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屋檐上,一个黑衣剑士追赶过来,红纱带越娅秦下了屋顶,跑过走廊尽头。
“已经来不及了。”
碰到拦路虎,红纱掉头就跑。
“还想跑?”
剑士拔剑直追,胸有成竹,红纱转身拍到了他的手腕,一段红绸从红纱手上旋转起来,绕起剑士手臂,当剑士抽身时已经晚了,一拉红绸便绕紧了。
剑士回剑,用剑柄带剑锋转动,断了红绸。
越娅秦愣住了。
“你走啊!快走,我保护不了你。”
越娅秦点点头,往后跑了。
一个大男人躲一个女子后面,本来就是件骇人的事,还抛下女子,更是骇人听闻。
“跑不了了,刘府今日,可能得厚葬下江湖女鬼了。”
红纱不用了红绸,侧身一手似流风的轻水,起势便柔到极致。
剑士没见过这招,挥起剑谨慎万分,踏地极快,到红纱旁瞬间出剑,顺红纱流水似的线条砍到空气中去。
剑士像一只在空中捕猎的鹰,却抓不住一只在水里的水蛇。
蛇的反扑,却不是“咬”,而是打在他剑柄上,剑士挥剑一挡,却无法再做下一步,两人僵持,这就是红纱的柔劲,像是条蟒蛇缠住你便已经赢了。
剑士翻转手腕卸下了力,横拉剑又一斩,反倒是红纱闪躲不及,来回连挥,急准狠。
一把红刀挡开了这剑才救了红纱一命。
两人交锋,剑士横挥,红刀紫衣青年格档,剑士又收划过的剑一个突刺,青年斜身断了他攻势,剑士回剑连退。
“李家人?”
“晚辈李花昂,见过前辈。”
剑士长笑说:“好好好,李家出了你这样的后辈,不输李将军,待我除了这宵小之徒再叙。”
李花昂:“前辈,不可,这姑娘我认识,绝对不是什么宵小之徒,如果无意冒犯到前辈我还得赔个不是?”
剑士:“哦?李家还和这等江湖下三流有接触?”
李花昂:“不不不,这姑娘是我朋友,和李家没关系,如果前辈肯赏晚辈薄面,那我定当感谢。”
剑士:“哼,你当刘府是何处?江湖之人的落脚点吗?”
李花昂:“如果前辈不肯,那晚辈也没办法,虽前辈功夫上上乘,但也只能做打死后辈的下下事,这等事还会埋没了名声,实在可惜,且我看这姑娘功夫不弱,我只能尽最后一份力说服前辈或保全姑娘……”
剑士:“今日看你李家出面,给李将军留个情面,剩下的事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李花昂:“谢前辈。”
剑士离开。
红纱:“你为什么要救我?”
李花昂:“看姑娘有缘,不忍姑娘被摧残。”
红纱:“李花昂,我记下了,这恩情日后定当相报。”
红纱要走,李花昂叫住了她。
李花昂:“姑娘且慢,还不知姑娘名字?”
“红纱。”
李花昂看着离去的红衣少女的背影,口中默默感叹“女鬼红纱,好一个女鬼……”眼中比平时明亮了,这是个非常有吸引力的女人。
“你是被管家带回来的人?”
越娅秦寻声望去,一个紫衣少女站大院深处,越娅秦似乎进了个瓮中,后面一到门,像是个死门出不去了。
“你是哪位?”
“我以为哪来的登徒子,原来是个贼啊。”
越娅秦一想说:“既然姑娘当我登徒子,又当我是贼的,怎么还一个人在这庭院呢?”
紫衣姑娘:“你一个打不了山野村夫的人,能在刘府做番什么。”
“哦?”
越娅秦进了一步,紫衣姑娘好像还有点自傲。
“那姑娘觉得,我如果做番什么,这院里有谁能拦我?”
“你敢?”
