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知道？”

白芜霜的震惊大过愤怒，怎么可能？

她以为这天下就她一个人知道父亲的身份。

却忘了有钱能使鬼推磨，况且，修仙者多不甚数的世界，要察觉一头妖的身份，并不难。

只是那些世界她接触不到，而白虎的身份，也一直有势力在暗中保护着。

这些，古婳早就调查得清清楚楚了，她不知道的，只是那股势力的源头。

面对白芜霜的震惊，古婳满脸不屑，果然是个土包子，若不是白虎，这皇朝首富千金大小姐的名头，她也配？

“看你那惊讶的样子，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很早就知道了，之所以没有拆穿他的身份，就是为了等今天。”

白芜霜瞬间失了魂，恐惧遍布全身，“古婳，你………你把我父亲怎么了？”

古婳云淡风轻的微微一笑，颇有倾城妩媚之姿。

她一步一步靠近白芜霜，凑近她耳边，轻声说，“他会怎么样，决定权在你手上啊！小霜儿，你想想，那头虎妖不过区区三百年修为，我要杀他，比捏死只蝼蚁还简单。”

“不……不要，求求你，古婳，看在我们这么多年情分上，放我了父亲吧！我发誓，我真的不知道什么天符，别伤害他，你想要什么，你拿去就是，统统都给你，我不反抗，要杀要剐都随你便，你放了他，放了他……”

白芜霜哽咽着，她的声音在颤抖，她把尊严压到了尘埃里，卑微的祈求，她信了，怕了，认输了。

只有白虎安好，她才能死得其所，若连白虎都遭了古婳的毒手，她一心求死还有何用？

白虎不是她亲生父亲，却是她唯一的亲人，是她所有的希望与寄托。

她样貌丑陋，比那八旬老妪还要狰狞，亲生父母抛弃她，若不是白虎收养了她，她早就死了。

白虎像亲生父亲一样爱她，护她，宠她，给了她这世间所有的一切美好，才让她有勇气活下去，活得快乐，活得无忧无虑。

可是她自卑，任性，不听人劝，整天围着古婳打转，才会让古婳有机可乘，一夜之间，家破人亡。

回忆如潮水涌上心间，痛楚蔓延到四肢百骸。

如果十年前没有救古婳回府，任由她被人牙子卖到青楼。

如果早点听父亲的话，将古婳赶出白府。

如果早点看清古婳的嘴脸……

可这世间哪来的如果，她错了，爹，我错了。

白芜霜想着，眼泪情不自禁的滚落，一颗接一颗，双目空洞无神。

就连心思狠毒无情的古婳，都好像感受到了她心中弥漫的悲伤，眼神闪躲，似心有不忍。

可她那样的人，又何来的心？

古婳看着两眼无神的白芜霜，沉默了许久后，才收起心中的异样。

深吸一口气，也罢，她了解白芜霜，就像了解她自己一样，她说不知道，便是真的不知道吧！

天符她会自己找，只是白芜霜，留不得。

“芜霜，下辈子投胎，记得别再相信任何人了，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谁都不能信。”

古婳的话语就像温柔的劝诫，听在白芜霜耳里是数不尽的讽刺。

她艰难的扯出一抹讥笑，“这算临终的警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