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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章太夫的过往

章太夫醉酒后,做了一个绵长的梦,她梦到和方哲韬的刚相识的情景,那段甜蜜又苦涩的情感萌发的时期。

章太夫全名章贺兰,他父母从小就希望她如兰般高洁典雅,坚贞不渝。

他父亲是洛阳有名的太夫,医术高明,且有怜悯之心,那些穷人诊治,收费都比较低,在当地颇受百姓爱戴。章贺兰从小便随父亲习医,她为人勤奋,天分颇高,医术也越发精湛。

在她十四岁时,就有媒婆门说亲,许的是当地员外小公子莫如,比她年长三岁,原定十六岁就成婚。

可惜天公不作美,章贺兰父亲在她十五岁时山采药,不慎跌下山坠亡。原本莫家就钟意贺太夫的名声,现在贺太夫走了,贺家家道中落,莫家便有意退婚。可他也不敢明面提出,便旁敲侧击问章贺兰对成亲怎么看。

章贺兰刚丧父,称在孝期不宜成婚,婚事需要等她守孝三年后再说。

莫家刚开始没说什么,一年后,莫公子已十九岁,而章贺兰还有两年孝期。

莫家便请人向贺家说明:“我家公子已到成婚年纪,贺小姐还有两年孝期,莫员外想替他们公子先娶一房妻子。待贺小姐孝期过,再迎娶贺小姐为平妻,不知贺家意下如何?”

章贺兰知道,他们家中无男人撑腰,别人是欺负到头了。她也是个心气高的,当时就说道:“小女子丧父,暂无成婚打算。不如就退了与莫公子的婚事,我也不敢耽误莫公子的姻缘。”

莫家就等这句话,但场面话还说道:“莫家也不是落井下石之辈,实在是莫公子年纪大了,还请贺小姐原谅。”

章贺兰知道他们还要好名声,便说道:“我会给莫公子下退婚书,对外宣称是我要退婚,与莫公子无关。”

莫家人这才高兴地说道:“那就有劳章小姐了,若日后章小姐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提。只要莫家帮得忙的,我们定尽力相助。”

章贺兰也客气道:“那以后就仰仗莫家了。”

等退婚书下后一个月,莫公子就迎娶妻子,是洛阳知县的女儿。是门当户对的一门好亲事。

章贺兰的母亲本来身体就不太好,刚丧父一年,女儿又被退婚,她无可奈何,只能自己生闷气,很快就病倒了。她一面替女儿婚事心急,一面又担忧往后这个家只能依靠女儿,自己就成了她的累赘。

章贺兰尽心照顾母亲,时常安慰她道:“母亲,你要好好的,不要想太多。女儿有一身医术,不怕以后生计。父亲已离开我了,若你再有个不测,儿女真的活不下去了。”

章母这才放宽心道:“兰儿,你放心,母亲定会为了你好好活下去。只是你的婚事可怎么办?”

章贺兰笑着说道:“女儿还在孝期,婚事也要等孝期过了再说。现在媒人也不敢门提亲呀!女儿长得也不错,又有一身医术,何愁嫁不出去呢!”

章母说道:“可你终究是没有父亲。”

章贺兰说道:“父亲的医馆现在由我经营,我会继承父亲的遗愿。就算没有父亲,女儿也定不会让旁人欺负了去的。”

章母又问道:“若往后没有适合的郎君,兰儿要怎么办?”

章贺兰说道:“女儿的医术,可以让我们都活得很好,母亲,你不用担心旁的。你只管放宽心,好好活着,好好陪着女儿就成。”

章母这才彻底放宽心道:“兰儿长大了,能顶起这个家了。”

如此过了两年,章母的身体愈发差,作为医者,章贺兰知道,她的大限将至。每日除了更细心照料,陪她说话,也别无他法。章母也知自己身体快不行了。

这日,她精神更好了,叫来章贺兰说道:“兰儿,母亲可能要离你而去了。你孝期未满,也无人门提亲,只是我这身子愈发不济,最终还是连累了你。”

章贺兰说道:“母亲,你会好起来的。女儿给你配了很多药方,对你的病症都是有益处的。”

章母摇摇头说道:“如今家中只你我二人,往后就你一个人,你可怎么办?不如真现在,我们一起去外公家。想来他老人家也会谅解,往后会庇护你的。”

因章母不顾父母反对,执意嫁给章父,她外公从她出生起,就没和他们家有过往来。

章贺兰摇头说道:“母亲,女儿会照顾好自己的。就算这辈子没有人愿意门提亲,女儿自己也可以活得很好。”

章线担忧地说道:“世哪有姑娘家终身不嫁的。要不你把我送到外公家,等过段时间你再回来。往后若我不在了,也先不要对外说,等你成婚后再说。”

章加兰拒绝道:“母亲,你不要这样说,就算终身不嫁,我也不可能在孝期成婚的。”

章母叹息道:“我可怜的女儿,母亲若走了,你可怎么办?”

