沂水虽不是大地方，但这正德楼确是非常不错，因还是冬天，屋里生了火盆，暖暖的很舒服。晚间还有茶水和细点送过来，说是客栈送各位客人的，床铺也是干净精致。

晚间，燕锦边吃着这客栈送的茶花糕，边把脚搭在火盆边的小几上晃来晃去。

问寒山道：

“二叔叔，你怎么愿意和这个贺大哥他们一起走呢？“

寒山斜眼看了看她：“怎么，难道你不想？“

燕锦虽知从小寒山便宠她，但也不是没有原则，她知她们的身份不普通，这种长途行路，和外人在一起，其实有诸多不便。虽然她喜欢热闹，但也知道事情的轻重，倒还真没想到寒山竟然就答应了。

寒山接着道：“咱们和他们说是回青州祭祖的，从这本来就是一条路过去，都是官道，再碰面的机会本来就大，白日又很谈得来，如果咱们坚持不同行，反而惹人怀疑，好在青州和兖州相邻，也是同路。“

“另外，这一路，我们也可以多了解些南吴的这个比武大会。待过两日后再做打算“

燕锦这时才想起，对，还有兖州这回事，这几日出来玩儿的开心，快把何瑜给忘了。一想这个就太多不开心和烦躁，还是问别的的好，她就说道：“二叔叔，这个范老九是谁，很厉害么？“

寒山拔了下火盆中的炭，让它烧得更旺一些，说道：

“黄河帮是黄河一带小帮派的统称，这个范老九是其中的金刚门的门主，就象他们门派的名称，他练的是硬功夫，要说算不算高手，大约能到二流中的上等吧”

“那个贺大哥呢？“

“没看见他出手，不好判断。“寒山道。

“不过范老九所练的武功，必须得内力浑厚才能支撑，我大约五六年前看见过他出手，他的内力庞杂而不精纯，很难达到一流境界。“

外面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寒山泡上茶，递给燕锦一杯，道：“不要总吃点心，牙都坏了“，接着道：

“武功之数，无非就是功力和技艺，若是没有深厚的功力做为底子，那技艺再高也是到不了一流的。打个比方，家中武师教你的那些闪退腾挪的身法，你从树上掉下来，这些身法技艺可以让你摔不坏，但如果没有功力，你是无论如何不能从地上直接跃到树顶的。“

“再比如，那天左子棠舞的剑法，我听了你的描述，虽然是技艺，但如果没有功力作底子，也到不了那个程度。象江湖上有一种剑法，最后一招叫”缤纷万里“，是用内力将武器震碎，象各个方向飞出，”万里“就是指这个力非常强，速度很快，如果功力不到，这招是无论如何都使不出来的。”

燕锦道：”那左子棠能到一流么?”

寒山那晚在成王府见过左子棠，他想了想，道;”左子棠现在还到不了一流，应该和他们所说的范老九不相上下。但左子棠不过才二十左右，那范老九已经四十几岁了，没有意外的话，再过个十年八年，左子棠之后的功力应在范老九之上，说不准到时候就到一流了。“

燕锦接着道：“那一流是什么样的呢？“

“既然叫一流高手，那么进入这个层级是特别不容易的，和勤奋有关，更和天分有关。近年来，大齐和南吴加起来，应该也不超过十个。”

燕锦接着问道：“那这一流高手中的最强的，便是天下第一了么？”

“也不能这样说，有一些前辈醉心于武学，早已遁世，其实修为谁也不知已经到了什么程度。不过这些人一是不多，二是他们都是登上了顶峰看破了红尘的人，也不会参与这些世俗的打打斗斗”

燕锦道：“那二叔叔你是一流中最强的么？”

寒山略一沉思，他在这些事情上向来并不虚伪，便道;”不能这样说，除了那些遁世的久不出的前辈，南吴的国师柴衡，咱们的张少宗将军，大约在伯仲之间，还有南吴公主赵飞娴，听说近些年潜心武学，不知确切到了何等地步，可能也不相上下。当然，还有你洪二叔，但他路数繁杂，善于用巧，出其不意取胜容易，如果真的内力较量，可能就偏弱了。但江湖之大，如果有我们没听说过的高手突然出现，那也可能“

燕锦却是吃惊的另外一点：“啊，啊……，那赵飞娴竟然这样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