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毒自尽!苏欢单单听到这四个字就心头一颤。
容贵人的父亲被流放,身为罪臣之女的容贵人已经很不好过,在宫里地位低到尘埃里。
她性情敏感,本就属于没事也要自我检讨那类。
朝贵妃却还不放过她,几次羞辱,逼得容贵人只好自尽,连带苏欢也跳水救她。
后来被关在自己宫里,又是上吊又是割腕的,铁了心要寻死。
虽然温嫔说容贵人是被利用的,但是苏欢看来,这个屡次以死明志的容贵人应该是个好人。
皇上倒是十分淡定地看着宫女,问道:“容贵人现在性命保住了吗?”
“回皇上,太医正在全力医治!这一次......太医说只有五成把握能救回来!”
宫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几近昏厥,苏欢心里也着急万分,在一边咬手指。
可是皇上听到人没死,嘴角一弯,轻描淡写地“哦”了一声。
“哦”完,也没有任何表示,把宫女在那儿晾着。
苏欢简直不敢信,哦?哦?人家哭得昏天黑地,你就只会哦?
这一刻,萧谋有点见惯生死的掌权者内味儿了。
可苏欢见皇上没有动身的意思,她坐不住了,起身道:“别哭了,我同你去看看容妹妹!”
“你去什么?坐着”萧谋一把拉住苏欢的手,眼里充满复杂意味。
宫女抬头,泪眼汪汪地央求一般看着皇上。
苏欢甩手:“你怎么如此冷血啊,人都快死了,你不说去看一眼,还不让我去看看嘛?好歹是你的妃子,你还没有心?”
皇上被她指责,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好声好气地对苏欢说:“欢儿,你不明白,你先别冲动,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我知道!是不是你害怕得罪朝贵妃?皇上,你可真是有情有义”苏欢气头上,力大如牛,竟然挣脱了皇上的手。
萧谋无奈地叹了口气,对苏欢的背影说:“好吧好吧,朕和你一起去”
枫桦殿中,温嫔正在窗前灯下读书。
蕊儿面带急色走进来,温嫔看都没有看她,只是凭着脚步就听出蕊儿肯定有事。
“出什么事了?”温嫔合上书页,沉稳地开口。
“兴秀宫那位,又闹自尽了”蕊儿小声说。
意料之中,温嫔没有意外,她点点头,准备继续看书。
“苏妃娘娘和皇上都去看她了——”
“什么?”温嫔沉静的脸上显露惊慌的表情,她不是告诉过苏欢,不要再去看容贵人了吗?
“他们是从碧华殿走的吗?”温嫔问道。
“不是,好像是从乾元殿走的,苏妃娘娘似乎今日被皇上留宿了”
本来听到苏欢终于又被皇上留宿了,温嫔松了口气,但是现在完全高兴不起来。
苏欢那个傻白甜,只知道对人好,压根不知道这背后有多复杂的牵扯。
容贵人的父亲官职并不高,只是个普通的监察御史,但由于不识时务,参了朝丞相的外甥一本,说他贪污受贿,强抢民女。
丞相外甥名叫于季文,凭关系被塞到户部当主事,这人好事一件没做过,坏事做了一箩筐。
甚至为了一己私欲,活生生逼死了一个民女!
容御史看不下去,才出头骂他,朝丞相恨得牙痒,找机会就给御史安了个渎职罪流放了。
皇上并非不愿意给容御史公道,只是为了一个小小的监察御史得罪朝丞相,损失太大。
朝中与朝丞相对立的阵营借此机会大闹一场,甚至煽动后宫里的容贵人把事情闹大!前朝后宫忌讳相互通气,如果容贵人不听他们的,还没什么,可是容贵人一心要为爹爹自证清白,以死相逼。
朝贵妃对容御史参自家表弟的事情怀恨在心,对容贵人更是赶尽杀绝,别人都不敢说什么,苏欢这个直肠子,也只有她敢救容贵人。
这不是把祸水往自家身上引吗?!
蕊儿看到温嫔唉声叹气,心里明镜一般,安慰道:“娘娘不必忧心,皇上自然护着苏妃娘娘”
“唉,皇上一直避免关注容贵人和朝贵妃的争端,冷眼旁观,这也是为了保住容贵人,维持平衡。现在为了苏妹妹,他竟然主动去看望容贵人了”
温嫔顿了顿,语气充满担忧:“我知道皇上护着苏妹妹,我是怕皇上太宠着苏妹妹,让朝贵妃把她当成死敌,那才是真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