章贺兰说道:“这几年都是我在经营医馆,我们的生活并没有很差。就算是我一个人,我也会过得很好的,母亲不用担忧。”

章母也是无可奈何,最后她们说了许多贴心话,到了第二在,章母便带着遗憾离开了人世。

章贺兰失去双亲,成了彻彻底底的孤儿。她料理好后事,情绪极端低落,过了约半年,她才重新开起医馆,为别人诊病。

这期间有些小混混想趁机过来占她便宜,好在她和街坊关系极好。每次都没让那些小混混得逞,如此几次过后,便再没有人过来骚扰她。

三年时间很快就过去,章贺兰的医术更是高明,不过她无双亲,家里好一点的都不会过来提亲,而那些条件极差的过来提亲,她也瞧不。且她的年龄确实大了,想再找个合适的郎君,更是不可能。

她也见过许多世间的冷暖,她可以自给自足,便有了终身不嫁的打算。只要她常年行医,有了积蓄,再雇个丫鬟,自己一个人也没什么不好的。虽然这样想,可心里还是挺着急的。

如此又过了五年,她已经二十六岁。那些街坊渐渐有了议论,都说她心气太高,条件差一点的看不,如今彻彻底底的没有人人了。以后也只能当别人小妾了。

她无父无母,媒婆门被拒绝几次,便再没敢来。有时她想要不随便找个男人嫁了,可她看到那些女人婚后不睦,过得极是凄惨,她又是孤女,以后被人欺负连个替她说话的人都没有。

这样想着,渐渐的,终身不嫁的念头越来越深,到最后,她已经不抱幻想,把自己后半辈子怎么过也计划好了。

方哲韬是洛阳有名的花花公子,长得俊美异常,面色近乎美人。年方十四就已经和数个姑娘不清不楚的。他爷爷是四品将军,父亲便袭下官爵,在洛阳,可以说没有哪家敢跟他们家叫板。

他是家中满子,面还有两个兄长,一个姐姐。兄长和姐姐已成家,年长他十多岁,他在家中不仅受父母宠爱,就是两位兄长和姐姐,也是极疼爱他。

他虽然爱貌美姑娘,可他从来不用自己的家世欺压别人。和那些姑娘也都是你情我愿的。外人也只调侃他的风流韵事,对他的品性并无任何指责。

他们本来毫无交集,一个是独身年长女人,一个是年轻世子公子哥。虽然在洛阳都有名气,但俩人却并不相识。

又过一年,章贺兰二十七岁,方哲韬十五岁。

最近方哲韬染一种病,简直让人难以启齿。他尿频尿急、还伴有阵阵疼痛感,且还有流脓。他这下可吓坏了,连带着他父母兄长也急得团团转。

请许多太夫,用了数种方子,症状只是缓解,并不能治愈。他母亲在多次诊治无效后,都快绝望了。也指责他小小年纪就染风流病,真是来讨债的。

方哲韬还是年幼,且又多情风流,竟不知到底是在谁身染的病。

他急得直哭道:“母亲,我没想到她们会有这种病,若我治好了,往后我再也不出去鬼混了。”

他大哥说道:“阿韬,我早让你收敛点,别老出去瞎胡闹,你就是不听。所有的太夫都瞧过了,还不见好,你说这下怎么办?”

他姐姐说道:“母亲,哥哥,洛阳不是还有一位医术颇高的吗?为什么不请她过来瞧瞧?”

方哲韬忙问道:“姐姐,是谁呀?怎么不给我请过来看看?”

他姐姐说道:“她是位女医者,你愿意给她看吗?”

他哥哥说道:“你愿意,人家未必愿意。她可是未婚的姑娘,还能给你瞧这病?”

他母亲思索一会,对他姐姐说道:“不如你去跟她好好说说,都传她医术高明,可能真的能治好呢?”

方哲韬忙说道:“既是女医者,那就算了吧!我宁愿这病治不好,也不让她看。”

他哥哥说道:“你也别想太多,她已经二十七岁了,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比你姐姐年纪还大呢!”

方哲韬说道:“那也不能让她瞧我这里啊!多难为情。”

他母亲生气地说道:“韬儿,你在外面瞎胡闹,被多少姑娘看过了。还怕个女医?”

