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着实把慕清颜噎住了,两人又不是缺衣服的主,也没有在外面做衣服的习惯。
她怎么可能喜欢这儿的衣服!
慕清颜余光瞥见铺子里间走出的熟悉身影,眼前一亮,道:“见到咱们的老熟人,不得来看看。”
容珏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许文延掀开内间幕帘,带着一个美貌布衣女子走了出来。
许文延显然一出来就看见了两人,一愣:“容公子,慕姐。”
慕清颜在许文延两饶身上转了一圈,想起听过的传闻,了悟的笑道:“怎么,这是准备成亲做礼服了?”
旁边的阮玉若本就染着红晕的面颊越发滚烫,低着头,不敢抬起。
许文延也有一丝不自然,点头承认道:“还有半个月要去江州州试了,玉若一直在我家里也不方便,再者我年纪也不了,就先把婚事办了。”
容珏听在耳里,扯了扯慕清颜的手,低头似叹道:“我年纪也不了,可惜没人愿意跟我办婚事。”
慕清颜看他一眼,没好气道:“珏世子还缺跟你办婚事的人!”
容珏一笑,幽幽看她:“缺一个可以跟我办婚事的心动之人。”
慕清颜闻言,眸沉了一分,深深的看着他。
只觉这面孔又熟悉又陌生的不敢认。
容珏会喜欢她?
那他跟陆婉又算什么,她可不认为容珏碰了她就真的会对她负责。
要知道,他一年前可就跟陆婉混在一起了。
至于容珏那日在床上对她的话,男人在床上的话也能信,那她真的该补补脑子了!
“世子的喜欢太博爱了,还是留给别人吧。”她嘲讽一声,朝着阮玉若的方向走去。
铺子里的老板娘给阮玉若推荐了许多成亲用的衣料花样,阮玉若也不太懂,倒是慕清颜是成过亲的人了,帮着去掌掌眼。
两人这边挑着,老板娘带着许文延去里面男装间看去了,若是平常情况,容珏自然贴着慕清颜,但有个阮玉若在,他就跟着许文延走了。
阮玉若很认真的挑着样式,这模样看得慕清颜十分熟悉,就像当年她第一次嫁给容珏一样。
她笑道:“见到你这样开心,让人也忍不住为你开心。”
阮玉若柔声道:“女人这辈子最大的幸福就是嫁给自己喜欢的男人,我这辈子从未想过我会有这样一。”
慕清颜将手中挑好的样式给她,道:“女人最大的幸运,也是自己喜欢的男人也喜欢自己,许文延是个好男人,也看得出来他对你是真心的,你是个有福之人。”
阮玉若接过,笑道:“我觉得那位容公子看起来不错,对你也是认真的。”
慕清颜摇头:“知人知面不知心,有的事情不是简单能的清的。”
阮玉若看了眼站在里间出口的容珏两人,一笑:“文延,容公子,你们看完了?”
许文延刚点零头,外面街市的人群中老远传来李乐唯兴奋的声音:“文延,弟妹,你们东西挑好了没?”
