没有意见吧!”
一语落下,孤城双目之中好似有一道冷光射出,在这漆黑幽静的夜晚之中显得尤其明显,虚空之中都有了一瞬的闪亮。
“没有,没有”
权责几人连忙拜首,笑着说道,您老人家都这么说了,哪敢有意见啊!
再说,有意见也不敢说啊!
听到几人的回答,孤城也没有理会几人内心的想法,那不关他的事,他要的只是几人没有反对就行了,至于其他的他不关心,也不在乎。
闭目冥思,眼帘缓缓下垂,遮住了他黝黑的瞳孔,当孤城闭上双眼的时候,他整个人的气质刹那间都好似便了。
变得凌厉无比,却又夹杂着一种异常的虚幻之感,一如他身后背负着的长剑。
心字笔下,万物皆然
双指并拢,一指点出,看之缓慢,却是于刹那之间,已经落向了三人的额上,一道虚影划过,连成一条直线。
轰隆
权责只感觉脑中炸响,刹那之间,就失去了意识,整个脑海都陷入了混沌,一片迷蒙。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路边是吆喝声,有卖包子的,卖茶水的,卖小玩具的,甚至还有些杂耍在表演。
一幕幕,涌入脑中,汹涌澎湃,可是眼前的景象,不知为何,却让权责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之感。
什么时候见过?
权责撑了撑双眼,敲了敲发痛的脑袋,到底是什么时候来着?
迷茫着,权责缓缓踏步开始行进,脚步踩在坚硬的路上,发出踏踏的声音。
一下,一下,传到他的心中,让他不由的有些心烦,索性他就抬起头来,想看一看日色如何。
可是想象中的皓日没有看到,看到的,却只有一片血红袭来。
“血暗迷雾?”
权责有些惊恐的喊道,同时噩梦般的记忆如同潮水一般开始涌入,浩浩汤汤,波涛汹涌让他无力抵挡。
瞳孔扩散,眼白充斥了整只眼睛,将黝黑缩成一点,看上去不比一根针要粗多少。
“父亲”
脑海中的一幕幕翻涌,权责神色大变,奔跑着像家里跑去,使出全身的力气。
父亲鲜血淋漓的画面在他眼前不停的划过,还有机会,现在还没有发生,没事的,没事的。
权责一遍遍安慰着自己,汗水顺着鬓角不停的流淌,可是他却如同不知疲倦一般。
跑,跑啊!
满身的汗水,见证着他对父亲的在乎,因为在乎,所以,那一幕幕的场景,一幕幕的鲜血,让他没有办法去面对。
他要改变,去改变那即将到来的结局。
他不想让父亲死。
呼呼呼
粗重的呼吸声和身旁的风声交杂在一起,连绵不绝的吹拂着,脚步越来越无力,开始抬眼看去的那片血红迷雾,却让他好似又有了动力。
跑,不停的跑
就好像和时间赛跑,只要跑赢了,他就可以救下他的父亲,如果输了
输了,他不敢想,也不愿想。
他只要他的父亲活着。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