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已在眼前,众人纷纷闭上眼。
小花妮淡淡一笑,将脑袋贴在了刘淡胸口,若这样死去,自己是不是来人间时间太短了点,短点了罢了,总算还是精彩的。
成歌微微叹气,也就这样了吧,自己十岁便被玄清真人带上瑶光派,一心修炼,只求得道,可似乎总是事与愿违,无论自己多么努力,都得不到重视,自己多么辛苦,都好像仅是接受了门中的施舍,这个人间,也是累的。
川临海紧紧咬住牙关,“啊!”长长怒吼一声,这样便死在这里,真的不甘心啊······
可随着川临海的一声怒吼,奇迹竟然发生了,那即将接触到众人的金光突然停止,然后慢慢快速变淡,直至消失。
成歌、小花妮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川临海,竟然一声怒吼,将这弑魔阵给吼停了。
川临海自己都不敢相信,难道自己方才情急之下激发了什么潜力,无意中打破了弑魔阵,难道是师父或者师尊给自己注入了什么隐藏的力量,在最危急的时刻才能爆发出来吗。
川临海面上不禁升起一丝傲然之色,师父和师尊果然待自己不薄,自己也定当好好修炼,接管瑶光,以求早日飞升,来报答他们的恩情。
刘淡提着的一口气也总算可以放松了,今日谁都不会死在这里,果不食言。
没有了弑魔阵的压迫,川临海也不用同刘淡挤在一起了,他后退一步,朝着刘淡脑门上狠狠拍了一巴掌。
刘淡愤怒回头,对上川临海冷冷的眼神。
这才意识到,成歌和小花妮还在自己的怀中,而自己丝毫没有放松的意思。
刘淡不好意思地放开手,笑着说道: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成歌赶紧从刘淡怀中跳了出来,现在竟然,没事了?她不可思议地看着川临海:
“方才,发生了什么?”
川临海走到成歌身边,激动说道:
“有我在,绝不会让你受半点伤害的。”
小花妮也不仅默默叹道:“这个川临海竟然这么强,牛蛋都解决不了的阵法,被他一嗓子给吼没了。”
不过小花妮还是十分惬意地搂主了刘淡的腰,即便这弑魔阵已经散去,她也不愿放开。即便川临海再强,但还是不如牛蛋好。
四人现在皆是灰头土脸,弑魔阵方才将最后一片屋顶也击得粉碎,灰尘自然落到了他们身上。
他们再次往天上看看,金色的罩子早已完全消失,天空的阴霾也已散去,只剩下朵朵白云,朗朗晴空。
蓝天之上,突现几道流光飞转。
须臾之间,便见几道人影一个接一个从空中坠落。
小花妮伸出手指,一个一个的数着:
“一、二、三、四、五、六、七!”
不多不少,正好七人,落在他们周围的废墟之中,溅起尘埃漫漫。
刘淡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递给了小花妮,然后附耳对小花妮说了几句悄悄话。
这时,李萧玉从一片杂乱的废墟之中爬出,强忍剧痛,缓缓站立。
身子刚站直,便一口鲜血喷出,将地上的厚重的尘埃沾染得暗红斑斑。
天上一位道人手持拂尘,翩然落下,身边站着一位妙龄少女。
川临海激动叫道:
“师父!”
那道人便是瑶光派现任掌门,川临海的师父,成歌的师叔,玄真真人。
而身边的女子,却是被李萧玉逐出师门的小徒弟,重镜。
川临海和成歌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些天,重镜带着那只山中的小妖,赶回了瑶光,向玄真真人告知了萧玉剑阁所发生的事情。
所以玄真真人在此关键时刻赶到,救下众人一命。
可是重镜为何会如此料事如神,能够猜到今日大家由此一劫。
川临海和成歌不由得侧身看了看身旁正在和重镜打着哈哈的刘淡,这位少年到底是何人。
玄真真人看着身受重伤的李萧玉,淡淡说道:
“大胆李萧玉,你在这城中为非作歹,更摒弃门规,杀妖修炼,如今竟然还残害同门。4还不赶快束手就擒,于我一同回琼华山受罚。”
李萧玉看了看刘淡,又看了看玄真道人,突然发疯似的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瑶光派!瑶光派!玄真老儿,你我本是同辈,我在瑶光派中却处处都像一条狗一样,我知道柳玄真人永远不可能看得起我,只因为,只因为我曾信了你们的鬼话。做出了那样的事情,我便早已陷入万劫不复。哈哈哈,玄真老儿,你也不用得意太早,你可知你身后的少年是什么人。”
玄真没有说话,回头瞅了一眼刘淡,刘淡憨憨地点头笑着向玄真挥手示意。
李萧玉继续说道:
“他便是徐子卿的大徒弟,三百年前从蜀山逃走的刘淡。哈哈哈,你以为他此时出现是干什么的?要知道你们三百年前可干了什么卑鄙龌蹉的事情。”
玄真一听刘淡的名字,脸上划过一抹忧虑之色,他再次看了看那少年,眉宇之间确实是当年蜀山大师兄的相貌,只是过去三百年,竟变得有些痴傻了。
川临海和成歌也是一惊,掌门真人竟然认识这个刘淡。
玄真怒道:
“死到临头还执迷不悟!”
李萧玉再次啐出一口鲜血,眼中凶光乍现,毕竟他还有一式,三百年来苦练的一式,今日,便以这一式与玄真拼死一搏。
毕竟自己如今落得如此下场,全都是拜瑶光派所赐。
只见他双手交叉于胸前,身体缓缓升空,玄铁剑悬于身前,光芒乍现。
玄真摇摇头,叹了口气,手中拂尘置于身前。
李萧玉正欲发动那一式惊天骇地的万剑归宗,可是玄铁剑散出的光芒,让眼前突然变得恍惚起来。
一片盛光之中,他仿佛看到了师父徐子卿,慈眉善目,翩然而立。仿佛看到了一众师兄弟,全喜、二牛、小笙······勾肩搭背朝自己走来,阿彬在对着镜子整理自己的发冠,厨房的张伯轻轻唤道:“小六,来吃鸡腿了。”
小六、李小六,对啊,我是李小六。
李萧玉眼前一片朦胧,伸出手想摸摸他们,可是只摸到一片虚无。
突然一口鲜血再次喷涌而出。
李萧玉直直地落在地上,双腿一软,便跪在了原地。
他低着头,嘴角咧出一抹笑意。
如此,便断了气。
他曾羡慕了一辈子,自己苦练了三百年的那一式万剑归宗,终究还是没有使出来。
那一柄玄铁宝剑,掉落在身前的废墟上,逐渐被吹起的尘土掩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