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静宁画的她,攫住了眼底里那一丝丝的寂寥孤独,所谓同弦共鸣的知音。
看落款日期,彼时俩人尚未熟稔,静宁已然敏锐感知。所以说,“你娘亲,她,善解人意,”何叶田算是回答了燕纾的问句,又道“这画送给我了。”
“自然归属于何姨。唔,您可知,她除了您,在燕府外还交好别的姐妹朋友吗?”
“有啊,我们曾经有个共同的姐妹圈儿,人数不多,轮庄雅集常相聚者大概五、六人。不过你娘亲在生下你之后,就逐渐淡出了。”
燕纾了然,估计这些人都是府城士商大户之女或主妇,不差钱儿,也有闲暇风花雪月。“现在呢,何姨可还保持往来?”
“这几年,姐妹们各家的儿女初长成,个个忙着送嫁迎娶,我也越发兴味索然,是该看着年青一代撑起台面了。”何叶田颇有些落寞地说。
她没有这些负累,却体验着生命不可承受之轻。有时候,她真想把自己像盘菜一样送出去,可终觉未尝遇到一人可以全心托付,就这么,耽搁了。
“何姨——你自己哪里就不年轻了?要不然,我还是改叫你姐姐吧?管它辈分不辈分的,听起来就让人未老先衰!”燕纾这是遵从本心脱口而出,她最看不得美人迟暮的哀戚。
“傻话,我多大的老姑娘,也还是你娘亲的姐姐,你就老老实实给我当甥女儿吧!”
“若是——就当我奉母托愿,与你重续姐妹情呢?”燕纾眼睛忽闪忽闪地望着何叶田,看得出的执拗。
何叶田显然被她的孩子气打动,勾起了心里的母性柔软,笑着摇了摇头,“我还是替你娘多疼疼你才心安。”
叫姨还是叫姐姐,都作安慰,这么插科打诨一闹,何叶田的心情早好了,又续上一壶茶水,从边柜里装了几盘坚果和点心出来,接着聊。
“何姨,我现在遇到麻烦了,也不知怎么办,想找你帮着出出主意。”燕纾想到自己被算计的亲事,就怕哪天她的便宜爹真的给她来个惊喜。
对此,何叶田一点儿都不感觉突然,在她看来,在那个燕府里,这小姑娘没有麻烦才怪呢。示意燕纾直说。
“我家里那个姨娘,实在是手伸得太长,以前的种种都不提了,最近竟然背着我爹找人给我说亲。过了年,我才将将十三岁啊,何姨!我可不想这么早就定亲,更不想被别人左右我自己的人生大事。”
倒是个有想法有志气的丫头!何叶田听到最后一句,深表赞同。
“嗯,对陈芳华这种贱人,其实有很多办法整治,但你娘却不肯听我们的,枉自苦受。到你这里,总该有所改变。何姨可以替你出头。”
“谢谢亲爱的何姨,么么哒”燕纾听到何叶田直呼陈姨娘闺名加“贱人”二字,心情倍儿爽,一不小心连“么么哒”也顺嘴冒出来。
“什么么么么哒的?”何叶田表示不懂。
“就是跟你亲香亲香的意思哈”芯子里的燕纾老脸不红地说。论年龄,她穿越之前和何叶田差不多大,还真是跨世姐妹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