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他的出现,玉琅说话时都带着笑意,“非邑大人主动出来,是打算当众认错吗?”
不管众神反应如何,非邑盯着他身后的少年,眼皮忍不住跳了跳令萩子的神使,雪雕,此时这家伙的眼睛死死盯着白玉案上的银蛇。
他不说话,常管事自会袒护,这里是三重天,即便不要紫铃玉出马,玉琅想要作威作福也没那本事。
“玉琅大人,您一而再再而三干扰我财神楼的拍卖会,到底是何居心?”
“我刚刚不是说了?本座特地来抓凶手。”他可不管财神楼怎么样,相反,闹得越大他越开心,侧头对身后的少年说道:“雕儿,来,当着众神的面指出杀害令萩子大人的凶手是谁。”
说话的时候他的表情太过高兴了,雪雕平静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向前一步,猛地在手指上一划,逼出一点精血。
众神便看他操纵着将其滴到银蛇上,下一秒,瞪大眼睛只见银白的神器上竟然泛起红色的光华来!
雪雕说话了。
“这块溪明玄铁乃是我与大人一同在溪明山挖出来,在拜托炼器师炼成神器时也将我的雪雕翎炼制进去,因此会对我的精血有反应。”
“大人死后,我遍寻神器不得,直到它现身三重天,如今如今却变成这副模样!你还有何可狡辩的?!”
他的语气由沉重变为凄厉,寡瘦的脸庞衬得一双大眼尤其恐怖。少年伸出还保持着几分原形特征的手爪,尖锐的指甲对着沉默不言的非邑,恨不能冲上来喝血啖肉。
不止是雪雕,几乎所有神明都盯着他,不知道是该怀疑是否是丹坊故意设计找茬,还是该惊叹他竟然能杀了三重天神明。
良久,就在雪雕几乎要控诉他的丧尽天良时,非邑忽然笑了。
“呵,所以呢,你们就这样想把罪名扣在我头上,然后把银蛇当作证据拿走?”
他说得合情合理,矛头一下子就给对到了丹坊头上,原来是想把威力强大的神器给据为己有!
玉琅大怒,说道:
“还敢狡辩,溪明玄铁分明对雕儿的精血”
“没错,是产生了反应!”非邑也提高了声音,“但那又如何?诸神天又不止一只雪雕,谁能确定溪明玄铁里的羽翎就是他的?”
他的质问让雪雕和玉琅都气得哆嗦,但在众神耳朵里分明就是这么一回事,是啊,谁能证明?
就在这时,一道虚弱但是坚定的声音忽然在雅间响起,“老夫能证明!”
众神望去,一时间都不知该如何反应,竟然是铁锤!
玉琅对这意外之喜满意得不行,尤其是在看到常管事微微僵硬的身躯时。
反观铁锤大师,丝毫不顾两个弟子和身后炼器师难看的脸色,大义凛然,言之凿凿。
“当初令萩子便是找老夫炼制了神器,他的神使之羽翎我特地经过淬炼加入,乃是独一无二之材,绝不会和其他雪雕弄混!”
说完后他直勾勾的盯着非邑,恨不能再加一句这个人就是凶手。
但实际上,非邑现在对于他的评价只有一个字:蠢。
不仅铁锤蠢,丹坊的也太过天真,对上玉琅那你还有什么话可说的眼神,他真的想说,这些人的脑子都是怎么长的?就凭这个就想让他认栽。
“萩子死在外面,他的神器便是无主,谁捡了?谁又买走了?你们查过吗?更有甚者,他死的时候我不过才刚跨入二重天不久,你们就算是病急乱投医想抓凶手也太看得起我了。”
听他一说,就连玉琅自己都怀疑他们是不是找错人了,就在尴尬之际,他忽然想起一件东西来。
非邑原本镇定非常,但是当看到玉琅掏出来的传声符时,心里一紧。
玉琅满意地看着他的反应,然后举起手中的玉符:
“险些忘了,令萩子在死前曾给本座传过一道传声符。”
全场顿时安静,众神纷纷竖起耳朵听,先是一个声嘶力竭的非字响了起来,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众神:“”
“呵”非邑一声轻笑打破死寂,说不出的嘲讽和不屑,“堂堂丹坊总管事,竟然就只凭借着区区零碎证据来闹场,果真是仗势欺人的典范!”
他的笑,让雪雕的新仇旧恨一齐涌上来,一定是这个人,一定是这个人杀了大人!
他猛然的发难让非邑猝不及防,反射性的便拔出了炙寒来迎战,但并没有对上两招,常管事便以神力将雪雕弹开。
不等他说话,铁锤忽然大喊起来,声嘶力竭,甚至是疯魔的咆哮。
“我知道了,我知道怎么证明这小子是凶手了!他的神器!只要把银蛇拿来检查就能判断他们是否交过手!”
旁的神明尚且云里雾里,但是对炼器稍有了解的便知道,有的神器因为材料特殊会在对手的神器上留下痕迹。
是否交过手,只消检查这块溪明玄铁是否遭受过炙寒的攻击便可!
非邑想到这一茬,脸色难看起来,这短短的异常没逃过近距离几个神明的眼神,玉琅哈哈大笑起来:
“你若身正不怕影子斜,便将银蛇拿来检验!”
“凭什么?”非邑质问回去,“你们就是奔着我的神器来的,现在得不到就要借着检验的由头毁了它!”
这边铁锤闻言,大力推开搀扶的弟子,趴在窗上将身体探出去,“胡说,由老夫来”
叮
铃铛声至,紫铃玉翩然而来,“由你来作甚?”
铁锤骇然回头,对上迎面而来的纤纤玉手
清理完垃圾之后,女人来到了对峙的中心,吸引了所有的目光,她只看着玉琅,“这是第几次了?”
后者毫不示弱,“怎么?你们财神楼铁了心要袒护那个凶手?”
他说着将气势一放,直取非邑,竟已是三重天更天期的实力!
紫铃玉不由得脸色微变,立时迎上,忽然一只雪白的大雕扑过来将她与钟管事挡住。
只这一瞬的停滞,玉琅便已将非邑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