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在她身上的男人面色一阵愕然,眸里闪过不可思议,一时不明白自己的身体怎的这般无力?
刚想双手撑地起来,才发现自己双手竟然也使不上任何力气……
原来如此!
看来昨日在梁王府中的毒不是什么致命的毒,而是失力散。
看着眉头紧皱的人儿,他忍不住暗恼,有些困窘的说道:“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唐晏宁感觉这座泰山般的男人压得她都呼吸都不畅,咬着牙齿道:“那能不能劳烦你马上起来。”
我都快要被你压得窒息了!
“你推我一把,我起不来,我中的毒会让人无力,可能刚刚我睁开眼一瞬间没反应过来,才本能的一下子站起来,但是现在我真的没有力气。”
让人无力的毒?这什么毒,竟是这种功效?这确定不是故意在占她的便宜?
不过此时她也顾不得想这么多,手脚并用的推着那座泰山,感觉再被压一会儿,她的胸都要被压扁了。
而身上的人似乎也格外想起身,咬牙配合不停的用力往旁边倒去。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泰山推开,唐晏宁猛地坐起,像是缺氧很久似的,大口的呼气,胸口也在剧烈的起伏。
躺在地上的男人歪头看了她一眼,立刻又把头转了过去,声音有些不自然,“你……你的衣服开了。”
“嗯?”
唐晏宁刚刚得以运转的大脑似乎没听明白他的意思,漏出了一个疑问的表情。
那男人只好再次转过脸,盯着她的胸口,眼神示意。
她低头一看,瞬间满脸通红,感觉连头上都在冒着热气。
刚刚推他起来的时候,不知怎的自己的衣襟带子松开了来,漏出了里面淡绿色的小衣。
她手忙脚乱的掩住衣襟从地上爬起来,去屏风后面拿了一件薄披风把自己从头到尾遮的严严的。
双儿听到屋里面的动静,不放心的在门外轻扣了两下门。
唐晏宁收了收情绪,退了脸上的绯色才朱唇轻启,“进来吧,双儿。”
双儿轻轻的推开门,像做贼般小心翼翼,紧张担忧的看着小姐,“小姐,你没事吧,刚刚我听到咚的一声,你摔倒了吗?”
唐晏宁摇了摇头,瞥了一眼床下躺着的人,解释道:“不是我摔倒了,是他,他太重了,我一人扶不起,你帮我一下。”
“哦哦。”
两个人费了一番力气才重新把受伤的男人拖上床去。
地上的男人似乎也有些尴尬,堂堂七尺男儿竟然还要两个女人给抬上床,面上闪现一抹淡红,还好他带了面具,别人看不出来。
唐晏宁让双儿帮她盯着,自己走到屏风后面换了一身淡青色的软烟罗裙。
双儿服侍小姐梳洗打扮过后,又端上了早餐,然后退了出去,依旧在门口守着。
唐晏宁慢条斯理的用完了早餐,漱了口,施施然的走到了床边坐下,盯着眼前的一动不动的男人问道:“您是祁山居士吧?”
虽然是在问,但是她的语气却非常笃定。
床上的男人讶异的挑了挑眉,嘴角含了一丝轻笑,“我若说不是呢?”
唐晏宁拿出了之前在他身上搜出的玉佩,轻声道:“这玉佩上有睿王的字,应该是睿王的贴身玉佩吧?能把自己的贴身信物赠送给人,除了传闻中那个神出鬼没的祁山居士,我还真想不到其他人了。”
其实前世隐约听陆锦华提过睿王暗地里培养了一些势力,而信物则是一枚玉佩,拥有那枚玉佩者便能发号施令,调动那些势力。
昨日搜到那枚特殊纹路的玉佩她第一时间就联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才敢如此笃定。
床上的人虽然是躺着,一动不动看似绵软无力,但是眼神却散发出一种沉稳的气势,波澜不惊。
“我若说这个玉佩是我捡的呢?”
唐晏宁回了他一个微笑,无所谓道:“无妨,先生不承认也无妨,反正这个玉佩就当是我昨日救你的酬金了。回头你可记得要转告睿王,我又帮了他一次,以后我若有事相求,还望殿下能助我一把。”
床上的人唇角微挑,眼神中带了一丝赞赏,有些邪魅的说到:“三小姐果然聪明,不错,在下正是祁山居士。这次是奉睿王之名去梁王府取一件很重要的东西,不幸受伤,所以才来投奔三小姐的。”
“只是,那个玉佩不能给你做酬金,酬金日后殿下定会奉上。还请三小姐将玉佩归还于我。”
没错,这个带银色面具的男人就是祁山居士,也是顾怀生。
唐晏宁刚刚也不过是开个玩笑,这个玉佩如此重要,不定多少人惦记呢!要真的让她拿着,有可能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她刚刚也不过故意那样说,激一下他而已。
把玉佩放在祁山居士的手里,她笑道:“我刚刚不过是开个玩笑,怎敢真的拿了睿王殿下的信物。”
顾怀生摩挲了一下玉佩,确认还是原来的那块儿,这才放心。
他低垂着眼睫才注意到身上的衣服,这衣裳似乎不是自己昨日穿得那身了?
脸色略微不自在的问道:“谁帮我换的衣服?”
“是我的丫鬟帮您换的,放心,我的丫鬟很可靠,没有乱看,也没有乱摸。”
唐晏宁一本正经的说着,面色一片平静,只是眸底倏地闪过一丝心虚,不过很快就被她掩盖了下去。
她其实早就想好了说辞,自己有婚约在身,总不能说是她换的。所以就推说是双儿换的,反正那时他昏了过去,也不知道。
顾怀生何其精明,从她刚刚眼神闪躲的那一瞬间,便明白了自己的衣服是谁换的,门口那个小丫鬟他之前见过,他不认为那个丫鬟有胆量给一个陌生男人换衣服。
他笑道:“那我可要好好谢谢你的丫鬟了,只是你的丫鬟好像没有细看我的伤口,我左腹下方还中了一件暗器,只是伤口有点小。但是却异常疼痛,我感觉刚刚跌下床的时候,那里流血了。”
“是吗?怎么会?我昨天明明……啊,可能是双儿胆小,吓得没有细看吧,我现在唤她进来重新给您包扎下。”
意识到自己差点说漏嘴,她话到嘴边立即又转了回去,说着就要去唤门口的双儿。
顾怀生的眼神弥漫上了一层揶揄,用着了然的神情看着眼前的人儿,一副我已经知道了是谁换的模样。
唐晏宁暗自气恼,明明昨天自己检查的时候特意盯着他的腹肌看了一遍,光滑细腻的,哪儿有什么伤口,刚刚分明就是故意诈她的,偏偏她一时还没反应过来,漏出了破绽。
果真是老奸巨猾!
顾怀生嘴角噙了一丝笑意,看着眼前脸色因为气恼染上一层薄红的人儿,心思微动,道:“那这身衣服是谁的?你这怎么会有男人的衣服?”
“我以前做给我父亲的,只是后面没送出去,您放心,还是新的,虽说有点小,但是您老人家就将就穿一下吧!”
一听老人家,顾怀生的刚刚还晴朗的眸子里闪现一抹阴云,重复了一遍,“我老人家?”
他不过就是大她八岁而已,有这么老吗?
唐晏宁咧了咧嘴,解释道:“那个,我一直以为祁山居士是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家,所以当听说您是祁山居士的时候,下意识的就说出了这句话,没别的意思,您别放在心上。”
顾怀生却心情很好的回了一句:“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在下不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家。”
他在说年过半百这几个字儿的时候刻意加重了语气,似调侃,似揶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