“姑娘觉得……”
当越娅秦看到她眼神一飘,换了个方向走,走到一棵树下。
“好了,姑娘请便吧,我就在这地躺躺,刘府深庭大院,待明儿天一亮我走便是,姑娘就不必留了。”
“哎,你……”
见越娅秦赖皮的模样,紫衣姑娘也没了办法,想辩论一论也没了后话。
姑娘回了房,越娅秦看了一眼树后,一支箭射了过来,越娅秦见势不妙,冲了出去。
只听弓弦一响,炸开似的箭在空气中炸响,一剑射穿越娅秦摔到地上,鲜红的血浸泡了白色衣服,苍白的月照在他脸上。
那人拉弦搭箭,再补上这最后一箭,却又收手,上前检查尸体。
褐色衣服在月光下飘然,地上躺着一具白骨一样的。
随着那人靠近,蹲下将越娅秦翻个面,越娅秦突然拔出箭拉着那人刺进喉中。
褐衣青年倒地,瞳孔扩散,这次真的得死了,脖子流淌大片的血,浸染了这一方地。
越娅秦:“一个弓箭手不能太自信,能补一箭了的,为什么要留下,人间不是竞技场,打打杀杀、生生死死的。”
这一箭射的很刁钻,他也有资格自负,如果按常理越娅秦应该死了,但是越娅秦有一样东西救了他一命,却还是留下一道刁钻的伤口。
越娅秦拿出匕首,外壳碎了,染上了血液,拿着鲜红的刀进了姑娘的房间。
越娅秦:“没有姑娘我可出不去啊。”
越娅秦站在一堵巨大的火墙前,看着眼前被燃起的旧庙在晚风中猎猎作响。
越娅秦像个剑士,他拿起剑,在风中、火中,痛饮一壶酒。
这是红纱看到的景象,她不费力的找到越娅秦,默默的站在他身后,全靠这大火,如果有另一群人要找他的话,也差不多该来了。
越娅秦转过身刚想走,他好像没看到红纱。
红纱:“公子去哪啊?”
越娅秦似惊醒一般说:“红纱你来了啊!”
红纱听着越娅秦压根没意识到自己,只点头答应说:“嗯,来了。”
越娅秦:“来的话就一起走吧,先找个地方睡一觉,明天再回城。”
红纱:“也是,这里都到城外了,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旅店……”
红纱话没说完就向越娅秦过去,只点树一跃,飞过几颗树闪开了飞刀,带起了越娅秦。
越娅秦看到了身旁飞过的镖,愣住了一霎,被红纱带起后还不知哪来的刀。
红纱踏树而遨,行走在树干间,飞刀不断在两人身旁穿过,停下的红纱,看见一个黑影从树丛离开立马追了上去。
越娅秦还在木讷的状态,忽然想起有件事和她说。
越娅秦:“哎!红纱姑娘。”
红纱:“往北走一里地外见。”
越娅秦看着红纱没了影便不说了,往北走去,谁知身后又有一个人影,越娅秦跑了起来,往后看到那人轻功不太好,一时半会也没能追上他。
越娅秦只酿锵了一下,后面那个人影便到了身前,一横挥刀恰好打到了越娅秦手上的剑,将越娅秦击倒在地,却无处受伤。
这人在月光下才露出模样,白布衣裳脖子上是一个面具,一束束头发垂下。
越娅秦:“你是谁?为什么?”
白衣人:“你不该知道。”
越娅秦:“我有一疑惑,且我大概猜到了你们的目的,我不会问你不回答的问题。”
白衣人:“你问。”
越娅秦:“你们和阮国练毒师毒冉有关系吧?这可是阮国大忌之一。”
白衣人不语他一时的迟钝,让刀也一钝,这个破绽连越娅秦都看了出来,更不说一个久经江湖的人了。
刹那红纱,女鬼索命,一时那人便折了脖子,红纱姑娘凌厉的站在一旁晚风吹拂。
越娅秦:“你太着急了……唉。”
红纱:“你不也知道答案了吗?”
越娅秦:“嗯……大概吧,我想你……”
红纱:“有什么事只管说,别自个一意孤行。”
越娅秦:“那就再去一趟刘府!”
越娅秦很坚毅的看着一个方向,他对破案的渴望比任何人都强烈,他对每一个罪犯都有缉拿的决心,他比每一个人都恨犯罪。
“既然这事与我有关,那就让他们来吧……”
越娅秦第二天带着那柄剑,大摇大摆走进刘府,身旁跟着一个红衣姑娘,刘府已经人尽皆知,红纱女鬼的名头,门口还是不难进,甚至大摇大摆的进。
能拦住女鬼的人,江湖中没几个,当然刘府中有,更不说刘府下人多,不差送死的打手,这一来,很有可能有来无回。
进了刘府,大门就被关了起来,一群人围了上来,越娅秦举起手中的剑,高声大喊刘府大老爷刘候爷。
越娅秦:“小生一介草民,受王鹰王师傅之托,我来这只为找到一个答案,自证清白,也给逝者一个交代,请刘候爷一叙。”
围起越娅秦二人的人看没动静,便准备要动手了。
一个刀客跃了出来,红锦衣,白玉带,相貌堂堂。
“昨夜我放了你们一马,今日你们又来送死干嘛?”
