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
“皇上,来啊,快来啊!”
“快来奴家这里啊……”
明媚的阳光下。
一声声又娇又软的甜腻调笑声不断传来,偶尔伴随着一串串银铃般的少女笑声,充满了这座弥漫着粉红脂粉气息的深宫庭院。
庭院深深,到处都是假山怪石,小桥流水,随处可见绿树阴阴,墙角处、树丛边处处都有正在盛开的娇艳花朵,翠绿鲜嫩的绿草……
一派江南水乡气息。
这里,就是小皇帝秦钰新纳的一名嫔妃香浓的寝宫,并亲自取名玉兰宫,寓意香浓如白玉兰般圣洁,如白玉兰般香甜。
香浓,本来是江南秦淮河边望江楼里刚推出来的一名清倌儿,清纯可人,容貌出众,一经出道就被誉为江南道五百年一出的绝世美女。
受到江南无数才子和豪商巨富们的追捧,等闲难得一见。
当年的花魁大赛,是当之无愧的花魁魁首!
被一心讨好小皇帝的张德贤知道后,不惜花费巨金将其购买后,偷偷送入深宫。
香浓久经风月场所,技艺出众,深谙讨好男人之道,经常对小皇帝欲拒还迎,天天巧笑嫣嫣,打扮的人比花娇,与深宫里选进来的一副冷冰冰面孔的秀女相比,格外与众不同,别具魅力。
把个未出深宫见过世面的小皇帝迷惑的五迷三道,一时惊为天人,直接将其封为香妃,整日流连在此。
“奴才张德贤求见官家!”
心思重重的张德贤认真准备了一番之后,来到玉兰宫,恭敬的求见小皇帝……
直接开始飙戏了。
“皇上,老奴有罪啊,今天特来请罪啊!”
张德贤老泪涟涟,跪倒在地,砰砰砰的不断磕头求饶,声音悲悲切切的,不能自已。
“嗯?”
兴致正高的小皇帝被张德贤这一卖惨,不高兴了,你这个狗奴才,真是不长眼睛,没看到朕正忙着吗?
“老奴不对,老奴该死!”
张德贤知道自己触了小皇帝的霉头,更是伏在地上磕头卖惨不止,通过眼角的余光看到香妃从花丛后面款款而来,静静站在小皇帝的身后,伸出柔夷,轻轻的按捏秦钰的肩膀。
不由得偷偷暗使眼色,按在地上的左手蜷起了一根手指。
这是愿意奉上一千两银子……
娇俏的香妃撇撇嘴角,温柔的给小皇帝轻轻按揉,吐气如兰,却静静的不发一声。
心里暗自腹诽。
一千两银子就想打发老娘,老娘就是那么不值钱吗?
张德贤急眼了,知道今天不大出血,香妃是不会帮自己的。
这小婊砸!
只好心疼的将左手五指都蜷起来。
这是五千两银子……
白花花的银子啊,张德贤心疼的要吐血,但香妃只是格格的娇笑两声,依然不为之所动。
心下暗恨,却不敢迟疑,直接将右手五指也蜷缩起来。
十指……
这是承诺一万两银子!
香妃这才笑靥如花,满意的对着小皇帝耳边嘀嘀咕咕,不时的香肩耸动几下,捂嘴胡卢而笑。
小皇帝秦钰也开始眉开眼笑,盯着地上的张德贤,不耐烦的说道。
“你究竟做下了什么坏事,竟然如此低三下四的卖惨请罪?”
卧槽!
小皇帝什么时候如此精明过?
看着秦钰身后的香妃眉眼弯弯,调皮的捂住了嘴巴,不由得恍然大悟。
高,实在是高!
看似是挑破了张德贤的好事,但小皇帝一高兴,不管多大的罪行,也能立减三分啊。
“老奴有罪!”
“老奴有罪!”
张德贤顺势狼狈的爬起来,朝着身后一挥手,远处等候的十几个小太监肩抬手提着大箱小柜走了过来,将这些精致的箱笼堆放在小皇帝的面前,施礼后忙不迭的退了出去。
这是要干什么?
要给朕送礼吗?
小皇帝秦钰疑惑的看着张德贤,张德贤又从怀里掏出了一大叠银票,恭敬的摆放在小皇帝的脚下。
“皇上啊,这是老奴私下收受的礼金礼品,银票两万两,礼品价值大约也有两万两……”
“老奴日思夜想,夜不能寐,害怕的根本睡不着觉啊,只好到皇上你这儿请罪来了。”
“啥?”
“两万两银票,两万两礼金!”
小皇帝秦钰虽然荒唐,也知道这礼收的不轻……
不由得出离愤怒了。
都知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张德贤这个狗奴才收了这么大的礼金,所交办的事情也不会小啊。
秦钰心里有了不好的感觉。
能让张德贤这个狗奴才乖乖的吐出这么大的礼金,怕不是把天都捅出个大窟窿来了吧。
“到底怎么回事?说……”
小皇帝秦钰板起脸,声色俱厉的呵斥。
“老奴有罪,老奴不敢说啊……”
张德贤只是邦邦邦的磕头,甚至都磕出血来了。
就是旁边看戏的香妃,也不由得蹙起了秀气的眉头,太凶残了,这张德贤到底捅出了多大的窟窿?
