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如来斜了他一眼,鼻子里轻轻一哼,道:“好!小子,我今天心情好,就再成全你一回!”
倾如来从怀中摸出十两白银,放在桌上。
吴拂一把将银子抓在手上,不停地用嘴吻着,嘟嘟嚷嚷地道:“哇,宝贝,宝贝,我好久没见到你了,真想死我了。”
倾如来看他视钱胜过命的模样,心中暗自好笑。
这时,掌柜的同那老乞丐的争吵声越来越大。
吴拂看看时机成熟,猛地站起身,气势汹汹地走到乞丐前,一把抓住他的衣襟,吼道:“老混蛋,这地方是你待的吗?滚!”
他拖着老乞丐便往外走。
客栈中所有的人都被吴拂莫名其妙的举动给弄糊涂了,楞呵呵地看着吴拂将那老乞丐拖了出去。
吴拂将老乞丐拖出没多远,急将银子往老乞丐手中一塞,道:“老伯,多谢你救命之恩,这银子全给你!”
没等老乞丐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吴拂已消失在黑暗之中。”
一阵轻风,吹得官道上的灰尘纷纷扬扬。
“十四发客栈”在这前不见头,后不见尾的官道上,显得孤零零的。
倾如来坐在客栈内,并没有在意吴拂的举动,更想不到他这是借机逃跑。
过了一会,外面渐渐静了下来,却不见吴拂回来。
倾如来觉得不对劲,急起身奔出客栈。
客栈四周,连一个人影也没有。
倾如来懊恼地拍了拍额头,叹口气,转身走进客栈。
猛然,身后有人叫他道:“倾如来,你回头看看,认得我吗?”
倾如来闻声,吓得头发根根要炸开,疾回身,注视着来人。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班崖。
倾如来带有紧张的口吻道:“班……班崖,你……你来作甚!”
班崖坦然地道:“杀你!”
倾如来心中一颤,道:“杀我?为什么?我倾如来与贵门素无往来,你却为何三番二次追杀我?”
班崖冷幽幽道:“不为什么,只不过受人之托,来取你性命。”
倾如来道:“谁……谁托你来杀我?”
班崖道:“这你别问,我是不会告诉你的,你只管受死罢了。”
话音刚落,他的双爪直奔倾如来前胸,其势之快,宛如一道惊雷。
倾如来向后一跃,躲过双爪,随手拎起一只凳子,掰下凳腿,横扫班崖双腿。
班崖疾身掠起,如同一只飞鹰,双爪抓向倾如来双肩。
倾如来闪身避开,手中凳腿疾刺班崖后心,欲一招致他于死地。
班崖就势一弓身,随即一个扫膛腿,踢向倾如来的脚踝。
这一招,即狠又快,而且使人意想不到。
倾如来心中一凛,忙跃上一张桌了,紧跟着双脚一弹,人如离弦之箭,射向客栈大门。
班崖见他要跑,冷笑一声,右手一挥,叫声:“着!”
“哧”,班崖右手上的那只带有钢爪的手套飞出,犹如一头黑色的蝙蝠,扑向倾如来。
倾如来此刻只顾逃命,哪还顾得上背后有无东西奔袭,“噗”的一声,让手套上的钢爪扎了个透心凉。
倾如来惨号一声,扑倒在地,一种求生的本能,驱使他挣了几挣,然希而,却没能再站起来。
班崖走上前,拔出手套,戴在手上,扫视了一眼客栈内惊呆的众人,仰天长啸,纵身掠去。
这一声长啸,令人毛骨悚然。
躲在官道边草堆中已经睡着的吴拂,被这声长啸惊醒,不觉心奇道:“咦,这啸声好耳熟,好象在哪听过。”
他侧过耳朵,静静地听着,希望在听一遍,好让他想起在什么地方曾听过。
听了半天,也没再听到,于是,他又拢起眼神,瞧着对面的客栈。
其实,刚才吴拂并未跑远,因为他知道自己跑不过倾如来,害怕万一让他追上,必死无疑,所以躲进了路边的草中。
他曾看到倾如来出来转了一圈,然后折了回去,又看见有个人跟着他走了进去。
吴拂知道倾如来没有发现他,紧张的心立刻松驰下来,由于跑了一天,累得他够呛,故而他趴在草丛中昏然睡去。
他被这啸声惊醒,却不知倾如来已死,还不敢乱动,静静地趴在那儿,一动不动。
蓦然,吴拂猛觉右手一阵疼痛,似乎有什么东西压在他手上。
他猛一侧头,发现一双脚踩在自己的手上,立刻惊得魂飞魄散,忙呐呐道:“苗……苗大伯,我……我该死,我……我不该骗你,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哇”,一声惊叫,将吴拂吓得差点晕过去。
他闪目观瞧,只见一名紫衣少年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手中抓着一条大蛇,瞪着双眼,惊恐地瞧着自己。他又将目光移到自己的右手,发现手踩着的脚没了,再看看那少年的脚,正是刚踩在自己手上的那双脚,心中立刻明白过来,一弹身,站起来,看着那少年道:“喂,你踩我的手干嘛?”
那少年怯生生地道:“我,我……我踩了你的手?”
吴拂见他装蒜,气不打一处来,怒道:“是的,怎么你脚底下踩着东西你不知道?”
那少年苦笑道:“对不起,我……我确实不知,不过照理说,我脚下踩着东西我会知道的,可是你的手又不是东西,我……我。”
吴拂听他这么说,反倒有气了,瞪眼叫道:“你,你……你难道没看见我的手在这里?”
那少年摇摇头,道:“没看见,方才,我只顾抓这条蛇,大概是这条蛇想咬你,所以我抓它时,才会踩到你的。”
吴拂叹口气,刚想说什么,猛觉得栈内有人影晃动,吓得他急忙将那少年一把拉倒在地,压在那少年身上,道:“哎呀,我可被你害惨了,快别动!”
他注目望着客栈,见两个人走出客栈,拖回去一样东西,那东西好象是人。
又过了一会,客栈内的灯熄了。
吴拂站起身,道:“好啦!现在没事了,起来起来!”
那少年道:“大哥什么事将你吓成这般模样?”
吴拂摆摆手,道:“好啦好啦,这不关你的事,我走了,唉,真倒楣,平白无故让人差点将手踩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