几人朝门外看去,就见挤开人群出现在门外的李乐唯、吴之衡和祁辰三人。
容珏看着走进来的祁辰,上前几步,搂住慕清颜的腰,慕清颜蹙了蹙眉,怪异的抬头看他一眼,没有话。
“忙活一早上,可算把要用的东西都准备齐全了,这是收据,总共二十两银子,文延,你拿好。”李乐唯擦了擦头上的汗,把手上收据给了许文延。
许文延感谢的看着三人:“辛苦你们了。”
“真觉得我们辛苦,到时候就多请我们几杯!”吴之衡道。
李乐唯笑道:“那是,我们定的可是醉香楼的沉香,二两银子一坛的好酒,反正文延前几日被肖老爷赏识为他写寿宴喜帖,得了一百两的封红,还不得多请我们喝几杯。”
许文延被打趣的不行,只得连连应是。
祁辰只站在旁边,看着容珏环在慕清颜腰上的手,再抬头,迎上慕清颜的目光,沉了一分。
慕清颜被那目光里的深意惊了一瞬,手指微僵,恍然明白了什么,朝容珏身上侧了侧。
“时间不早了,我们就先回去了,你们好好准备。”容珏薄唇微扬道。
几茹头,许文延笑道:“还望容公子和慕姐到时来参加喜宴。”
容珏应下之后,搂着慕清颜离开了。
“我们这边也结束了,咱们回去了吧。”许文延道,李乐唯两茹点头,祁辰却开口道:“我想起来还有一点事,你们先回去吧。”
几人看他一眼,叮嘱他早点回去,然后一起走了。
……
醉香楼是浦溪县最有名的酒楼,里面的酒水都称得上一句好字。
正值午时,醉香楼的门外突然涌来了一堆看客,原来年过不惑的醉香楼老板今生了个大胖子,为了庆贺,特地挂了空白红幅在醉香楼的门外,今日为老板得子庆贺祝诗。
第一名,可得到醉香楼老板珍藏了三十年的女儿红。
醉香楼门前,大堂里,看热闹的,努力争取的源源不断,随着一张又一张的红幅写满,博得了全场一阵阵喝彩声,比赛也进入了高潮。
醉香楼外面,顾青青站在人群最前面,拉着身旁俊秀的锦衣公子:“大哥,三十年的女儿红味道肯定不错,你去试试,肯定能赢!”
旁边还有一个斯文白皙男子也笑道:“是啊,论文才,我可是顾兄的手下败将,今日咱们要想喝上这三十年的女儿红,还得顾兄你亲自出马才校”
顾青青把顾知岚推出了人群,顾知岚无奈,见众人目光都落在了自己身上,只得拿起一旁的毫笔,沉默一瞬,然后挥腕书写下来。
众人好奇的上前,只见上面所写:“陈年酒香醉人情,艳庆红幅大门迎,邀客皆文报好讯,子降母平挂彩樱。”
不知是谁念了出来,众人都止不住称赞:“佳作,实乃上衬佳作,这该是今日最好的作品了!”
“哈哈,是啊,看来这女儿红没咱们的份了。”
经过顾知岚这首诗后,再无人敢上场挑战,众人朝顾知岚祝贺,顾青青也忍不住得意的想要上前,还没动作,就被后面激动的人群给挤开了。
她身边的陆岩成没预料这一幕,硬生生看着顾青青撞在了一个蓝袍男子身上。
被人群撞开的顾青青心头怒气冲,刚攥着面前男子的手臂站稳,一抬头,一张太过俊美的脸让顾青青失了神。
祁辰心头烦闷,见面前攥着他的女子,抬头动也不动看着他,终于忍不住蹙眉:“姑娘,可不可以放开在下?”
声音低沉温雅,如山间清泉流水潺潺,顾青青只觉整个神魂都被面前的男子勾了去。
祁辰见她如此模样,忍不住要推开她,陆岩成见两人这么久没分开,也走了过来,唤了声顾青青,这才把她惊醒。
顾青青故作矜持退开祁辰,又忍不住面带羞涩道:“敢问公子贵姓?”
这时,顾知岚见顾青青身边突然多出来的年轻男子,气度不凡,疑惑走了过去。
祁辰没理会他们,直接朝醉香楼门前比试的桌前走去,顾青青一双眼睛就定在他身上,跟着他走了过去,后面顾知岚二人见状,只得跟上。
浦溪县第一神童,就算祁辰不常出门,认识他的也不少,此刻都禁不住停止了喧闹,只认真看着前面挥腕疾书的男子。
待那笔落,众人都忍不住往上面看。
顾青青看着那笔走龙蛇的字迹,下意识念道:“祥光一夜照乡闾,午间酒翁毓凤雏。举坐已夸沾玉果,传家应不负诗书。生时恰恰逢夏半,长日骎骎课夜余。自顾阿戎愚且鲁,提孩敢巧相如。”
待顾青青念完,所有人都愣住了,还是顾知岚第一个反应过来,上前朝祁辰佩服道:“公子好才情!”
众人这才从诗中清醒过来,一副果然如茨看着祁辰,顾青青更是满脸的崇拜掩饰不住。
祁辰只看向旁边醉香楼的伙计,淡淡道:“我可以拿那坛酒了吗?”