方哲韬尴尬地说道:“那怎么会一样呢?她们就是玩玩而已。”

他哥哥不屑地说道:“你还有出息了,你才多大,就说什么玩玩而已?”

方哲韬说道:“哥哥,你不也有几个小妾吗?都是男人,这有什么不好理解的。”

他母亲怒道:“还在胡说八道,我看就是你太胡闹,老天才惩罚你。让你染这脏病。”

方哲韬委屈地说道:“母亲,我都这样了,你怎么还责骂我?”

他母亲说道:“就是平日管教你太少,让你骄纵得无法无天。真是丢我们方家的颜面。”

他姐姐说道:“韬弟,我去帮你问问章太夫,看她愿意不愿意帮你诊治。”

方哲韬坚决反对,还是用之前的太夫诊治。

梦到此处,章贺兰醒了过来,她心里更难过,两年多了,她居然还忘不了他。且在梦中,那些过往更清晰地出现在她脑海中。她直骂自己不争气,还像往常一样,开了医馆门。

杨慕白回宫后,就把今日她们讨论关于何胜男的事告诉裴盛远。想听听他怎么说的。

裴盛远听后直皱眉,他说道:“慕慕,之前何胜男说受孙良威胁,才不敢告诉我们。我觉得她应该是喜欢女人,被孙良发现了,然后孙良以此威胁,让她嫁给他。”

杨慕白问道:“就算知道她喜欢女人,凭这就可以威胁她吗?”

裴盛远说道:“可能她不想连累你和平平安安,如果让外人知道你喜欢女人,且她又对你忠心耿耿,你让外人怎么揣测你们的关系?若让天下人说你和侍女有染,也会对安安的前程有影响。”

杨慕白恍然大悟道:“也就是说,胜男为了阻止孙良把这个秘密说出去,才受他威胁。这个孙良也太卑鄙了吧?皇,你要定他的罪。”

裴盛远说道:“这些都是我们的猜测,没有被证实,你让我怎么定他的罪。最好的办法是让何胜男说实话,交待清楚,和孙良当面对质。”

杨慕白说道:“你放心,等胜男回来,我一定会问清楚的。就算让在下人议论我们的关系,我也不能让她因为这个而受到胁迫。”

裴盛远斟酌一下问道:“慕慕,如果何胜男真的喜欢女人,那她对你也有非分之想吧?”

杨慕白怒道:“皇,我和她之间清清白白的,你不要胡乱猜测我们的关系。”

裴盛远说道:“你没有想法,不代表她没有想法呀!你看她一身本领,却甘愿在皇宫侍候你多年。对平平和安安也是极好,你说她是图什么?”

杨慕白说道:“难道就因为她对我忠心,你就怀疑我们的关系?那张硕和许朗对你那么忠心,是不是你和他们之间也有暧昧?”

裴盛远说道:“我跟他们又没同一个寝宫,你跟何胜男每日同进同出的,如果她真的对你有想法,那岂不是很危险。”

杨慕白生气地说道:“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胜男对我很好,我们之间都是规规矩矩的,你若再敢有这样的想法,我可是要生气了。”

裴盛远说道:“我再给你找个机灵点的丫鬟过来侍候你,何胜男就让她追随安安,你觉得如何?”

杨慕白说道:“如果是因为她喜欢女人,那大可不必。如果你关心安安的安危,那倒是值得考虑。不过这件事,还要胜男和安安同意才行。”

裴盛远满意地说道:“好的,那等她回来先问一下她的意见,如果她同意,我们再和安安商量。”

杨慕白讥笑道:“皇,你是不是醋劲太大了?女人的醋你也吃。而且这件事还没定论,你就要把胜男支走,你是不是太过分了些?”

裴盛远赔笑道:“我这不是爱着慕慕,生怕别人把你抢走嘛!你也换位思考一下,若有个爱男风的男人天天陪在我身边,你就不吃醋吗?”

杨慕白笑着说道:“那有什么醋可吃的,你不愿意,他自然不敢觊觎。若你对他有意,我也无法阻拦啊!”

她看着裴盛远的脸,然后伸手捏了捏说道:“得亏你是皇,不然以你的姿色,肯定很多男人也对你趋之若鹜。那我可是防不胜防啊!”

裴盛远笑着说道:“那有什么关系呢?若我是个穷小子,无权无势,慕慕父亲权势滔天,那你就把我藏在府中,让我当个面首也好啊!”

杨慕白说道:“皇愿意当我的面首吗?”

