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了马灵儿和他的小侄女一个美梦后,将臣悄悄地离去了,他抬头看着夜空,这片宇宙之大,人类即便在数千年后,也只是窥得冰山一角罢了,或许其中会有他意想不到的机缘,随后,便化作金色的流光朝着天空飞去,穿过大气层,来到茫茫宇宙,四处游荡。
话分两头,江晨这边却是辗转反侧,除他以外所有的人都在讨论着一件举世皆惊的大事。
“对了,你有没有听说,巫女大人居然要成婚了。”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件事,我只是听说陛下大赦天下,就连我们都能回家休息三日,这倒是件好事,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妻儿了。”
“看你高兴的,我听说巫女大人是嫁给蒙毅将军了,将军倒是好福气,巫女大人貌若天仙,我曾有幸见过一面,至今难以忘怀。”
“......”
听着周围同伴们的窃窃私语,江晨握紧了拳头,心道:“灵儿居然要嫁人了吗?难道我真的要什么都不做,任由别人娶她为妻吗,不可以,绝对不可以,就算是死,我也要见她最后一面”,他终于开始正视自己的内心了,原来他终究无法做一个旁观者,自从第一次相遇,她第一次叫他夫君开始,便已经身在局中了。
次日,军营里一改往日的肃穆,喧闹异常,将军下令,所有人可自行离去,但是要在三日后的子时前回来,否则以军法论处。
江晨没有什么东西好收拾的,就连小白,在他进入军营的那一刻也在深山放生了,他去领了俸禄后便穿着粗布衣走出了军营的大门,他回头看了看这教会自己血性和坚忍的地方,或许,他再也不会回来了吧。
他先是随便找了个酒馆大吃了一顿,众所周知,武者是十分消耗血气的职业,而血气从何而来,除了天地灵气之外便是食物了,而已经步入后天境的江晨便属于那种饭量极大的存在,如果给他充足的食物,他自信可以迅速步入先天,他,也是万中无一的练武奇才,硬是凭着马灵儿传授的鬼谷吐纳法自己摸索,势如破竹地突破,不过实际战力却是一般,空有宝库却不知道该如何利用。
酒馆内的人大多是行走江湖的侠客,也不乏平民,他们对狼吞虎咽习以为常,而此时,却有一人走了过来啧啧称奇,抱拳道:“在下项羽,不知少侠何人?”
江晨醉醺醺地看过去,发现来人虎背熊腰,却面容清秀,白皙的皮肤怎么看都与西楚霸王项羽这个名字无缘,倒是像个吃软饭的小白脸,他只是淡淡地回了句:“江晨”,便继续喝酒吃肉,大快朵颐。
项羽却也不恼,在江晨身边坐下后,压下他手里的酒壶,问道:“巫女大婚,江兄可有兴趣前往一观?”
“当然,不过你是你,我是我,没事别来烦我”,虽然来人是赫赫有名的西楚霸王,但是毕竟也只是个毛头小伙罢了,他可不会给什么好脸色。
“江兄此言差矣,我乃项燕之孙,虽不曾读过什么书,却也之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之理”,项羽哪里像只会打仗的莽夫,说起话来也是文邹邹的,似乎受儒家感染颇深。
江晨不耐烦地说道:“你将腰间的宝剑借我一用,我就陪你一起去,否则免谈”,他虽然不会什么剑术,但是也是需要一把武器的,既然土豪都来结交,没理由不让他出血,否则他江晨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哈哈哈,江兄好眼力,此乃剑谱排行第四赤霄剑,我早年得到,因为善于用戟,遂将其当作装饰佩戴,若你喜欢,送你又何妨”,项羽爽朗一笑,将腰间的三尺长剑解下,递到了江晨手中。
“安啦,我又不是土匪,用完就还你”,江晨递给了项羽一壶酒,与其相视一笑,碰杯而饮,老实说,这个时代的酒是真的淡,简直像喝水一样,唯一的一点用处便是解渴,不过也好,去见灵儿,可不能喝的烂醉如泥。
他们二人就在这个小酒馆谈天说地,交流武艺,兵法,江晨硬是靠着前世看的小说,影视以及网友们的高见将项羽忽悠的佩服万分,直呼知音难觅,而项羽也不愧是名将之后,见识和气度远超常人,有时提出的见解居然跨越了这个时代的范畴,这让江晨不由得怀疑这家伙是不是也是个穿越者,最后发现是他多想了...
今天整个咸阳张灯结彩,街上几乎没有了行人,就连商贩也将摊子收了回去,道路两旁却挤满了人。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个不寻常的日子,巫女大人会在今天出嫁,他们天都还没亮便早早起床,想一睹巫女的圣容。
而人群中一身锦衣的项羽悄悄问道:“江兄,你见过巫女吗?”
