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出去吧,我有事和他商议。”卫保儿忽的开口,眉间染上几分严肃。
卫长安疑惑,“姐,四哥都不能话了,还怎么商议啊?”
刹那间,室内寂静无声,卫保儿只觉得眼角青筋抽了几下。
感受到了分外诡异的气氛,卫长安干笑两声,就溜了下去。
他好像错话了……
卫长宁觉得,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好不好,可一看卫容虚弱的躺在床上不能动弹还不能话,索性就放心了。
一个已经成了这样的容四哥,就算对阿姐做了什么,阿姐也能一巴掌打死他。
看着所有人出去后,卫保儿才坐到床边。
卫容那张潋滟红艳的唇微微张开,无声的问着:“什么事?”
“宫里方才传来消息,南宫适传了密信给皇帝,南宫却倬七日后回胤西。”卫保儿气定神闲的倚着床架,嘴角的笑容有些邪肆,“不过,笛娜公主留在大燕了。”
卫容冷着脸,并未回应,他也回应不了。
“你想不想知道密信里写了些什么?”卫保儿笑的越发诡谲。
很快他就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偏着头用黑漆漆的眸子看卫保儿,他无声的动了动唇,问道:“殿下怎么知道的?”
怎么知道胤西皇帝的密信里写了什么。
卫保儿兴味一笑,她要不要告诉卫容,她派陆渊去把胤西来的送信人揍了一顿。
卫容掀了眼去看她,淡漠的眉眼间暗暗藏着几缕柔色。
卫保儿低低笑出声,看着卫容半扎着的发带,还有略显凌乱的头发,突然就恶趣味的伸手,解开了卫容的发带,瞬间,乌发散开铺满卫容的背,甚至从背上滑下落在青色床单上。
发丝刮过背后被缠紧的伤口,卫容觉得有些痒,但是依旧侧着脸,他不能动,只是平静的看着眼前的少女。
“密信里写了啊,南宫适把笛娜留在大燕相看亲事,并且,还提到了你。”卫保儿倾前身子,手指勾起卫容的一缕发丝在指尖缠绕着玩。
若不是卫保儿眼中一片清明,此举都让卫容生出一种缠绵悱恻的错觉。
卫容扬眉看她,俊雅的容颜在垂落的发丝半遮半掩下,显得妖邪异常。
“南宫适想把笛娜公主嫁给你。”卫保儿拨开挡住卫容脸颊的头发,专注的给他脸上的手印涂消肿药,“可惜了,怕是我们那位皇帝陛下是不会允许的。”
这已经不是卫保儿第一次给他涂药了,但是卫容心底依旧漾起涟漪。
她待他,应该还是与旁人不同的吧。
卫保儿并未发觉卫容的那些旖旎心思,只是轻轻柔柔的把药膏在卫容脸上匀开,然后不经意间瞥见卫容分外沉静的脸,突然就加重了手下的动作,狠狠的一摁。
卫容只是皱眉,面容依旧沉静,风轻云淡,漆黑的星眸中闪过一丝不悦。
嚯,分明就是有痛,还装装装!
“其实笛娜嫁给你也挺好的,毕竟她是真的念着你母亲的。”卫保儿道,然后仿佛又想到什么似的,安慰了一下卫容,“纵是她比你大也是没什么关系的。”
卫容咬牙。
神色忽的晦暗不明。
若不是他不能话,他必定要义正言辞的反驳她。
她又不是不知道,前世笛娜给她惹了多少麻烦。
或许是在此时,卫容才真正的意识到了一件事,在卫保儿面前,有任何弯弯绕绕的心思,都会被她察觉,可是若是有关于感情之事,怕是卫保儿丝毫不会明白,除非是摆在明面上聊。
而且……就算是摆在了明面上,也会被卫保儿无情拒绝,就如同盛惊华。
简而言之,卫保儿分明就是块冷心的石头。
他倾慕卫保儿两世,卫保儿都未曾知道,许是他藏的太好,也可能是卫保儿不热衷这些事。
卫容蹙起锋利的眉,眸底沉沉湛湛,他本身就考到了进士,科考在一年后,而一年后,卫保儿也快及笄,到时候肯定会被顺民帝拿捏婚事。
虽然知道顺民帝动不了卫保儿,可是一想到卫保儿要同别的男子名字挂钩,他心底就十分不爽。
蓦地,他动了动手臂,将卫保儿正在给他上药的手抓在掌心中,对上卫保儿错愕的眼神,他坦然一笑。
正色极聊抬起手指一笔一划的在卫保儿手心写字。
卫保儿这才收回打量卫容的眼神,她差点想大叫卫容轻薄她。
卫容面上不显,但心跳不断的加速,尤其是握着她柔若无骨的手,那种滑腻,更是险些让他按捺不住想要脱口而出的心思。
可一见她认认真真看着掌心的字时,卫容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不急,慢慢来,离她及笄还有一年多。
卫容徐徐的呼出一口浊气,顿时觉得整个胸腔气血翻涌。
他艰难的咳了两句,又继续在卫保儿手心写着字。
卫保儿看了许久,卫容写一个字,她就在心里临摹一遍,琢磨琢磨再琢磨,勉勉强强的明白了这些字到底是什么。
她忍不住白了卫容一眼,这都是什么屁话啊!
卫容竟然写道:“你快及笄了,考虑好了要嫁谁吗?”
我真是考虑你个锤子,考虑你个头啊!
斜睨了卫容一眼,卫保儿愤愤的纠扯了一下卫容的头发。
嘶!
卫容倒吸一口凉气。
他觉得自己没错啊,反正以后是要把殿下身边那些个牛鬼蛇神给赶走,还不如现在就行动。
卫保儿站起身,居高临下的俯视卫容,“皇帝还奈何不了我,我的婚事,自然是自己做主。”
言下之意,所以你别咸吃萝卜淡操心了。
着,她又坐下,仍旧玩着卫容的头发,道:“何况,我已经有计划了。”
她不管卫容听还是没听,继续自顾自的道:“咱们那位皇上,现在最想要的莫过于兵权了,有了倚仗,他才会坐稳江山。”
卫容抬眸看她,在烛火的映照下,衬得她的容颜如玉,泛着淡淡的红润光泽,黑鸦鸦的发,柔顺的铺在背后,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模样,可是卫容早就见识过她的手段。
镇南王府的虎符早在卫保儿封为佑安郡主,卫长安封为世子的那一刻交给了顺民帝。这是一个极大的耻辱,从那以后镇南王府成了空有名头没有实权的空壳。
而现在,卫保儿竟然又提起了兵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