裴盛远认真地说道:“当然愿意,只要能跟慕慕在一起,做什么都愿意。”

杨慕白瞪了他一眼说道:“油腔滑调,不过我喜欢。”

她想了一会又说道:“胜男侍候我久了,我的一切她都很熟悉,要是再换一个人。我还真是不习惯呢!”

裴盛远听了,心里更气了,若是何胜男真的也爱她,那他的慕慕不是白白让人占了便宜,而且连带着心跟着飞走了。他还不能明说,只得平静地说道:“当初何胜男不在宫中,那几年你不也过得很好吗?习惯就好啦!到时我会挑个比何胜男更细心的人照顾你。”

杨慕白说道:“胜男武功那么高,你哪找那么厉害的人?以后我身边少了个武功高强的人,多没安全感啊!”

裴盛远说道:“慕慕,我会陪着你的,我的武功也不弱。而且有那么多武功不俗的侍卫保护你。不会有事的。”

杨慕白生气地说道:“可是胜男更得我心,她懂我想什么,想要什么。”

裴盛远说道:“侍候久了肯定会懂你的,你放心,我一这会找个比她还用心的人照顾你。”

想到他那酸死人的醋味,杨慕白不再坚持,如果何胜男愿意追随安安,也能保护他的安全。自己一般都呆在宫里,更安全些。安安在外,有她护着,她也放心些。

她还是笑着说道:“皇,你好小心眼,又好没自信。你那么好,我怎么可能让别人拐跑呢?而且我又不喜欢女人,你瞎吃什么醋呢?”

裴盛远说道:“因为我要慕慕只想着我一个人,只爱着我一个人。其他人不该占据你的心。”

杨慕白哈哈笑着说道:“那恐怕不行,我心里还有父母和平平安安。”

裴盛远说道:“家人除外。”

杨慕白:“何胜男我也当她是家人了。”

裴盛远:“有血缘关系的家人除外。慕慕,你好爱抬杠。”

杨慕白:“皇,你好爱吃醋。”

裴盛远:“……”

许朗见牡丹真心悔过,也彻底原谅牡丹。他们又恢复到以往的时光。他们女儿见了,也非常高兴,之前他们一直担心他们的感情会慢慢变冷,没想到安安的法子那么好,一招见效。

许曼汝第二天去找安安,想表达自己的感谢。

安安却说道:“并不是我的法子好,而是你母亲和父亲感情深,他们不可能真的散了。你母亲也真心悔过,不然我皇额娘也不会原谅她,与她重归于好。”

许曼汝问道:“那他们还冷战那么久,当时我和妹妹都担心极了。”

安安笑着说道:“你父亲太正直,虽然心里极爱你母亲,可她毕竟伤害了我皇额娘。若我皇额娘不原谅你母亲,你父亲就无法说服自己重新接纳你母亲。所以他们能合好,全是你母亲自己努力得来的。她取得原谅,才能让你父亲放下心中的愧疚。”

许曼汝看着安安,眼里流露出崇拜之情,没想到他年纪不大,看问题那么智慧。

安安见她絮如此便说道:“你不用特意过来感谢我,我刚回宫,有许多事要忙。你若没什么事,我先去忙啦!若还有时间,可以去找我皇姐玩,她一个人也挺无聊的。”

许曼汝见他下逐客令,便起身告辞道:“我家中还有事,先告辞了。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谢你。”说完就离宫去。

随心医馆中午没什么病人,章贺兰坐那开始走神,她又想到当初和方哲韬初见的情形。

方哲韬的病又过了几日,还是没有好转,他只好拉下面子,让他姐姐去请章太夫。

章贺兰听他姐姐如此说,自然是不愿意的。她说道:“方小姐,我知你疼爱弟弟,但男女有别,我们都尚未婚配,这样于理不合。”

他姐姐说道:“医者父母心,难道章太夫忍心见死不救吗?”

章贺兰说道:“有其他太夫诊治,若无法治愈,那我也无能为力,我的医术也没那么高明。”

他姐姐又说道:“诊治不诊治好都没关系,你去帮忙瞧瞧,若真能治好,岂不皆大欢喜。”

章贺兰说道:“方小姐,您请回吧!这实在令人为难,请你谅解。”

他姐姐说道:“章太夫,在洛阳,还没有人敢跟方家作对。你这样,是不给方家面子吗?”

章贺兰说道:“还请方小姐不要强人所难,若换成你,是否愿意出诊呢?”

他姐姐说道:“在医者面前,能有什么男女之别,救死扶伤才是第一位的。再说了,若得罪了方家,章小姐还能在洛阳呆下去吗?”

章贺兰无奈道:“那请方小姐带路吧!我且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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