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来此做甚?”
“咱们姑娘,自然是替城主照顾一下屋里的人,她可是城主重要的人,要是因为咱们破城人照顾不周,礼数不对,你们可担当得起?”
“城主说过,全城上下,只有你们梦乡所居的人不能进,请回吧,莫要让咱们当下人的为难啊。”
“尔等可是放肆?咱们姑娘可是破城的掌事,又岂是你们可阻拦的?”
“既已说姑娘是掌事,那就应当遵循城主一切法度,以身作则的才是……”
“你们!”
“罢了……那就算了吧……”
门外嘈杂,我仔细听着,声音好似听过,但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是谁。
哼哼……
不过到底是破城的姑娘,如此的……威猛?
我心里冷哼一声,坐起身来,转了转脖子,动了动睡的有些麻木的胳膊,“咔咔”几声,将身上的筋骨活动开了大半。
“我们家主子可是破城的掌事,再说,里面可是咱们破城的旧人,我们梦乡所居的人理属看望,你们还要拦着不成?!”
我在屋里听着头疼,就下榻穿好鞋子,走过去打开了门。
“吱呀”两声,屋外的亮光照进屋里,我抬起手臂一挡,眉头一皱,脑海里顿时现出了几段从不是我的回忆……
“你可真是娇贵得很,破城之内可没有人间那刺眼的强光,城主也不在此处,又何必这样惺惺作态。”
我捂着胸口,深深地喘了几口气。
抬眼就看到一个小婢女从我面前高声训斥着,恶狠狠地瞪着我。
“到底是捧得主子好,狗也敢高声叫嚷,把她们带走,吵吵的我头疼。”
我语音一落,我半合着眼,眯眼看着面前的主仆二人,只是那婢子的身边站着与我身形相似的紫衣姑娘。
隐隐中总感觉熟悉,但叫不上名字,她左脸边带着簪花面具,冷冷的看着我,她脸上似有一些吃惊,但是转瞬即逝,让人有些琢磨不透。
“姑娘有事?”我唤了唤她。
“九幽之上的荒山已毁,纳灵也不见所影,你还是快回江陵吧。”她愣愣的看着我。
我歪着嘴角,看着她现下的模样,这倒是令我模棱不透,方才瞧她婢女样子,不打上个几回合,也罢不了休,怎的她倒是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
“我是柔桑……”
柔桑姑娘话音一落,不远处就传来一阵脚步声,不到一瞬,任肖衡就一身素衣出现在了我们几人的视线里。
我扶着门框,看着他一步步的向我走来,不知为何,心口处突然有一阵刺痛感。
好似在记忆的深处里,也有过这样的场景……
我皱起眉,心里不知为何,有些莫名的绞痛感,我低下头晃了两下身。
“可有不适?”任肖衡连忙将我扶住,柔声问我,我没有一丝的防备,他就这样一个闪身现在了我的身边。
一时之间,我竟有点失神。
然而就在我失神的片刻,我的眼前却浮现出了另一个场景……
我看到了一处庭院,看到了满院的侍女侍卫将我围住,随后血光乍现!
这是……
我晃了晃脑袋,有点喘不过气……
这不是我的记忆……为何我会如此难受……
胸口像是被一块大石压着,随即,失重感立刻向我袭来,我向后退了几步,准准确确的倒进任肖衡的怀里……
“她怎如此心机!”柔桑姑娘身边的婢女看着我道。
柔桑看着面前的任肖衡,有些惊慌失措,连同着眼睛也是不停的转动着。
我咳了两声,我心知,现如今我就算是怎么说,这柔桑姑娘同着她的婢女也是看不惯我了,既然已经如此,何不就将计就计。
“今早也不知为何,这婢子一直在我屋前吵吵嚷嚷,好生的嘈杂……”
说完,我还故作柔弱的抬头看了她们主仆二人一眼。
可就当我还想揣摩揣摩如何应对任肖衡的心思时,他却直接一声令下,将柔桑身边的婢女关进大牢,半日后直接处死。
我抬眼看向任肖衡,又转眼看了看身躯一震的柔桑姑娘,她像是被突如其来的那句话吓到了,有些愣愣的发怔。
她看着任肖衡,又像是看着现在正靠在他怀里的我。
反正事已至此,我也懒着搞懂柔桑现在的神情。
嗯,看来人间的话本不仅好看,还大有用处呀。
我又咳了两声,任肖衡小心的将我扶回屋内,替我运功。
我仰头看着坐在我对面的任肖衡,他合着眼,一言不发,像是个不问世事但却一身世故的美男子。
他确实生得美,而且一点也不亚于人间话本中对于潘安的描写,唇红齿白,面容皎白,胜似妖孽……
“怎么了?”任肖衡突然张口问道,身形微微一动。
“无事……”我回复到,又突然想起,“不过我怎么一醒来就在破城了,我……不应该是在昆仑荒山上么?”
任肖衡顿了顿,懒懒的眸了我一眼,才道:“荒山毁了,纳灵没了,明渊是九幽的大将军,如此失职,自然是去九重天上领罚了。”
“这样啊……”我神色一愣,又看着他,说起阿弟明渊,虽说我与他是一母同胞,但双方的灵力确实相斥的很,就算是父王替我运功疗伤,也是要先用震慑东荒的宝物灵璧石来做引才能运功输法,怎么这任肖衡如此神奇,体内的气息竟与我的如此相似。
就在我有些错愕的时候,任肖衡收回了手,打坐了片刻才起身。
“半仙的骨髓最为不好控制,稍有不慎,就会让体内的气息相互冲撞,以后多加小心。”
我满色苍白,待缓了片刻疼痛,才将气息调稳。
“听说世间有一物名为‘圣灵果’。”
“你怎得知?”任肖衡诈倒吸一口冷气,有些错愕。
我对上他的眼睛,有些不解他为何会如此惊慌。
我怎么会得知?
这可是我答应剑仙子衿要同她立心魔大誓才知道的,不然就凭我这脑子,就算是待到要身归混沌,也是知道不了的。
“古籍里看到的。”我搪塞过去。
任肖衡哼哼一嗤笑:“你不是最不喜欢看书么。”
“你怎得知?”我本能的会问到。
任肖衡立刻转了转头,片刻他低下头,开口道:“明渊同我讲的,说你不喜欢看书,叫我到时不要坏了你的兴致……”
“这样啊。”阿弟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令我这个做姐姐的甚感欣慰。
“城主,不好了……”屋外的士兵慌慌张张推开门打破了屋里的这一份寂静。
“怎么了。”任肖衡不急不慢的,理了理自己皱褶的衣服。
“柔桑姑娘闯了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