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自然是蔡首辅。
看着下面脸色聚变的大臣,楚韵想着这瘟疫来势汹汹,驭凤一向又没有经过此事,必然会出现大乱。自己在现代倒是清楚防范措施,只是这样一来,就必须要干涉其中了。
女帝的脸色变得苍白,可是她知道此刻不能慌张。天澄的兵马此刻就像一把刀悬在头上,随时会掉下来。
“肃静!”女帝缓缓起身,明黄的凤袍垂着红色的佩带,“你将所知道疫情的详细情况好好说一遍。”
“禀陛下,这疫情是半个月前突然有的,凡是得此病者先开始只是茶饭不香,后来便会一直哮喘,吃多少就会吐多少,最后都是活活饿死者居多。”
这病症连楚韵也未曾听过,众臣更为茫然。
“那次病究竟是如何传染的呢?”楚韵不禁问道。
“禀告殿下,凡是家中有一人出此情况,不到三日,一家便会全部倒下。如今只仙乐一域便已有半城人受到传染。情况实在紧急!”
女帝愤怒地走下大殿的前阶,她的眼睛半眯起,对着那个小吏道:“可有若霄女君的下落?”
“殿下,殿下她……正在驱车赶来京都的路上了。”小吏感受到陛下的震怒,连忙跪下。
“哼,她倒是溜得比谁都快!”女帝环顾众臣道,“天澄不是没有经历过天灾人祸,尚且能众臣一心,挣扎出来。如今有难,众卿家不先想着安民心,反而自乱阵脚,难道要朕亲自前往仙乐处理吗?”
一个夫人道:“回禀陛下,臣愿意前往仙乐救治百姓。”说话的正是司药令许春霖。
楚韵的心放下了一些,毕竟驭凤的综合医术能力是比较高的。只是一个世代祖传的高级御医,怕也无法彻底根治民间的杂症。
楚韵想到了青苑留下的大江南北的册子,心里做好了打算。
“母皇,儿臣愿意前往仙乐,解此灾祸!”身后的声音让女帝的心头一惊。
“苑儿,此次瘟疫非比往常,传播极快。你,你不能去,万一有任何闪失……”
“请殿下三思!”众臣也惊愕不已,连忙跪下恳求。可以说,太女是驭凤的命根。哪怕将仙乐放弃,彻底封城,也不能让太女受到伤害。
“母皇,苑儿不是一时心血来潮,而是苑儿曾在外游历时,认识了各种民间的能人异士,其中不乏有医术精湛之人。更何况苑儿是太女,没有谁比苑儿更适合前往安抚民心。请母皇信任苑儿!”楚韵心中默默想着,自己何曾有这样的胆量和果断,果然是那最后一缕青苑的魂魄影响了自己吗?
看着跪在面前的女儿,女帝的心中翻涌着。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够改变青苑的决定,她知道就算自己不答应,她的女儿迟早还是会去的。
没人可以拦住她。
下了朝,女帝坐在青韵亭,脑袋痛的嗡嗡作响。远处看着女帝孤寂的背影,柳松竹静静看着,却没有上前。
他知道,她在想着另一个男人,一个他永远比不上的人。
“夫侍,我们还是回去吧,可别晒坏了您。”一旁的小僮打着伞为他遮阳,见他满脸愁容,不禁说道。
“回去又如何呢?空荡荡的宫殿,没有人知道我的存在……”他时常叹息命运不公,可是又无可奈何。先皇夫与女帝情深似海,她的心里终究不会有别人。
太女府里,此时的气氛也尤为紧张。
程家令苦口婆心劝导着:“殿下,听老奴一言吧,此事不同于其他事儿,如今京都外面秩序大乱,各地都关闭城门,您若有个好歹驭凤该当如何啊?”
可是楚韵只默默看着手中的册子,这病情情况奇怪,就算是天澄也不曾有如此之事。
“程家令,你知本宫性子,此事既已决定,便不会更改。青苑离开的这些时间还请你尽心管理府内。”
程家令知此事已定,只叹气离去,细心安排出行用品,一丝一毫不敢大意。
“碧娇,你随我去一趟暮兰堂。”程家令一走,楚韵放下册子,脑中闪过一丝想法。她急于求证,便和碧娇匆匆赶到了墨承筠的地方。
“你是觉得此事是人为?”墨承筠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茶,“算你这次不笨,竟也想到了。”
瘟疫的爆发一般都是有一定病原传播的,而此次情况却如同中毒一般,每个中毒的人并不是接触后发病,而是以家庭为单位。城东一家得病后,城西的一家竟也出现病情,两家完全没有任何接触,那就证明是接触了同一种东西,气味,食物,甚至是人为投毒。
“那你预备如何?可愿和我一同前去?”楚韵问道。这才是她来找他的真正意图。若当真是投毒,带着他这个搜毒犬,就万无一失了。
墨承筠听后却眉头一皱:“你竟要亲自前往?你可知道此事若真是有意为之,那主要目标很可能就是你。”
“可是更多的无辜百姓却正因此而家破人亡!”楚韵想到了那些失去父母的孤儿,心中隐隐作痛,“你既要我成为女帝助你,便该知道若此事成了,我会得万民敬仰,收获更多民心。你也希望我能顺利地尽快登基不是吗?”
墨承筠没有说话,不可置否他确实需要利用她,可是此番风险太大。出了京都,危险便会瞬间包围她,而他也会把自己至于险地。
看着她坚定的小脸,似是以前那个只有满腔热血的青苑,又似乎不是。
“好。”他扔下一句,便起身离开了正屋。楚韵看着他慢慢离开的背影,到底是怎样的执念,让他停留在这里。
暮兰堂的屋子里弥漫着木香,苦涩又宁静。
几日后,宋颜提着两包衣物,站在了楚韵的马车前。
楚韵一出府便看到了一脸憨憨的宋颜。顿时楚韵整个人都不好了,是谁把这个傻子招来的。
“殿下,宋小将军听说你要出去,于是便跟来了。”碧娇为难说道。
“宋将军知道吗?”楚韵问道,她想着宋卿将军就一独女,怎会同意让她去胡闹呢。
“这,奴婢不知,但是……”碧娇看着宋颜道,“宋小将军跟着殿下这么多年了,殿下若将她留在京都,怕她会很伤心的。而且此番有墨先生在,宋小将军不会有危险的。”
我怕的是她有危险吗?我是怕她不可靠啊!
楚韵打心里嫌弃这个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