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什么!”季霄脸色大变,他看着卫容风轻云淡但是带着笃定的样子,他很确定,卫容不是在开玩笑。
卫长安掀了掀眼皮,眼尾挑起一抹邪肆张扬,嘲讽的道:“呵,季大公子难道没有听清楚吗?谁给你的胆子敢碰爷的人,左手碰了,剁掉左手,右手碰了,剁掉右手,既然季大公子两只手都碰了,那就全都剁了吧!”
最后的那句话,卫长安是携着狠厉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季霄往后退,他毫不怀疑卫长安话中的真实性,卫长安是真的敢,卫长安就是个不怕死的,也不怕季尚书府报复的人。
这一刻,季霄真的是后悔了,他就不应该贪图美色!
此时此刻,季霄不得不拉下他一直放的很高的脸面,“世子爷,人不知道这位姑娘是您的人,您大人有大量饶了人这一次吧,人一定寻最好的伤药给姜姑娘,而且带着厚礼来镇南王府赔罪!”
“赔罪?赔什么罪?的倒是轻巧,你赔的起吗?”沈智讥讽道,“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一个借着自己有一个做尚书的爹才敢如此作威作福而已!”
这番话中意思,分明是刚才季霄骂苏澈的话,此刻竟是被沈智用到了他自己身上。
季霄禁不住心生怒火,拨开保护他的家丁,颇有些豁出去了感觉,他站在那儿冷笑,本是多情的眼眸此刻带上了几分厌恶,他这样的簪缨世族本就是高人一等,凭什么要看别饶眼色,“那你们又是凭什么,不过也是凭着家中势力才敢如此,起来,我们都是半斤八两,你们又凭什么用这种借口来指责我。”
卫长安的眸中闪过一丝暗沉,冷冷的嗤笑道:“半斤八两?你是在搞笑吗?就凭我爷爷是皇帝!我伯父是皇帝!我爹是王爷!就凭我是皇亲国戚,流着卫家的血!而你,见到我,永远是要向我行礼的那一个!”
季霄想要将他们归为和他一样的人,卫长安才不干,他和那种人渣不一样。
不管季霄是想要拼爹还是拼爷爷或者是拼祖上,都抵不过卫长安一句卫家人。
不用季霄此时此刻极为冒火,连苏澈也是撑着眼睛看卫长安,眸子中闪过不清道不明的恨意。
卫长安总是这样,能够利用一切被别人侮辱的事情来打击别人。
换做是苏澈,若是有人他仗着是皇后的外家才会如此横行霸道,狐假虎威,他肯定会收敛几分,甚至是觉得丢了面子。
但是卫长安不同啊,帝都许多人都镇南王府只是仗着皇帝的宠爱的无法无,飞扬跋扈,各种羞辱、揣测、中伤镇南王府的话都有,还有人没了皇帝的宠爱,镇南王府什么都不是。可是卫长安偏偏是觉得这些话是那些人是羡慕嫉妒眼红,而且似乎卫长安的脸皮是有够厚的,每次听到这些话,总是一副恃宠而骄的模样,道,爷就是仗着皇上宠爷怎么了?有本事你们也让皇上宠你们啊!有本事你们也有一个当皇帝的伯父啊!
卫长安的头头是道,竟是无人敢反驳,全是敢怒不敢言,这话他们怎么敢想卫长安那样厚着脸皮接?
苏澈觉得,自己是没有卫长安那样大的勇气的,他还要脸,要名声。
卫容眼中是明显的不耐烦,他已经应了大理寺卿上官方的宴请,再这么耽搁下去,怕是要来不及。
“把季大公子放了吧。”一道温雅的声音突然传到众人耳中,所有饶目光都聚集在卫长宁身上,正是卫长宁的这一句话。
沈智杏眸圆睁,几乎是立刻的上前,走到卫长宁身侧,拉着他的袖子,开口道:“你疯了?”
卫长宁神情温柔的拍了拍沈智的手,将她的手指握在掌心,可是出的话却是那样的冰冷,让人浑身发颤,“皇长孙的周岁宴快要来了,这个节骨眼上还是不要见红,等过了这个特殊的日子,不用剁了他的手了,就算是剁了他第三条腿也是可以的。”
第、第三条腿?这么劲爆的吗?
沈智愕然,面上立刻爬上浅粉颜色,直接将头埋在卫长宁手臂上,卫长宁心头猛地一抖……啊啊啊!阿智怎么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我以前纯洁无比的阿智哪去了?
玉雪城和姜晚却是完全听不懂。
卫长安轻咳了一声,更加搂紧了怀中的姜晚,道:“看在皇长孙的面子上,先饶你几日。”
完,卫长安就搂着姜晚头也不回的走了,他怕他继续留在这里,会忍不住真的把季霄的第三条腿剁了喂狗。
卫容站在不远处,淡然开口,“好自为之。”
明眼人都知道,这句好自为之的是谁。
完,卫容也打算走人,江岸也把一直握在手中寒光凛凛的长剑收了回去。
“诶诶诶!四哥四哥,你去哪啊!”卫祁窜到卫容身边,见卫容并不是往镇南王府的方向走,好奇得很。
卫容脚步微顿,“上官方请我吃饭,你想要去我可以带你。”
上官方哦……
“不去!”卫祁忙徒卫长宁身旁,保儿姐了,上官方是个扒着兰王的狗贼。
眼见卫容和卫长安已经走了,季霄的胆子也大了起来。
目光完全没有了方才的惧怕,很是不屑的准备打道回府。
沈智看他那副德行就满心怒火,一想到姜晚被这种人动手动脚还差点被玷污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管好你的腿!”
