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徒不明事理，倒是让禅师笑话了。”

将两名道童赶走，老道脸上满是尴尬，心里想着这两个丢人玩意，等客人走了一定要好好教育教育。

一般来说，老道口中的教育，就是拿起鞭子，狠狠的抽一顿，倒是跟张龙差不多。

关于这五庄观的事，张龙并不太感兴趣，但是刚一见面的时候，道长请他来五庄观时候说的话，是让他跟过来的主要原因。

“道长可是说了，认识我，还得道长讲明。”

张龙确定，自己并未见过这老道，至于老道所说的认识，大概跟孙猴口中几百年前将他压在圣猴山是一件事情。

“张龙禅师，有些事你大概还不清楚，但是有些事，我想你是最清楚不过。”

老道故作神秘，一句话都要遮掩。

“大威天龙咒语，只要念出来，怕是这下界妖魔无一是你的对手。”

“没错。”

张龙回答，等待老道把话说完，实在是太慢了，便自己发问：“道长，还请言明，道长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我。”

老道沉默片刻，仿佛记忆带着他回到了过去，很长一段时间的过去，那时候的五庄观实在是够惨的。

“五百年前，你刚出生的时候，我便认识你了。”

老道说着，端茶上前，做了个请的手势，递给张龙，至于孙猴猪妖大汉玄奘四人，却是没这个待遇。

“你出生的那天，天地变色，日月无光，怕是千万年未见的大人物降生，我从五庄观急急忙忙赶到你那金山寺，便是我第一次见到你。”

老道说着，回想起五百年前的时候，心中不禁万般感慨：“记得那个时候，不管是天庭，西方佛教，还是其他小门小派都曾去金山寺看过你，但是得到的答案只有一个，天纵之才确实不假，但你一定活不过三十岁。”

张龙一愣：“那是五百年前的事了，但是我现在还活着好好的。”

孙猴猪妖大汉三人听的津津有味，五百年前的事他们大都还有些印象，确实有那么一天，只不过孙猴还在方寸山学艺，猪妖大汉身在天庭，下凡观瞧张龙降生并不是他们，但是印象还是有的。

菩提老祖出了趟门，回来之后在殿中点燃长寿明灯，闭关三年，出关的时候无比的失落，那是孙猴从未见过的模样，当时他入门不就，还在想，原来神仙也有办不成的事。

玉帝与老君亲自下凡，等回到天庭的时候，玉帝把蟠桃挑了挑，差人送到下界，得到的答案让玉帝阴沉着脸持续了好几天，而老君更是差点将炼丹炉砸了，只叹自己这炼丹之术还差了些道行。

“最后，是那西方的如来，给你发了宏愿，如果你为你延寿成功，便使佛门衰败，最后将你收在佛门，自此你便在金山寺出家为僧。”

老道话音落下，张龙的手心出了一层汗：“那后来呢？”

“后来？”

老道故作悬念，一句话偏偏要拉长了音，就想看看张龙着急的模样，以解五百年前心头之恨。

“后来呢？”

老道不说，张龙再问，就连孙猴猪妖大汉三人都是着急要问，老道这才开口。

“后来，你就死了。”

恩？

张龙愣住，不禁疑问：“怎么会死了呢？”

是啊，张龙现在活得很好，怎么会在五百年前，准确来说是四百八十年前就死了呢。

“那个时候你二十岁，修习佛门经法，已经大成，得知自己寿命无多，便向漫天神佛寻求长生之道，延寿之法。”

老道说着，越说越是激动，因为他很快就要出现在张龙的故事当中。

“王母的蟠桃，老君的金丹，老寿星的寿枣，都是没用，最后你来到了我这五庄观，要尝尝我那人参果，这天上地下，能够延寿之物，加上你身边这个玄奘和尚身上一块肉，也就齐全了。”

玄奘刚才还听得入迷，这五百年前的事怕是换个人来说就变了味道，只有听当事人讲的最是入迷，然而听到这里，玄奘自是冷汗连连，这张龙寿命将尽，若是一口将自己生吞下去，真能延年益寿？

不敢说，不敢问，不敢变了脸色，不敢表露心声。

玄奘凭借十多年的打坐功底，让自己意不外露，不过那老道活了上万年的老神仙了，看一眼玄奘便知道想的什么，也不说破，而他所言，事实如此。

“然后呢？”

张龙急问。

“然后？”

目光从玄奘身上挪开，老道变换脸色，满脸的怒气看着张龙：“当然是不管用了，那王母娘娘的蟠桃都不管用，老君的金丹何等厉害，都救不了你，我这人参果不过是样地宝，那能延的了你的寿，但是你这孙子，愣是把我那人参果挨个砸落在地下，把果树推倒不说，还想一把火把我这道观烧了，你说，今天我是不是该报仇了！”

老道何等的激动，吓了张龙一跳，不过听完，也就了然。

“那现在你那果树可是好了？”

老道哼了一声：“那是自然，不然你这孙子还能活着来到我这五庄观？”

老道十分自信，他看眼前的张龙，原是不及四百八十年前的时候，那个时候两人打了三天才分胜负，老道差了一分，但是现在可不一样了，张龙修为尽失，单凭那大威天龙咒语完全不能奈何自己。

“要说，那佛门的观音菩萨确实有些本事，一滴甘露，便把我这果树救过来了。”

张龙听了，心神一紧，这一路上，只要与那观音菩萨有关的事，总没有好事发生。

“师父，师父，不好了，不好了，那果树出事了！”

清风道童慌慌张张从五庄观后院跑过来，老道听了，心里顿时一凉，抓过张龙身上的袈裟就问：“你这孙子，又把我那果树怎么了？”

张龙一甩，将老道的手打开：“关我什么事，还是先去看看你那果树在说吧。”

老道这才想起来，张龙是他亲自请上山来，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眼中看着，不会出事，只是那果树不知怎么了，这清风说话就是不能说清楚，真是气人。

“果树怎么了，你先坐下说清楚。”

老道说着，随手一挥便来了一个蒲团，将清风道童按在蒲团上。

“师父，那果树活了，活了，还嚷嚷着要来报仇呢。”

清风道童说话有点语无伦次，不过众人听懂了，目光一个个都是落在张龙身上，那果树要报仇，自然是要找张龙了。

“看我干什么，我可不记得我推倒过什么人参果树。”

张龙一脸无辜的说着，不过心里清楚，怕是自己的记忆少了许多，那老道说的或许是真的。

自己真的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