不过,为了今后在皇宫里的安全,越是如此,自己越要帮忙这条不要脸的老狗……
“皇上……!”
香妃紧锁眉头,不悦的打量着周围。
“哎,爱妃不要急,这就好,这就好……”
小皇帝立刻眉开眼笑,正是少年慕艾的大好年纪,转头就和香妃调笑起来,你侬我侬……
“狗奴才,快说,再不说,朕要砍了你的狗头!”
“说了,朕恕你无罪!”
小皇帝不耐烦了,语气也不知不觉的轻了很多。
“谢主隆恩!”
“谢主隆恩!”
张德贤期期艾艾的,指着小皇帝脚下的银票。
“这些银票,有一半是收了一些世家子弟的,我悄悄的给吏部尚书宋修德打的招呼,让他给这些世家子弟选一个好点的位置去做官……”
“大胆!”
小皇帝勃然大怒,自家的内官竟然和外臣相互勾结,还一起封官许愿……
致自己于何地?
这简直不能忍!
“是,奴才斗胆,请皇上责罚!”
张德贤磕头如捣蒜,心甘情愿的领罚。
“皇上……!”
身后的香妃不耐烦的扭动着身子。
“哎,爱妃稍等,马上就好!”
“还有呢……”
小皇帝秦钰不愧是变色龙,这变脸的速度那叫一个快。
“还有一万银票,是兵部尚书王世坤送的……”
“皇上,当时王尚书和司马相爷为了青州太守侯德鑫和青州司马王天儒,整天斗成一对斗鸡眼,把整个朝堂弄得乌烟瘴气的,皇上也很为难……”
“对,是有这么一回事!”
小皇帝秦钰的记忆很好,还能记得这件令自己为难的事情,还记得自己当时使了个偷梁换柱,让内监去青州查看这件事情……
“对了,青州的事情怎么样了?到底怎么解决的?为什么王尚书和司马相爷不再来找朕?”
“噢,我知道了,你收了王尚书的一万两银票,肯定帮王尚书了,对不对?”
小皇帝秦钰乐了,能让王尚书这个白花花胡子的吝啬老头出一万两银子,不知道其在家里是怎样偷偷吐血呢?
“不是……”
“那又是为何?”
小皇帝秦钰好奇心一起,两眼放光,开始打破砂锅问到底,不断追问。
能寻到这些老是在自己面前板着脸说教的老臣们的小辫子,小皇帝秦钰很可乐,简直乐不可支。
“诺,那些礼品,都是司马相爷送给奴才的……”
“啥?司马相爷也给你送礼,还送了两万两银子的礼品?”
小皇帝秦钰不敢相信的看向张德贤,眼珠子都差点鼓出来了,就司马相爷那个老顽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竟然也会送礼?
而且还是送给张德贤这个狗奴才,送给自己多好?
“啪!”
小皇帝秦钰气不忿了,一脚踢在张德贤的屁股上,将张德贤踢了一个趔趄。
狗奴才,朕还从没有收过司马相爷的礼,你倒好,狗一样的东西,竟然一下子就收了两万两!
“那你是怎么做的?最后到底帮了谁?”
好奇心起来了,小皇帝秦钰也顾不得旁边的香妃了,一叠声的追问。
都收了礼,你到底是帮王老尚书呢?还是帮司马相爷?
按理说,应该帮司马相爷!
因为司马相爷出的价高……
小皇帝秦钰自行脑补后,急着知道最终答案。
“老奴,老奴……”
期期艾艾的,张德贤就是不说最终答案。
“说!”
张德贤的屁股上又挨了小皇帝一脚。
“老奴,老奴谁也没帮,只是安排老奴的干儿子张亮去青州公干,按照皇上的吩咐,要他秉公处理……”
张德贤两手一摊,无奈的耸耸肩膀。
“至于王老尚书和司马相爷是不是也给老奴的干儿子送礼,老奴就不知道了。”
“不过听说,好像是送了不少……”
“哈哈哈!”
“哈哈!”
小皇帝秦钰指着张德贤的鼻子哈哈大笑。
“你这个促狭鬼,竟然把朕的两名托孤重臣耍得团团转,让其大出血还不办事……”
“哈哈,简直笑死我了!”
一想到白花花胡子的王老尚书和一本正经的司马相爷一脸郁闷的样子,小皇帝秦钰就乐不可支,捧着肚子疯狂的大笑。
“哈哈!”
长这么大,再也没有比这个事情还好笑的事情了……
小皇帝秦钰爆笑半天,直到笑出了眼泪,这才罢休。
“那最后张亮是如何办的?”
“这,这老奴就不知道了……”
张德贤一脸坦然,仿佛真的不知道后面发生的事情一样。
“张亮出发后,除了曾经和王尚书、司马相爷联系过,老奴再也没有了张亮的消息。”
“老奴判断,这个胆大的奴才怕不是像老奴一样,讹诈了王尚书和司马相爷的银子,胆小害怕,就拿着银子远走高飞了……”
尼玛!
竟然是这样……
这个结局简直匪夷所思。
小皇帝秦钰一脸懵逼,张大了嘴巴,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