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静子放下碗筷,问余晖妈妈,嬢,现在张林申在干嘛?
张林申是余妈妈朋友的孩子,关于他的消息,她知道的自然多些。
余晖妈妈说,他啊,研究生毕业后读了博,留校当了老师。去年相亲认识了一个老师,在哪个县城教生物。
余晖看了一眼小静子说,老师配老师,也是绝配。
林一飞也偷瞄了小静子一眼,不停点头。
小静子深吸一口气点着头,眼睛望着门外,有些迷离。
余晖妈妈接着说,职业倒是很配,只是那个女孩子长得不咋样,光看外表,两人都不是一路人。不过呢,听说那个女孩子对他很好,百依百顺,事事顺着他。
小静子有些沉默,嗯了一声。
余晖说,也是啊,不晓得珍惜的人,竟然还被别的女孩子捧在掌心。
小静子是个活泼的女孩子,喜欢上一个人,定会飞奔之上。奈何她偏偏喜欢上张林肖,这个不开窍的。
小静子缓缓说起那些年那些事。
他内敛,更不擅长表达自己的心思。喜欢他足足有十年吧,十年来付出精力和感情。张林肖从来没有拒绝,但也从来不肯从容袒露自己的感情。一个人不喜欢你不算没什么伤害,独自走过那段黑暗,总会看到隧道尽头的光亮。倒是他的不进不退,才是最伤人的。永远没有准备答复,永远不会有接受,永远不会有拒绝。有时还真佩服这样的男生,这个度多不好把握,人家拿捏得恰到好处,,不愠不火。大学那年,做不来手工的我,学了好久才学会打围巾,送给张林肖。当天晚上,两人短信聊着天,从来都是我主动和他聊,主动问他的生活学习情况。那晚是张林肖主动发的信息。我开心得在寝室上蹿下跳,室友都以为她中了五百万的彩票。他说,静子,我们在一起吧。我懵了,彻底懵掉了,惊喜得大哭不止。守得云开见月明,就是这样的感觉吧。一晚上沉醉在幸福中不肯睡着。第二天晚些时候,张林肖又发来消息说,静子我们还是算了吧,不能影响学业,现在需要好好学习。大悲大喜,不过如此。出乎意外,我竟然没再去挽留争取什么,含着眼泪抄了泰戈尔的一首诗歌: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不是生与死的距离
而是我站在你度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我爱你
而是爱你爱到痴迷,却知不能说我爱你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不是我不能说我爱你
而是想你痛彻心脾,却只能深埋心底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不是道我不能说我想你
而是彼此相爱,却不能在一起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不是彼此相爱,却不能在一起
而是明明无法抵挡这一股气息,却还得装做毫不在意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不是明明无法抵挡这一股气息,却还装做毫不在意
而是你用一颗冷漠的心,在你和爱你的人之间,掘了一条无法跨越的沟渠
装进信封,邮寄给他,自此以后,再也没有主动联系过他。放下没放下心里最是清楚。爱过的人,便注定不会有放下二字可言。
事情大概余晖有知道,但不知具体是这样的,以为不合适才会分开的,奈何张林肖是个榆木脑壳。冬日的灯光明亮无比,照得小静子一脸黄,满脸感触。她的眼睛里,分明还有泪光,泪里不是恨更多是不甘心不舍得吧。
这段感情里最让小静子和旁人意未平的是,他明明就爱着小静子的,他明明那么在乎,明明那么爱,怎么忍心紧抱双臂,不肯给他在乎的人一个拥抱呢。
人真是奇怪的生物。张林肖真是货真价实一混蛋。
听到小静子这样一讲,林一飞也是懵掉,不曾想到这张林肖居然是这样的,真是丢男人的脸。
余爸爸从外间提了一筐吃得进来,有麻花猫耳朵还有鱼皮花生,都是亲戚家送的。就着入夜的灯光,余妈妈给大伙一人泡了一杯蟹目香珠,喝着热茶,发小旧友陪着,聊着有些伤感的故事,也不会感觉冷。
余妈妈转身问林一飞,前几日听你妈说,你那女朋友的父母要到家里来看你哇?
林一飞赶紧纠正余妈妈说,嬢,那是前女友!
余妈妈笑了笑说,是前女友,前女友。他们什么时候来啊,怕是要在你家吃团年饭额。
林一飞说,一家人真是固执。她父母是好人,但我又不是和她父母的过日子的呀。哎。想着这事,就是烦躁。上次回北京,好不容易劝住他们,不要来我家。这次不知又出什么幺蛾子了,又要来,头大。
余晖接过话来,那么久的感情,说放能放下?
林一飞说,就是因为那么久了,伤得太重,才没法恢复。但凡没有那么多年的感情积累,或许我都会原谅她。
小静子眉眼一开,拉着林一飞的手说,什么?原谅她?她怎么伤害你了?说来听听,让我们也开心开心。
林一飞瞪了她一眼,真是没良心吔。不过话说回来,过都过的事了,我已不介怀,说出来让你开心,又有什么不可以呢?哈哈。毕竟从小你俩打我时,都是把你们的快乐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