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动会第一天晚自习。

老头子来了好几次，说安静安静，好好上自习，不要讨论白天运动会的事。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

因为白天是运动会没有课，加上该做的要紧的作业也在前几天做完了，晚自习也没什么作业，一个班的同学以前后桌为单位，要么回头，要不伸长脖子，都在说今天白天运动会的事。

什么“今天男子跳高有个理科班的学长可好看了”，“女子铅球班上破记录的同学扔得那叫一个远，比男生还有气势”。

说什么的都有，甚至还有人因为看了白天的比赛而后悔自己没有参赛，都摩拳擦掌着说下次一定参加。

老头子看了好几回，小崽子们也没有什么学习的心思，索性走上讲台，交代一下明天的注意事项。

“说一下啊，我昨天说我们今天不点名，是因为我相信你们，信任你们，我始终相信没有什么坏学生。可今天呢？我下午刚来就看见好几个女生直接走了？才几点？刚来就走？

“还有，你说你回家也就算了，几个女生跑到学校门口那个奶茶店里坐着，那个奶茶是能喝的吗？我说了多少次，奶茶不能喝不能喝，你们女生都听到哪里去了？

“不仅女生，还有个别男生。学校怎么说的？运动会期间不许打篮球，要扣班级分，你们不明白吗？还是看我们今天得了项目榜第一，觉得第一稳了？

“拿不到奖你们又要自己抱怨自己。

“还有啊，你们运动或者比赛的时候都要注意点安全。一班有个傻小子，就是从我们班走的，今天下午跑到校外去跟人打球，把腿撞伤了。

“你们自个想一想，打个球撞伤腿值不值得？球什么时候不能打啊，伤筋动骨一百天！”

二班的同学们在底下听着老头子的“训诫”，知道是为他们好，一个个不敢作声。

一班。

老代也在训话。

“我叫你们不要去打球吧！受伤了？”

第一排的一个位置空着。

“安全第一安全第一，你们真的忍不住去打球我也不怪你们，不就几个班级分吗？为什么要跑到校园外去打球？运动会也是上课，没到下课时间你们就跑出去了，成什么样子？”

“看书！”

老代说完就准备出去。

“老师…”一个同学喊住他。

“什么事！”

“那个，老万伤着了，明天他还有比赛，我们……？”

“缺着就是了，这么点事。”

老代又向前迈了一步。

“老师。”

一个声音缓缓响起。

“又怎么了？”老代已经在爆发的边缘了，他本来就是个暴脾气，今天听见有学生受伤他就更加不快，多大的人了，还不会自己注意着点。

“我替老万上。”陈时坐在最后一排，也不站起来，椅子向后靠着抵着墙，缓缓举起自己的手。

“替替替，这么点事。”老代说着就打开门出去了。

“阿时？你没发烧吧？”

坐在陈时边上的江齐目瞪口呆，以为陈时吃错了药。

“你不是打死不参加项目吗？”

“有意见？”陈时转着手里的笔，漫不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