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我努力的睁开沉重的双眼,不是很刺眼的光,反倒是,很温和,叫人不舍移开视线。
明月孤悬,从远处望去,只见得那一片弯月之上,坐着一位素衣男子……
我迷迷昏昏的,依稀感到自己被他抱在怀里,身上留有一丝温热,我抬眼看向那位素衣男子,只感到他气质非凡,不像是世间的凡夫俗子,他的眼神淡淡的,似乎是能看穿一切。
喉咙有些哑,想要出声,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好哼哼了几声。
我努力地思索着,但又在记忆里找不到这个人的身影,看来是陌生人罢,但是他的身上,总是有一股令我无比心安的气息。
“你是谁?”我缓缓问道,嗓子里一片干涩,掺和着铁锈味。
“破城城主——任肖衡。”他回复到,只不过,他的声音如同他的眼神一样,淡淡的,却也能使我无法抗拒……
“我……?”我张了张口,嗓子还是疼得让人吐不出几个字。
“若水,你是我的劫难,但我却舍不得对你下手,你还是将我忘了吧……”
眼皮上像是挂着千百斤玄铁,不到半刻,我望这任肖衡的这一双眼,便又合在了一起……
“若水……若水……”
耳边有人不断的唤我的名字,我缓缓睁开眼,总是感觉头有些疼,想着昨晚发生了些什么,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随之就是不断的疼。
“师父……”我轻声叫唤着他。
师父玄烨笔直的坐在我的面前,手里端着完药,用勺子不断地搅拌着,师父知道我不喜欢苦的东西,所以早早就在一旁备下蜜饯。
只是今日的蜜饯有些不同,不同往日的果脯,倒换成了什么灵丹妙药,我看着稀奇,刚要拿起,这丹药就融入在了我的体内。
奇怪的是,这丹药到我的体内后,竟以外的有一些舒适的感觉。
师父玄烨看我将丹药‘服下’,眼神一钝,就将汤药递给了我。
我一口扬下,满嘴都是药渣留有的苦味。
也不知为何,这药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喝一顿,他们说是因为我身体不好,就要服下几贴,我也懒着追问。
反正喝了无害,还有利于修行,何乐而不为之呢?
师父坐在一旁,打量了我一番。
“不久后,就是伏羲大神的祭奠大礼,你是天族未来的天后,按照礼数,你也会去,你父王同我商量着,想让你先去九幽之下取一件上古圣器。”师父玄烨面对着我,我看向他,可是却看不出他的内心所想。
“要是在祭奠之处,出了什么意外呢?”我有些担忧,怕自己会一不小心就被关进大封,到时候,数万混沌缠身,受业火焚烧之苦。
“九幽而已……”师父一双如点墨般的眼眸骤然深沉起来,语气也沉了许多,像是这次的九幽,我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一般。
只是那里最为恐怖,起码是六界之中最为恐怖的地方。
那里伸手不见五指,没有日月星辰,只有无数混沌那如同婴儿啼哭的尖锐声。
那里多是执念太深,入不了生死轮回,找不到奈何桥的魂魄。
他们永世痛苦着,但又言说不出,只能生生的憋在心里,那里更是广漠无间,被打入大封的阴魂,无法脱出,只能永远在大封中受苦,作为生前穷凶极恶的报应。
天界想要立为我后是真,想要以此要挟魔界也是真,谁都不能确保以后的事情。
“师父方才说,要我去九幽之下取的上古圣器是何物?”我问道。
“纳灵瓶……”师父玄烨回到。
“可是装世间所有黑煞的纳灵,收世间污秽的纳灵瓶?!”我大吃一惊。
“正是!”父王突然走了进来,“若水,此次是不可多得的机会……”
“父王是想,让我趁着天帝不注意,将黑煞放在大封之中,让它吸入世间所有的怨念?”我恍然大悟。
大封之内,是盘古等大神曾极力封印的极恶之徒,一但放出,后果将不堪设想。
父王一声不语,只是点了点头,他看向别处,唯独不敢看向我。
我深知魔界这么多年一直不满成为天界的手下败将,一直想要成为六界之首,只是此举,会让四海八荒生灵涂炭啊!
我知晓自己不得不从,因为我是魔界的公主,我的使命,就是壮大魔界。
“好……何时启程?”我声音有些颤颤巍巍,反正从小到大,他们从来也没有遵从过我的选择。
“待到黄昏,便可启程,拿到后,你会遇到一位名为任肖衡的公子,你将此物交于他,他解开封印后,就会派人带你去天界,若水,此事……切要完成!”
父王小声叹息了一口气,临走前看了我一眼,就转身走了。
我一直看着他消失在门口的身影,师父玄烨也在随后跟着走了出去,屋子里空荡荡的。
也不知为何,总感觉他们有事情瞒着我,可能是我多疑吧。
黄昏时分,我去大殿跟父王和师父玄烨辞别,临走之前,父王还在跟我说大封的事情,只是从头到尾,都没有对我说过,让我注意安全,可能在他的眼里,只有他心里的那一份宏图大业重要吧。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父王将我送到了后山的一处禁地。
“嘶……”
我看着,总感觉像是来过,但是又好像没有……
头又开始有些疼了……
父王唤出天元剑,一剑划去,结界就出现了一道不大不小的出口。
“从这里一直像前走,会有一道茬入口,那里有一颗银杏树,穿过去就便是九幽。”
“孩儿知道了……”
我没有多问,倒也不是不想多问,只是因从小而言,父王都不会回答。
我提着紫寒剑一路向前,只是这一路很静,静的令人心慌,四周都是寂静的很,连脚步声都可以听的一清二楚……
“呼~呼~”
一阵冷风从身后飘来,风不是很大,甚至可以说,普通人根本就察觉不到,像是冥界的晚风般,只有鬼魂可以感受的到那股刺骨的风。
我停下脚步,微微斜过头去,目光像是尖刀一般的警惕着,我沉了沉,发现自己的身后不止有一个影子。
顿时间,阴冷的风从我的脖颈处灌进薄衣里。
我再一转头,发现刚刚还跟在身后的影子这便消失了。
我秉着一口气,将两分的灵力汇聚在右手掌心中。
果然……
除了地下的这一堆影子,其余的什么都看不见。
身后传来空灵般的声音,我倒吸一口凉气,眉头一紧,转过身就要把右手掌心汇聚的两成灵力击过去!
但转过身后,却还是空空如也的景象……
我手一顿,心里更是万分的不解!
我明明……都感觉到了啊……
“啊!”
我抬眼看去,一惊!
这姑娘怎么长得同我一般无二的面貌?
我刚要向前走去,那位姑娘的身后就走来一人。
一身素衣,头上用着一只白玉头簪别发。
头簪别胜,是用上等的白玉做成白鹤模样,在用红玛瑙点缀制成,甚是美哉。
我看向他,口中脱口而出一句:“任肖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