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忆战战兢兢地跟着安经年穿过门洞,又向前走了一段距离,再拐个小弯儿,果然见到一栋二层小楼,小楼外面竟还有个小院儿,虽说院墙看起来实在有些残破,可按说在B市这个位置,已经很难见到这种高度的房子。
安经年带她进了屋,四下里看看,这地方看来有些年头,但装修时动了些脑子,使得整个屋子看起来像是带点儿破旧美的“艺术工厂范儿”。
“这是我的工作室。”
“工作室?”
忆忆一副不太聪明的样子,对着楼下的电脑发呆,“这怎么看也像是个网吧。”
虽然不算大,还挺破。
安经年瞧她一眼,并不想费心解释,随口道:“别看了,楼下是副业。”
他说着拎着忆忆的行李上了二楼。
“……副业?”
忆忆一知半解,不过也并没有兴趣深究,便跟他上了楼,首先映入眼帘是几张沙发和两个小小的茶桌,应该是个简易的会客室,迎着楼梯不远处有一扇门,门的另一侧则是一个小小的走廊。
“你先坐这儿吧。”
安经年示意她先在沙发上坐一会儿,自己则转身进了门,片刻后他再返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药箱。
“我看你那口子挺吓人,我这儿有些应急的,你先自己处理处理吧,我进屋收拾收拾,一会儿你睡那屋就成。”
他说着把药箱丢给她,又转身进了屋。
“……”
看着手中的东西,忆忆心情突然变得有点儿复杂。
她没想到自己胆子这么大,居然真的跟着他来了……也没想到这个看来似乎“犯过什么事儿”的家伙,居然还有如此体贴的一面。
可他突然变得如此体贴……忆忆反倒很有点儿手足无措。
如果是敌人,她大可“一战到底”,可这“敌人”一旦施展起了“怀柔”策略……想起之前同他针锋相对的样子……此刻她甚至觉得有点儿后悔。
可看安经年那边似乎全然未觉的样子,她又觉得自己这番心情的变化着实有些多余。
轻咳两声,甩掉心中那些杂七杂八的想法,她打开药箱随便翻了翻,找到个医用酒精,便用棉签儿蘸着往腿上那道血口子上擦了擦。
疼……
她皱眉。
恰巧那边安经年瞧见了,现出一副无比佩服的表情来:“嘿,看不出来,你还挺耐疼!”
“……”
这大约是赞许……吧?
反正这会儿忆忆“毛”顺了,听这话倒不觉得是在揶揄,于是她随口应了句:“还行吧,皮糙肉厚。”
小时候她特淘,经常“上房揭瓦”,所以这点儿伤在她眼里,其实不算什么。
安经年走过来,在药箱里拨了拨,寻了个褐色瓶子出来递给她,“这是碘酒,用这个擦不那么疼。”
“……”
忆忆不由嘴角抽搐。
早知道有这东西……她究竟为什么要忍着疼点酒精!??
她又不是受虐狂!??
“不,不用,没事儿!我擦好了。”
她脸色微红,没有接他手中的碘酒,反倒把医用酒精的瓶子也塞回药箱,一股脑儿地推给他。
“这点儿小伤,没什么事儿。”
搞什么……
干嘛突然对她这么好?
他再不走开的话,她就要“绷”不住了……
安经年这人不仅脸长得好,声音也好听,除了性格有点儿“奇葩”之外,简直无处可挑。至少……若他不跟她“拧劲儿”对着干的话,还真是有点儿没办法对他摆出一张臭脸。
就像此时,他这样站在面前……害她一个不小心,差点儿就把那一句“谢谢”脱口而出。
说“谢谢”?
她才不要咧!那样多难为情!?
刚刚才跟他吵完架……要是现在就“转变态度”的话,岂不是太没有“阶级立场”了……?
不行,不行!
想起之前种种,反正,那一句“谢谢”就像卡在喉咙里的鱼刺,不上不下得难受。还是赶快让他离远一点儿比较好。
安经年微微一愣,接着他略略一笑,接过药箱,也不再跟她客气,拿着往屋里架子上塞,像是完全没有发现她的“异常”,只随口有一搭没一搭问到:“这快开学了,你往这地儿凑什么?怪挤的。药箱我放这儿了,你要是用的话自己拿……”
“我是H大的学生。”忆忆回答。
那边安经年的声音却停顿了片刻,“你是H大的?”
“恩,今年刚考上的,研究生。”
“研究生?什么专业?”
“经济。”
“学经济!?”
安经年又愣了半晌。
察觉到他似乎略略有异,忆忆问:“怎么了?”
“哎……”
他突然叹了口气。
“早知道你是H大的,早知道你住这片儿,早知道晚上停个车还能叫你撞见……那会儿我就直接带你回来了,至少还顺路……你瞅这一晚上折腾的!”
“……”
他还真是能叫人无言以对。
这一晚上折腾成这样,到底怪谁???
“看你的样子好像对B市不太熟,你第一次来?”
“恩……”
安经年停下手中动作专心问道:“第一次来,你家里就放心你一个小姑娘自个儿往这边跑?”
“习惯了……我觉得……我,我应该处理的来。”
想想自己当下的处境……
忆忆说这话的时候,实在没什么底气。
……
不对,他他他问这个做什么!??
忆忆突然警觉起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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