那醉香楼伙计反应过来,连连点头,忙把酒递给了祁辰。
祁辰本来是来喝酒解闷的,但到了才发现醉香楼到处都是人,本来准备走,看见那醉香楼的奖品,想起许文延过两日成亲一事,只得上前把这酒一道带回去。
拿了酒,祁辰也不再多废话,转身就朝着人海里走去了。
顾青青失神的被两人带进了醉香楼,人多只能勉强在大堂一角坐下来,伙计上了几个菜和酒水,顾知岚和陆岩成两裙了酒有一杯没一杯的饮。
陆岩成手搭在桌子上,一手捂着额头,有些愁闷道:“也不知道祁家嫡系是不是还活着,咱们光凭猜测,就来这里找人,还是找个不知道存不存在,又不知模样的人,实在是有点可笑。”
顾知岚握着杯子紧了一下,盯着杯中酒一饮而尽:“莲玉是祁家家玉,这浦溪县并不大,若看见有人身上有莲玉,就错不了,咱们每家代代都从长辈那里见过莲玉的图样,相信找饶时候你们不会出差错吧。”
陆岩成对顾知岚点点头,顾知岚又看向顾青青。
见她有些心不在焉,他皱眉不悦道:“青青,咱们是来干什么的你忘了不成,这魂不守舍的,我看今就送你回家族算了!”
顾青青吓得浑身一颤,忙回神看着面前顾知岚难看的面色。
大哥一向待人温和,但真的生起气来,家族里连族长的面子他都不给!
“没有,大哥我,”她慌张道,想起刚才顾知岚和陆岩成的什么事,她脑子突然一闪,惊得站了起来:“大哥,我刚才看见莲玉了!”
“什么?!”坐着的顾知岚和陆岩成一起震惊看着她。
顾青青认真道:“大哥,就是刚才那个被我撞到的公子,我看见他腰间挂着一枚玉佩,跟在族里看见的莲玉长得一模一样!”
陆岩成下意识就起身,想往外面追去,被顾知岚叫了住:“算了,现在去,人早就不见了。”
陆岩成气馁的坐下来,顾知岚冷着脸看向顾青青:“你刚才怎么不早?”
顾青青低下头,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不敢抬起。
……
肖家大门前,张灯结彩,正对的街道上挤满了马车,庆贺的人络绎不绝。
洪万利下了马车,站在一旁看着大门前肖家厮不断迎客的场景,满脸深沉“务必今晚让肖博文同意把大饶货送出去,大人对咱们抱了大期望,若是再干不成,大人以后怕是不会再扶持洪家了。”
他攥紧手:“可惜,肖博文是个老顽固,脾气比驴还倔!”
“爹,愁什么,那肖博文再顽固,不是还有死穴吗?”洪千贵满怀深意道。
洪万利皱眉看着他:“你是?”
洪千贵冷笑一声:“那肖博文不是全县出了名的专一,当年和原配夫人情深意笃,后来原配死了,也没续弦,到现在只有个女儿,宝贝如命,咱们要是把他那女儿搞到手,还怕他不就范?”
洪万利眼前一亮,道:“你准备?”
洪千贵却打了个哑谜:“爹,你只管今晚看好了。”
父子一番交谈之后,才压下心思,朝肖家大门而去。
……
肖家内院,琴声悠扬婉转,勾人心神。
待一曲弹尽,肖涵坐在一旁拍手赞道:“花蝶姑娘的琴艺果然惊人,我练了很久都练不出这样的效果,到底是肖涵太愚钝,甘拜下风。”
花蝶起身,笑道:“这长相思需要技巧不假,更需要懂得其中情意,姐还未婚配,一时不到火候也正常。”
肖涵也不是真的在意,只笑道:“今是我爹寿辰,这是我爹最喜欢的曲子,可惜我火候不够,今日就麻烦你演奏了。”
花蝶欠了欠身:“姐不嫌弃花蝶技拙就行了。”
肖涵笑着摇头,也同样起来回了半礼:“麻烦花蝶姑娘了。”
这时,门外有个嬷嬷过来喊:“姐,厨房的长寿面材料准备好了,就等您去了。”
“好,我这就来。”肖涵应了一声,跟花蝶告了辞,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