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糟糟中,只见何金锁一身整洁的淡青色儒衫上被泼了一大片黄色的胡椒粉末。儒冠歪了,上面顶着几片八角茴香。额头一片瘀红,整个人狼狈不堪,边跑边被调料呛的连连打喷嚏。
他一手拿着扇子,一手翘着兰花指。逃到大街上后,就站定了指向铺子里。用文邹邹还有点娘里娘气的声音喊道:“来人啊,救命啊!光天化日,还有没有王法了,尔等匪徒……”
他话还没说完呢,一大筐火红的干辣椒直接从铺子里飞了出来。不偏不倚的砸中他的脑袋,砸的何金锁咕咚一下翻倒在地,干辣椒撒的他满身都是。
“哈哈哈……”何瑶看的忍不住大笑起来,差点把喝进嘴里的胡辣汤喷了一地。
何金锁听见笑声看过来,一眼瞧见何瑶,顿时愣了下。仿佛有些不认识她的样子,又使劲眨了眨眼睛,才怒气冲冲的爬起来。
而后他跑进小饭馆,挥舞着手里的扇子指指戳戳就要往何瑶头上打,还破口大骂道:“死丫头,是不是你搞的鬼?你个黑心肝无情无义不孝的贱货。”
林钊背对着何金锁坐着,闻言随手把筷子往后一扔。正好打中何金锁的嘴巴,疼的何金锁霎时倒抽一口冷气。
随后他才慢慢站起来回过身,目光冷冷的逼视对方:“辱骂我娘子,你找死吗?”
此时街道上已经围了不少人,小饭馆内的食客也被惊动了,纷纷往三人看过来。
何金锁被林钊的气势吓得立马后退了一步,见围观的人多了,他霎时又有了胆子。
打开扇子扇扇,伸手再次指指戳戳的道:“我呸,你一个山野蠢夫,在我面前摆什么架子?我是何瑶他哥,论起来,你也得喊我一声大哥呢。在家从父,出外从兄,这道理你没听过啊!”
那摇头晃脑的样子,活像一只乱叫唤的鸡。
“呵呵……”何瑶听得直接笑出声来。
记忆里她与何金锁根本没什么交往,一年倒头连见都难得见几次,压根想不到对方竟然是个有点娘娘腔的酸书生。
难怪何金锁都二十好几了还没娶媳妇,说的好听是为了一心读书。但是何瑶觉得,就现在何金锁翘着兰花指蹦哒蹦哒的样子,哪个姑娘眼瞎了才敢嫁他。
她朗声道:“我娘早同何家的男人和离了,我也早不是何家的人了。你个死娘娘腔趁早滚远点,看着就恶心人。”
一句‘娘娘腔’刺激的何金锁的眼神瞬间阴沉了下来。
这些日子他已经回过家,当然知道何老四同卫氏和离的事闹得沸沸扬扬的,何家在村里被人笑话的都快抬不起头了。
虽然暂时还没传到镇上来,但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迟早会被知道的,万一传到学堂里,影响的可是他的前途。
为此他早已想好了一个阴毒的对策,觉得可以倒打一耙!
何金锁咬咬牙,目光阴沉的道:“死丫头,这本是家族丑事,为兄顾及面子,根本不想说。既然你自己都不知羞,那为兄也就无所谓了。你娘在外面偷汉子,怀了孩子回来同你爹和离,也是我们老何家宅心仁厚,才没为难她。”
放你娘的屁,睁眼睛说瞎话的瘪犊子
何瑶听得目光瞬间一沉,气的猛一按桌子站起来:“夫君,我想打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