江晨似笑非笑地答道:“我的妻子就跟那巫女一样的美。”
项羽摇了摇头,只当江晨在开玩笑,却不知,他说的是真的,他曾经的妻子便是这大秦巫女马灵儿,只不过被他弄丢了,今天,他发誓要将她找回来。
过了很久,敲锣打鼓的声音传来,一人身着红袍,面容俊逸,骑着高头大马,面带微笑,好不威风,那应该便是蒙毅了,而在他的身后跟着仪仗队,八人抬着花轿浩浩荡荡地从街头行过,最后在蒙府停了下来,江晨和项羽赶忙跟了过去。
府门口人头攒动,大多是平民百姓,而前来贺礼的王公贵族早就已经入座,蒙毅下马后,将新娘迎了出来,马灵儿身着凤冠霞披,头顶着红盖头看不清面容表情,一旁的百姓感到极为扫兴,他们自然是不能进去的,不一会儿便纷纷离去了。蒙毅牵着她走了进去,除了侍女外,仪仗队亦是自行散去。
江晨和项羽也并没有收到请柬,自然是不能走正门了,他们两人却是身轻如燕,寻了一处墙头飞跃而上,没有惊动守卫摸了进去,在阁楼上观看着下方的婚礼。
蒙将三代为将,蒙毅的父兄都在前线,满门也就只是剩他一人,而马灵儿也就只有一个侄女,却也不方便过来,此刻的高堂倒是显得极为冷清。
“吉时已到,一拜天地!”
蒙毅跪倒在地上一拜,马灵儿却只是微微一躬,她的身份尊贵,可以敬天却不拜天,在场的人也只是皱了皱眉头,并没有多说什么,毕竟这里的主人没有说话,他们也不想节外生枝。
“二拜高堂!”
蒙毅和马灵儿对着空无一人的太师椅拜下,仍旧如同刚才那样,这也就体现出了门不当户不对的弊端,这里根本没有人受得了马灵儿的一拜,轻则寿元缩短元气大伤,重则当场去世。
“三拜高堂!”
“等等!”
还没等项羽阻止,江晨便一跃而下,一身青衣,手持三尺赤霄剑,问道:“灵儿,你真的要嫁给他吗?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这就带你走。”
马灵儿将红盖头揭下,拉住正要出手的蒙毅,冷冰冰地答道:“江晨,你快走,我的事不用你管”,或许其他人不知道,她却是了解此刻的蒙府暗藏着无数精兵,就是为了防止有刺客袭击,此时她法力尽失,根本没办法保护他。
那些前来贺礼的王公贵族纷纷散开逃了出去,没有人知道刺客究竟是意欲何为,兵力如何,毕竟蒙家的仇人遍布天下,甚至还有内敌,可以说,整个大秦朝野上下没有任何大臣替蒙家说话,飞鸟尽,良弓藏,便是这个道理,蒙家早就没落了。他们是不想趟这浑水的,到了生死关头,自然是跑的比谁都快。
军队迅速将整个府邸包围,弓箭手只等一声令下,便会朝着刺客开弓射击,这是皇宫的禁军,由嬴政一手掌管,为首的将军冷酷地喝道:“格杀勿论!”
话音刚落,无数箭矢朝着江晨的方向飞来,密密麻麻,根本不考虑是否会伤到蒙毅和马灵儿,蒙毅虽然武艺不差,面对这箭矢却是有心无力,眨眼间便被无数箭矢穿过,死不瞑目,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他效忠了半生的陛下居然要杀了他。
江晨将马灵儿护在身后,道:“灵儿,你先走,我殿后”,一边说一边挥舞着剑抵挡箭矢,但是如此近的距离,人类的眼睛根本反应不过来,终究还是中了几箭,他将马灵儿紧紧抱住,用自己的身体挡在马灵儿面前,口吐鲜血,洒在了她的红衣上,她的脸上,她,更显得妖艳。
然而他也不过是凡体罢了,箭矢透过他的身体将马灵儿射穿,她却笑得很美,断断续续地说道:“来,来世再见,记得,不要喜欢其她的女孩”,说罢,便闭上了眼睛。
江晨抱着马灵儿,眼角含泪,虚弱地答道:“放心,无论经过多少世,我都会去找你的”,在她的额头轻轻一吻,便支撑不住身体,倒了下去,那一刻他是笑着的,终于在最后一刻得到了她的原谅,虽死无憾了。
在江晨死后,他手中的平安绳断开,发出妖异的红光,无火自燃,禁军首领见那非凡火,赶忙率军退去,藏在阁楼中的项羽也不敢下去,只是看着江晨和马灵儿的尸体感慨道:“江兄珍重,若我也能像你一样遇到这样的女子,当真死而无憾”,说罢,飘然离去。
这场大火足足烧了三天三夜,将整个蒙府烧的一干二净,飞灰也随风而逝,仿佛没有存在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