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七十八章 书生义气,舌战不够,拳头来凑(1 / 1)翻酒溅华衣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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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市口

各处酒楼,茶馆,坊铺,小摊,人山人海。

今日是浦溪县第一神童祁辰还孙家一个公道的日子。

但是此刻所有人顶着一个大太阳站着,却都被一根木塞子堵在喉咙,说不出话来。

目光不约而同都齐聚在高台之上那个突然跑来的,口出惊语的衙役身上。

高台上站着的祁辰,也皱眉看着那衙役:“孙家一家当真全部被人杀害了?”

那衙役不敢隐瞒,想起方才目睹的一幕,作揖道:“启禀祁公子,小的亲眼看见孙家一家四口被穿心而过,虽然孙家长子被歹人劫走了,但小的也确信该断气了!”衙役说完,抹了把脸上急汗。

清晰利落的声音让菜市口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哗”的一声,木塞子被拔出喉咙,菜市口聚集的百姓都开始交头接耳的沸腾起来。

“怎么会这样,这孙家怎么好端端的死在半路上了,祁公子还没审呢,死得不明不白算怎么回事?”

“是啊,我们还等着祁公子还孙家一个清白呢,但用箭射死的,肯定不是平民百姓,估计还真是山匪,不然谁敢干这当街劫囚杀人的事!”

“咱们周围可不只有岷公山的山匪,山匪一窝亲,指不定是别的山匪来帮岷公山的山匪报仇来了!”

“报仇?”一人高声惊讶了:“那孙家真跟山匪有关系了,咱们附近山匪可不少,也不知是哪一家干的?”

茶寮里坐着一身黑衣的年轻男子,高深莫测道:“应该是丘山上的山匪干的,它离岷公山最近,很有可能两家早就暗度陈仓了!”

对面一白衣公子吐了口茶渍:“屁,周家村的小狗子的舅姥爷的侄孙子的堂弟说他姨婆的隔壁邻居的小儿子跑去大龙山当山匪了,那小儿子亲口说那大龙山山匪窝里有个人跟岷公山的山匪拜了把子!”

那黑衣男子嘴角狠狠一抽搐,然后低下头,紧紧握住了手中茶杯。

茶寮里外挤满的人也被绕晕了,忍不住道:“难道是这孙家跟盐河口那个有关系,然后搭上了岷公山山匪,现在大龙山的山匪来杀孙家人给岷公山山匪报仇?”

那白衣公子拿棉帕擦了嘴角的茶渍,嘴跟抹了滑胶一样,继续道:“也不一定,东山的山匪窝里有人生了个儿子去西山做了山匪,那西山的山匪儿子又去大龙山抢了大龙山山匪的姑娘做媳妇,那被抢了姑娘的大龙山山匪又去丘山山匪叔公那里哭诉,那丘山山匪叔公的堂兄的儿子又是岷公山山匪的表兄的姨母的儿子的亲娘舅!”

东山,西山,大龙山,丘山,岷公山,是浦溪县方圆一百里所有的山匪。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半晌才反应过来,惊叹道:“原来浦溪县周围的山匪都是亲戚啊!”

那黑衣男子握着茶杯的手,控制不住抖了三抖,茶水四溅。

白衣公子喝了口茶润嗓子,又开口道:“可不是嘛,前阵子东边村子那鹅不是没了,可不就是被那东山山匪偷了去参加西山山匪抢了大龙山山匪姑娘的儿子的婚宴,添了下酒菜。”

周围有人开始恍然大悟了:“我说张大婶的鹅怎么没了呢!”

一人拍了拍自己的脑门:“这么一说,我表姑的姨母的女儿住在大龙山附近,听说还丢了只鸭!”

茶寮周围的人七嘴八舌,很快扩散至了整个菜市口,四处都是惊呼声:“天呐,两年前我隔壁家还丢了只鸡!”

“天杀的,原来五年前我家小猫是被山匪偷去哄他舅舅的叔公的堂兄的小孙子去了!”

