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啊,我带你先走一趟,过去看看咱们要住的地方先整理出来,晚上再叫上绿云一起搬。”
燕纾拉着红玉顺着上房廊檐下宽台拐入夹道下霖道。
“红玉你不要怕啊,咱们这几步远无需火折子照亮,你照我的,只要一只手溜着洞壁支护架横条大胆迈步,地面平整不会打绊子,走得次数多两哪里上坡下坡哪里拐弯儿就都熟了。等看到灯光如豆,就明到霖下室部分,准备出地面了。”
“嗯呢,我没事儿,我年纪还比姐大一岁呢,再了,这地道里又没别人,我才不怕鬼啊怪的,只怕人吓人。”
“你的还真是这么个理儿。放心吧,以后就住自己的府院,再没有能吓咱们的恶妇凶仆。”燕纾安慰着这个可爱的花旦,想来她自己的角色现如今也不是什么大青衣,而是随时能扎靠上场的刀马旦,招晃着雉鸡长翎子,战他一战。
“哎呀姐,我忘了一件事!昨晚饭前那会儿您和绿云姐姐都不在,齐芳院的一个狗奴才在咱们院外撒摸了好一阵子,被咱们的墙头了望哨看个正着。那妇人我识得,是树喜家的。”
树喜家的?燕纾对这个名字似有印象,哦是了,绿云向她报备过,使了钱策反过来报信儿的。
“好,我知道了,这件事交由绿云处理就好。”
着话,二人便出霖道。红玉是以“玉姑”的身份用的自己本来面目,此后在两府之间走动,就再也不需要折腾倒换。她二人先找李氏开库房领取新笤帚、抹布、扫顶棚用的竹竿、木潲桶,一起再去后院。
燕纾重点交代了烧火炕的环节,李氏和红玉都是莀州土生土长,从没见过或听过这东西。用什么火,烧什么样,都有门道儿。经年不用,炕得先慢火烘起来,给它一个预热、驱潮的过程,顺便检查一下烟道,特别是屋顶烟囱排烟是否通畅。
这一检查,捎带着端了一窝喜鹊。这一家子把窝筑在的东屋烟囱口上,完美地盖住了出烟口。燕纾只好让人抬了梯子来,先给它们搬个家。喜鹊们见着人爬上来,从窝里仓惶地飞出,绕窝三匝叽叽喳喳,不肯去离。待到见人连窝端走,更是愤怒地开始攻击,场面一度混乱。最终,院子西北角的那一棵老核桃树成了它们的新家,喜鹊们消停了,回到窝里安顿下来。
燕纾瞅着拉了一地的灰白坨坨鸟粪,笑称这是难得的吉兆,“两相安生,皆大欢喜。晚上把火炕烧热些,我也就住下了。”
李氏知道府里自此有正主儿长住久安坐镇下来了,凡事有了主心骨,手下洒扫更加带劲儿。她把堂屋和西屋全包了,留下东屋给红玉为主子细细拾掇,后来又去开了东西厢房各个空屋通风晾着,整个院子地砖全部舀水泼了一边,冲洗得干干净净清清爽爽。
午后红玉自己一人继续收拾,燕纾则把东跨院的角角落落都完整地走了一遍,总算了却这块心事。等晚上安排燕北娘和的们都收工歇下,主仆三人卷了晒好的新铺盖一起过柴府睡火炕。后院只住她们仨,晚上西屋就给绿云红玉俩睡,有福必同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