红纱:“你还是不要动手的好,因为你还不是我的对手。”
一个身穿黑色暗花纹衣裳的人,手握长枪,从红衣少年身后过来。
“李花昂,你让开。”
黑衣人过来李花昂眉头一紧,这人是未的肖龙,代号枪。
李花昂:“肖龙,这事是刘府的事,还轮不到我们插手。”
肖龙:“皇上下诏,让未捉拿凶手归案,这事可不止是刘府的事。”
李花昂一吓,看了眼前二人却也无能为力。
越娅秦:“这事另有隐情,当晚有两个刺客刺杀的刘府小姐,且我来刘府一日不到,我一个不会武的外人,怎么可能刺杀小姐没有不露一点声音,还得绕过刘府侍卫重重保护。”
肖龙:“那谁知道你们是不是起内讧了,使你把另一个刺客杀了,让这个姑娘拖住侍卫,你则逃跑。”
越娅秦:“如果真是这样我为什么还在刘府露面呢?作为一个刺客这是不是太蠢了些,又怎么会让我这样的刺客来杀刘府小姐这么大的事,而且如果真是这样王鹰王师傅又怎么会舍命救我呢?他爱徒如子,刘小姐在他心里可比你们想象的还重要,我又怎么会活着来到刘府呢?”
肖龙转起枪,步步紧逼,李花昂拔刀挡在前面,肖龙却也不管不顾的走过来,他对自己的枪法很有自信。
李花昂:“肖龙你冷静点,这事明显有隐情,我想你也不想被扣个办事不利的头衔,还是从长计议。”
肖龙:“让开。”
李花昂横着刀刃,看着眼前这人心里其实是犹豫的,但是眼前这情况看起来是不得不交手了。
红纱:“刀客的手中的刀有半分犹豫就已经输了,交手不是比武,犹犹豫豫是会被杀的。”
红纱越过李花昂,李花昂的确输了,他觉得红纱站在他前面的时候就已经输了,输的彻底。
肖龙高兴的哈哈大笑。
肖龙:“好,刹那红纱,女鬼索命,好一个女鬼,让我见识见识你的缠丝手,鬼冰掌。”
肖龙绕过肩头的枪重重砸向红纱,红纱也只一偏便闪开了,顺势出掌凌厉的害怕,肖龙也是收枪横挡一刺,红纱后躲却失了势。
肖龙夺势逼人,红纱也侧身找机会近身攻击。
红纱在肖龙行云流水的连击下,连退几步,只在肖龙最后一刺的偏差后红纱一跃而上,缠丝手打在肖龙手上,另一掌重重击飞了长枪。
肖龙脱开红纱的牵制,后翻接住长枪,却面露一丝阴冷的笑容,回头一枪刺向追来的红纱。
“回马枪!”
红纱来不及退了,这一击非死即伤,是杀人术。
“锵!!!”
李花昂一刀切开这一霎的冷寂,长枪和刀重重的碰撞到一处,擦出了缕缕火花。
李花昂:“我已经想到了一千的拔刀的理由,可拔刀的时候才发现不需要理由。”
李花昂看向了红纱,红纱一时迷惑。
“或许理由只是我稍微向你走了一步,就不自觉的拔出了刀。”
“停手!”
一个穿着青色披风的人,脱颖出众人视线中。
“快住手,这事必须给刘府一个交代,从刘府大小姐之事你们未来接手起,到现在都没个交代,三小姐现在被行刺,你们除了打打杀杀还能做点什么?”
肖龙停手了,一众人屈膝行礼,他也不例外。
“护国使。”
眼前这人越娅秦觉得眼熟,似乎是昨晚两个喝酒人中的一个。
越娅秦看着那人走了过来,眼里泛着微光,说:“你是护国使?你就是护国使!”
越娅秦似乎看到了自个的模样,在他努力看清后却并不是,是自己的幻想了。
“你是什么人?”
护国使并不认识眼前这人,这人却迎面而来,似乎是有话要说。
“他是越娅秦,我们又见面了。”
听声音很熟悉,回头一看,一个轻衣白裳的人,睡眼惺忪的来到,从走廊,越娅秦一震张珂。
“刘府的二女婿,……政罚司属卿,张大人。”
张珂一吓,眼神里有些飘忽,连忙解释。
“护国使大人可不敢这样说,庄国现朝元首中,除了天子都比护国使矮一节,我怎么当得起大人。”
护国使冷笑道:“敢在刘府那么说,你是第一个,我只是一介武夫,留宿刘府,怎么比得张大人,成了个女婿。”
说罢护国使便走了,张珂带着越娅秦想把这事查清楚。
在刘府内院中,一座凉亭中,越娅秦带着红纱做游客,张珂带着他们参观。
“刘府中有一个内院三个别院,四个偏院大都是留给下人住的,那偏院又分东西南三面,西面是客住,前段时间来的人多就住西面,现在来拜访的人少了就空了出来,更何况也不是人人都能进,也不是人人都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