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子建一看此景,便沧浪一声,拔出腰间长剑,举步走到了柳潜面前,道:
“柳世叔,小侄不才,先替您老出场!“
柳潜又是感动又是惭愧又带着内疚又带着不忍,一时之间,脸上五颜六色,话却是一句也说不出来。
寒山这几日与贺子建同行,知他身手确是不凡,但若与这韩啸相比,应该还是不如,但打斗一阵子走上百八十招是没问题的,便也没阻拦他。
韩啸道:“柳潜,你是要打群架不成?你们就一起上吧,省得费功夫!”
说完便一掌象贺子建劈来,贺子建不敢硬接,侧身闪过,然后一剑刺来,韩啸一侧身,转头便踢向他的手腕,贺子建脚下一用力,腾空而起,长剑直取韩啸面门。两人便打斗在了一处。
转眼间两人便过了二三十招,寒山在一旁看得清楚,贺子建虽剑法高超,但与韩啸比起来,却输在内力。韩啸以掌作刀,内力精纯,时间长下来,贺子建必定不是对手。
这时场上已到紧要关头,韩啸看准一个空档,一脚踢中贺子建的右腕,贺子建一个不稳,长剑脱手而去,不过他确不慌,左手一掌拍向长剑,整支长剑象暗器一样向韩啸袭来。
韩啸也不禁赞道:“好俊的功夫!”说完只见他两手一夹,便夹住了长剑,此时剑尖离他的面门堪堪不过三寸。
之后他便把长剑一甩,双掌平推而出,向贺子建袭来。贺子建只觉一股大力推进,只好起掌相迎。
只听“砰”的一声,贺子建蹬蹬蹬后退了好几步,顿时觉得站立不稳,浑身象散了架一般。只看对面韩啸也是晃了几晃,却稳住了身形,并未后退。
一时间高下立分。
韩啸道:“这位小兄弟,身手不错,还要打么?”
贺子建心知绝不是此人对手,但要是放弃,恐怕柳氏父子就要命丧当下了。他挣扎着想提一口气,却一时没有提起来。
柳潜在一旁看得清楚,这时走上来道:“贤侄高义,这辈子我没法报答了,待来生吧!”,说完举步向前,一掌向韩啸推来。
那韩啸道:“你竟然敢出手?”说完便一掌劈向他的左肩。
寒山明白为什么贺子建之前要替柳潜出手了,这一下子就看出来,柳潜和韩啸相比,那实在差得太远了。他这一掌,韩啸如果硬受了,估计也就是疼一阵子,没什么大问题。但韩啸这一掌,却足可以废掉他整只左臂。而且这韩啸也是留了情的,如果他这一掌打向柳潜的前胸的话,那柳潜肯定得重伤,搞不好就得丧命了。
看来这韩啸十来年没找柳潜报仇没准还真是看那个什么师姐还是师妹的面子。
贺子建也看出来了形势凶险,刚要去阻拦,谁知一口气还没顺呢。寒山一眼就看出来了他心有余而力不足,再看一眼这柳潜的三个儿子,还在懵圈呢,况且他们看样子也绝抵挡不住韩啸,看来他们当时说的三个人加起来打不过韩重磊也是真的。
寒山轻叹了一口气,只能自己出手了。这柳潜与韩啸差异如此悬殊,怎么会是师兄弟?
他抬腿便跃到了正在打斗的两人中间,柳潜三个儿子连他怎么过去的都没看清楚。
寒山轻拂一掌,便将韩啸的掌风带到了一旁,顺势也化解了柳潜的掌力。只见韩啸和贺子建两人俱都脸色变了。
寒山知道既已出手,便无法置身事外,这一掌还震慑不了。他对柳潜道;”柳庄主,要彻底废您老一件家具了。“
说完便也一掌切向了刚才的花梨木大案。他沿刚才韩啸切口处,又切下来一块,切口同样整齐,只是这次只是窄窄一片,只有手掌厚度。
这种窄的却比大块更难,就象切豆腐,切宽了容易,切窄了就易碎。
寒山并没有停,将切下来的一块两手一合,再一扬手,只见这块花梨木全都变成了粉末。
堂上惊呼不断,韩啸和贺子建的脸色却是变了好几变。
韩啸道:”这位小兄弟,如果今天你愣要插手,那我是肯定报不了仇的。但我和这柳潜多年恩怨,更加小儿下落不明,就算今日不报,日后我也定会再来。“
这话再明白不过了,就是你能护他一时护不了他一世的意思。
寒山道:”韩先生,在下只是这位兄台的朋友”他看了看贺子建,然后转头接着对韩啸道;”我这之前从不认识柳庄主,只是今日听来,看来这事情多有误会,还是说说清楚,免有抱憾。“
话刚说到此处,只见韩啸旁边那年轻人突然射出一把细针!
只听旁边韩啸同时喝道:”住手!“
那细针速度奇快无比,旁人只觉得眼前一花,几乎什么都没看清。寒山大吃一惊,这细针发出的速度,他也不一定能达到!
一惊之下,更是怒从心起,因为这把细针并不是打向他,而是直接朝向了一个角落,正是贺子建的从人和燕锦所站之处!这细针泛着青蓝色的光茫,显见是淬了毒,这显然就是要拿这几个无辜的人的性命做要挟!
细针速度太快,此时再用兵器也不能保证将它们全部打落,且细针先发,速度也不易追赶。寒山只好凝神提气,手起一掌,迅捷推出。
虽说绝大部分的毒药就算没有解药,寒山也能用内力将它们逼出,但针正对着燕锦的方向,他还是有点慌了神。这一掌几乎聚集了平生功力。大堂之上,疾风顿起。只见所有细针全部都打到旁边窗户方向,大都扎到了窗棂上,还有几支掉在了地面青砖之上,一时之间,叮叮铛铛之声不绝于耳。
寒山几步跨到燕锦身边,一看并无受伤,才放下心来。其实他这一掌把所有细针都打飞了,没有一个人受伤。
这一掌,雄浑开阔,雷霆万钧。这时再看,柳家三个儿子被掌风所带,都是退后了好几步,其中一个还坐在了地上。韩啸脸色更加青白,一点血色都没了。再看他旁边那个年轻人,面如土色,满脸的不能相信,犹如在梦中,喃喃道:”这不是人……,这不是人…..
寒山牵着燕锦的手走过来,他恨这人出手歹毒,咔咔两下,将这人两只胳膊卸了。只听那人嗷嗷的两声杀猪一样的惨叫。寒山抓向这人手腕,果然之上有一件物事。
寒山将这东西拆了下来,只见这东西大约一寸半宽,半个圆环状,另半面是牛皮带,正好戴在手腕之上。圆环上半部分凸起,侧面有许多小孔。
寒山出掌时已想明白,这等细针速度绝不是这个人能发出来的。细针又轻又细,凭人力让它高速飞出很难,所以寒山虽然不能保证自己用这细针能到这速度,但却能够一掌打偏它们,因为掌风更重,可以用全力。
但这世上能有寒山这样功力的人,凤毛麟角。所以这兵器一出,几乎必定伤人。
寒山道:“这物件是叫“无常落”吧,没想到落在了你这种人手中。”那人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青,青了又红。
“这东西不能再给你,否则只怕要伤害更多性命。”寒山说完,看了看全场,便将此物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