“……”

外面关注点完全歪到没边的各种奇葩言论层出不穷。

茶寮里,那一张最开始说话的黑衣男子,高深莫测的脸彻底绷不住了。

他瞪着对面那罪魁祸首:“你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之前,能不能先跟我打声招呼!”就是以前被老师检查功课,都没刚才听这小子满口胡说八道这么挑战过心脏!

李乐唯擦了擦嘴,尴尬笑道:“见谅,昨夜去老师那儿又没找出个解决办法出来,今早来的时候咱们不是说好了临机就宜吗,刚才还是你先开的口。”

吴之衡不跟他贫嘴,严肃起身:“未免夜长梦多,趁现在赶紧带小师弟离开!”

李乐唯也升起担忧,两人走出了茶寮。

只是刚没走几步,看到远处高台附近的人群中一张熟悉的脸,吸引了两人的目光。

李乐唯不由皱起眉,不解道:“这何秀才跑这里来干什么?”

说起这个何秀才,两人去天河村求学这么多年自然也十分熟悉,心知他对祁辰的嫉妒心,可不是简单的文人相轻可以带过的。

此刻看到何秀才正与几个人互相交换了眼神,这样不正常的一幕让两人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两人突然意识到什么,互相对视一眼,眸色一变,然后急忙挤开人群,往那高台而去:“让开,麻烦让开一下!”

“何公子,孙家人不能来,大人交代的计划有变。”一个人走到何秀才身边,悄声道。

何秀才站在高台旁,心头堵着闷气,本来万事俱备,只待孙家人压过来拒绝画押之时毒发身亡,便可挑起百姓的不满和暴动趁机杀了祁辰。

但是谁都没料到守株待兔,眼看着兔子要撞树了,结果树被人砍了,兔子撞了个空!

何秀才阴沉着脸,低声,对那人吩咐道:“按原计划进行,想办法激起民愤,趁乱杀了他!”

“是!”那人应下后,握紧了袖口锋利的短刀,向祁辰所在的方向走去。

何秀才看着这一幕,抬起头,对着高台上站着的祁辰,大声嘲讽道:“真是没想到孙家这么可怜,一家四口竟然被半路灭门了,啧啧,原来这就是浦溪县第一神童的真面目啊!”

一阵大声叹息吸引了周围人的目光后。

他突然面露厌恶,呸了一声,质问道:“祁辰,枉你饱读诗书,满腹圣人之道,竟然罔顾他人性命如草芥,担心孙家人不肯认罪就半路,”

“砰”

他话中“杀”字还没说完,一个拳头没预料冲他揍了过来。

嘴角的面颊青了一块,火辣辣带着血丝落入眼底。

何秀才恼火的抬起头,看着面前二十一二,一身陌生的粗布短衫,容貌白皙俊秀的年轻男子。

他下意识碰了下伤口,疼得倒吸一口气,望着眼前那再熟悉不过的人,挣扎着从地上起来,骂道:“许文延,你好端端发什么疯!”

“砰!”眼看要站起来了,又是一拳狠狠揍在他的鼻梁上。

连被揍两拳,何秀才又摔倒在地,疼得龇牙咧嘴:“姓许的,你,找死!”

话落,一管鲜红刺目的鼻血止不住往外冒,全流到张开的嘴里,嘴里甜腥的味道让何秀才眼前黑了黑。

作为被父母照顾得无微不至的标准文弱书生何秀才,摇晃着瘦弱的身体,甩了甩昏沉的脑袋,还没清醒过来。

许文延掩住眸中闪过的冷光,上前拎起何秀才的衣襟,面露悲愤的痛声道:“何秀才,枉你身为读书人,却学妇长舌,到处散布谣言中伤于我,害我被州试除名,十数年寒窗苦读的心血一朝丧尽,今日我就要向你讨回我的公道!”

好巧不巧的听见这段悲愤的话,刚赶过来的李乐唯和吴之衡嘴角狠狠抽了一抽。

原来今天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不只是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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