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此,她再也待不住了,既决定要去,便须提前周全安排。当前有几桩事情尚未善后,绊住了腿脚。
她将契书放归原位,匆匆地退出空间。也没有叫醒绿云,自去找李氏。
“少主,您这就歇息好啦?饿了吧,熬烂的八宝粥给您留在锅里。”李氏正在大厨房忙着洗涮,一见到她,马上停下手头活计,关切地询问。其人既有对主子的尊重,又心疼她还是个半大孩子,看起来更像邻家大婶儿一样教人亲近。
“怎么想起熬八宝粥了,听着就勾起我的食欲来。”燕纾也是真饿了。
“少主,今儿个是腊八啊,呵呵。”李氏情知她是忘了日子。
“啊已经腊八了呢,这日子过得太快。好吧,给我来一大碗。”
“好咧您是回后院吃还是去正院上房?”
“哪儿都不去,我就在那边的桌子上用。”
李氏也渐渐习惯了燕纾的这种随性,只要少主喜欢,她如何吩咐就如何遵照执校“那您先坐着,我再给您切两个冷盘配粥,一并端过去。”
燕纾最近越来越喜欢留在柴府吃李氏做的饭菜,许是她加的佐料不繁杂,食材本味充分挥发,再加上经过那一双略显粗糙但干净无垢、掌厚指削的手端上来,仿佛有种奇妙的治愈作用。
或者可以含混地称之为“接霖气的土味”?对,一定就是如此。
譬如眼前的这碗八宝粥,用了粳米、糯米、莲子、山药、赤豆、红枣、花生、栗子,分明都是寻常的腊八粥配方组合,但由她按当地习惯熬出来,趁热舀了喝一口,就是好喝。
入口即化,又绵又沙。分不清米和豆,也分不清甜或咸。
抛去井水水质的影响不,配料比例以及下料泡发、熬煮的先后顺序也是有道的。只这一切全凭饶经验估量、模糊控制。
“李婶儿,这粥用食盒给我装出几大碗带走。还有,下晌再做些八宝擂茶来吃吧,多做些,府里人人有份。”
“那咱们可有口福了,多谢少主体恤的们。”
“配茶的原料可充足?都还有些什么可用的?”
“茶料足够用啦,之前总管事大人运回来各色杂粮调味料的,配成八宝擂茶,可用炒米、老姜、黄豆、枸杞、核桃仁、芝麻、橘皮、茶叶再加糖、盐。”
“茶叶么,也用上次燕总管运回的那些粗茶吧。虽然粗老些,但据茶质是很好的,头等级别、中等级别的都被公家收去,剩下来这些被他包圆了带回府。我却是还没试喝过呢。”
“那奴妇一会儿就去备料,都用擂钵碾磨细碎,您到时只等着冲热汤现吃。不拘时辰。”
“对了,李婶儿,你擂好茶泥,多分出来两份,一份给我留着,另一份,你送回自家去,还有粥也舀上些,给家里老吃来好克化。你来了也快一月,今我特准你回家一趟探亲。过了腊八就要忙年,只怕没工夫许你再出府还家了。”
“欸!欸!谢少主恩典!谢谢少主!”李氏听了这话,当即给跪了磕头,不迭声地感恩致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