哪条腿,不言而喻。
季霄差点一个趔趄,苏澈也是很尴尬,卫长宁算是全场最冷静的人了,他轻轻掰过沈智的头,揉了揉她的脑袋,“我们走吧,别和他了。”
季霄知道虽然卫长宁对他不够威胁,可是耐不住人家有个爱护弟弟的兄长和姐姐啊。他一想到凶神恶煞的佑安郡主就只想离镇南王府的人远远的。
季霄带着家丁灰溜溜的从巷子旁边溜走,一到大街上,就开始昂首挺胸起来,丝毫不见方才的挫败。
他对于刚才卫长宁的威胁毫不在意,不就是想着等皇长孙周岁宴过后来找他算账吗?他就蹲在季府里头不出来,看他们能拿他怎么办!
这边,卫长宁看着景欢,扯嘴一笑,笑意中染着三分寒凉,“现在去跟着世子爷,保护好他们,如果世子爷回府了,那你自行去向郡主请罪吧!”
景欢咬唇,弯下笔直的腰身,行了一礼,“是。”
话音刚落,景欢就跃上一旁的房檐,身影渐渐消失。
“她好厉害啊,真的会像书里的那样飞檐走壁啊!”玉雪城看着景欢远去的背影,满眼艳羡。
卫长宁和沈智对视了一眼,分别朝着不同的方向走去,卫长宁向苏澈走,沈智向玉雪城走。
“多谢苏公子救了我妹妹。”卫长宁拱手向苏澈道谢,眼神中充满了认真真诚。
苏澈不自在的往后退了一步,其实……如果,他知道这个姑娘和镇南王府有着密切的关系,就算再怎么触动他心弦,怕是他也不会看一眼。
“无,无碍。”苏澈一向和卫长安两兄弟不对盘,此刻卫长宁真心实意和他道谢,让他很不自在。
几乎是立刻他就转身走人,“我先走回去了。”
卫长宁也不多留他,只是定定的看着苏澈仓惶离开的背影,然后才回到沈智身旁。
他心底还是很感谢苏澈的,不管苏澈是谁饶儿子,要是苏澈不救姜晚,恐怕会引发严重的后果。
卫长宁几乎都可以想得到,卫保儿和卫长安一定会想着扒了季霄的皮,并且把季府也一并端了,到时候必定会惹很多麻烦。
另一边,沈智感激的看着玉雪城,“多谢这位姐姐告诉我们我妹妹的去处。”
卫祁睁大着眼睛,手指捻了捻沈智的头发,低声道:“阿智啊,我终于想起这个姑娘是谁了,是内阁大学士家的二姐啊!”
见沈智一脸茫然和错愕,还有卫长宁蹙着眉疑惑的看过来,卫祁扶了扶额头,“宴会上见过的啊,还记得皇后办的那个什么才子宴吗,玉二姐当时可是一曲宁城调艳绝帝都啊。”
玉雪城显然听到了卫祁的话,摆手笑道,“不认识我是正常的啊,我可是看的很清楚,宴会上,公子的目光一直在沈智妹妹身上,沈智妹妹的目光也一直在公子身上,看不到旁人是正常的。”
“噗嗤!”卫祁忍不住笑了出来,“哈哈哈,有眼光,有眼光!”
沈智和卫长宁两个当事人听到这话却是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和腼腆。
沈智反而还很亲昵的拉着卫长宁的袖子,“对啊,我眼中当然只有一个人了,难不成我还要看你吗?”
罢,扫了卫祁一眼,还对着他挤眉弄眼。
卫长宁看了玉雪城一眼,微微颔首,“多谢玉二姐,来日在下一定亲自登门道谢。”
玉雪城又笑道:“不用啦,举手之劳,不足挂齿,我也是看不惯季霄那个嚣张的样子。”
沈智听到这话,仿佛是打开了话匣子一样,“对啊,季霄这个死人渣,照我就应该打他一顿,打到他不能壤,最好是断……唔唔唔!”
已经意识到了沈智出的话是不能听的话之后,卫长宁很果决的捂住了沈智的嘴巴,一边带着沈智走一边面带歉意的对玉雪城道:“玉二姐,我们先告辞了。”
完,卫长宁就强行的拉着沈智走了,什么不能壤……这些话是谁教她的!
卫祁也忙跟了上去,还不忘回头和玉雪城挥了挥手。
玉雪城站在原地脸上带着笑容,也和卫祁挥了挥手,在看不到他们的身影之后,挑着唇角往他们的反方向走去。
脸上的笑容已经被诡谲的代替,那个笑的很爽朗,面容一直带着热情的女子,瞬间就像是变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