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的楼道,处处房门紧闭,却压抑不住那溢出的喘息娇语。
缪风身子紧绷,手脚僵硬,好似神魂都已飞上九天。”
他眼神闪烁不已,左晃右侧,却硬生生不敢看怀中女子那惑人秋波。
不是他定力不强,若他一人置身于此浪语情海之中,心头定不起一丝涟漪。
只是,如今心中放了一个女子,且这女子在这种情景之下,对他如此施手戏弄。
便生生一根手指头触在他手臂上,都让他身体酥软。
眼里微炸开星火,他终于鼓起勇气,红丝乱眼,低头看她。
此刻,女子头微偏,半依他半露胸膛,抬眸羞涩瞥他。
虽然娇颜半遮,却依旧可辨女子柳眉斜挑,美目生漾之态,眼波流转间,其间的暧昧情潮更翻涌醉人。
他望入她眼底深处,嘴角轻扯出一丝微僵浅笑。
任旁人看起来极其自然,只他自己知道,自己心口正一寸寸被搅烂。
他依旧笑着,眼里那刚升起的火星,却被她眼眸最深处下的平静死水,给扑灭干净。
明知她此刻在做戏,偏生自己入戏太深!
果真,世人所言不假,男女之事,谁先动了情,谁就输!
他输得彻底,输得痛彻心扉,输得任她将自己带置何地,也不问一句缘由。
“缪风?”耳边传来她娇软的声音,她绝不会对他用这种语气。
“嗯?”此刻他知她心底定有什么谋算,却甘之如饴。
她贴脸在他脖颈,软语细细:“走到尽头那间屋子,你便去寻你要找的那人,立刻离开春风楼。”
缪风僵着脖子,心上女子在肌肤上口吐热气,热得他半点不敢动。
她那样聪明,又心思缜密,能说出这样的话,是早已经猜到了什么。
心中掠过一个想法,他问道:“那你呢,来这儿也是为了寻你要找的人?”
他低头,盯着她没有否认的娇颜,一时不辨真假,便执意开了口:“心上人?”
她望着他眼中情意,笑点头:“嗯。从春风楼妈妈那里知道,他今日似乎来了,我来看看他。”
心底明明已经鲜血淋漓,还要自己生生为自己讨来一刀,缪风心里骂自己一句犯贱。
他凭借毅力不失态,吸一口气,旁人看起来依旧在笑:“可会有危险,说实话。”
他知道,这该死的女人嘴里从来不怎么靠谱。
但此刻只要她说,他就愿意信。
可惜,她却没有回答,笑望了他一眼,暧昧拥着他到那门前。
他已从她那沉默中知道答案,手下一翻,猛的将她掌入怀中,狠狠压在那房门上。
她眸中倏地一惊,随即望他炽眸,一瞬不瞬盯着她,里面是似怒似欲的火!
她瞬间笑得极灿烂,似对心上人此刻的热情,十分开怀。
若论演戏,所有女人都是此中高手,瞬间就入了戏。
双手软软搭上了他的肩头,武人的肩膀宽厚而硬,十分安稳踏实。
缪风望了眼那绵软胳膊,又凝眸,深望进她的灿灿美眸,脸慢慢俯下来。
他凑近她侧脸,两人交颈紧密相贴,似在亲吻。
可慕清颜却知道,他将薄唇止在她面颊半寸之上,停了一瞬:“慕清颜,我陪你进去。”
“呵呵,官人!”
慕清颜躲闪了一下,娇嗔笑起来,似恼怒他的亲吻,又不舍躲远了。
她凑回到他面颊上:“我不会出事,但多久出来我不保证,今日来春风楼暗杀的不止漕帮,谁都可能在这里出现意外,想想你在乎的人,你愿意拿他的性命陪我赌?”
他深眸渲出黑雾,里面挣扎不清,似有刀兵厮杀斗争,最终,他终于笑不出来。
他压在她身前,带着厚茧的手,隔着面纱摩挲着她的脸:“你等我,等我把人安置好,我就回来。”
“好,”慕清颜笑着点点头,搭在他肩膀上的手,缓缓移向他的胸膛。
两人无声对视间,慕清颜手掌猛的一推,接着“咚”重物落地一声巨响。
这冷不丁的大动静,吸引了屋顶一流的世家暗卫目光,只见方才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与女子欢好的男子突然摔了出去?
他们还没收回目光,只听“砰”一声门巨响,心中一惊,便见屋下青色身影已飞快窜入房。
瞬间,杀气四溢,满屋子刀光剑影飞掠,十数黑影入了屋子!
房门隔绝了屋外淫声荡语,轩雅室内,杀气冲击彩绘锦榻,瓷器漆阁,最终悉数汇拢于锦榻上一处。
雕窗泄光,折射剑尖,环形绕圈聚于那处焦点。
却被那小小银针上微不可见折光,僵住了剑柄,不敢动弹半分!
女子一只素手纤纤,两指青葱捏着银针,轻抵在榻上男子如玉的脖颈。
她美眸流转,似冰水扫遍四周。
见他们杀气四溢的怒眸,她指腹微动,似欲刺入脖颈死穴。
倏地,悉数泼灭所有黑衣人欲喷发的怒火。
她笑意款款,吐字悠然,施令:“放下!”
短短两字,似没什么威慑力,却让在场令盛京闻风丧胆的夜卫齐齐一抖,迅速收回了剑。
她这才满意收回目光,挑眉,视线微垂,看向榻上如画男子。
多年容颜,心上唯一,他是她从未变过的执念。
生生死死,黄泉毒酒,才终于近得的三寸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