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历闰十二年,天后诞下小皇子凤遥兮,天宫之人奔走相告,争先道喜。
百天后,天后怀抱襁褓中的奶娃,在三生石上寻找着他的名字。
凤遥兮平和的看着指尖被挑破,挤出一滴绛红色的血,没入三生石中。
缓缓地,三生石上浮现了他的名字,以及他的未来之事。
凤遥兮,天帝三子,帝格之命,妻狐白氏……
仙胎出生百天之时,只用精血便能看到这些,若是想看到得更多,就得成年之时,用纯净的灵魂之力亲自催动,若是精魂更纯,催动的力量便是更大,便也能看到仙胎衍生出来的万物之事,以及前世三生。
但是仅仅目前来看,凤遥兮是未来天帝的首选之人,就已经足够让天后高兴了,虽然她的孩子不止一个,但是终究难以抉择,有一个天生的帝命之人,岂不是省了很多不必要的事。
凤遥兮看着三生石上的一行字,久久沉默不言,虽还是在襁褓之中,但是他的眸子中却是显得比他现在的这个年纪更为的精湛。
他伸出手,想要抹去最后一行字。
妻狐白氏……
这四个字,越看越不顺眼!
可是不等他指尖触及三生石,便被天后抱了回去。
今日凤遥兮百日之礼,将要由太白星君亲自主祷洗礼,而他这几天正准备着洗礼前的安排,却忽视了已经几日不见的帝青。
此时的帝青,正鬼鬼祟祟的盯着面前粉雕玉琢的小奶娃儿。
平常时分,若是有人敢这么盯着凤遥兮超过一息时间,他定会又哭又闹引来天后,可是今儿个没有,帝青已经盯了他快一个时辰,两人儿大眼瞪小眼,目光不离开半分。
帝青扎了两个羊角辫,手中擎着一只不知打哪来的仙草,像是逗着哈巴狗一样,逗得凤遥兮不亦乐乎。
“青儿!胡闹!”
李长庚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他嗔怒的敲了敲帝青的后脑勺,随后说道:“这是内殿,你敢进来,不要命了?”
内殿是天后睡觉的地方,看守严谨布置紧密,李长庚也是奉了天后旨意才能进出,他没想到帝青竟然也混了进来。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每次他几日不去见帝青的时候,她便偷偷跑来找凤遥兮寻开心。
此时凤遥兮虽然将一切看在眼里,但却不会张口说话。
“略略略~”
帝青冲着李长庚做了个鬼脸,随后撒着丫子跑了出去。
这一天,是李长庚奉天帝旨意收凤遥兮为徒的日子。
……
这一夜,佛莲睡得格外香甜,因为又梦到了之前那个小女娃,小女娃似乎长大了一点点,约莫着四五岁的模样,她好像又交了一个新朋友,只是那个小朋友还尚在襁褓之中。
佛莲伸了个大懒腰,锤了锤腿,昨天跑得太多,她两条腿都有些酸痛。
“笃笃笃……”
“莲姑娘,可是起了?”
外面小环听见了动静,连忙敲了门问道。
佛莲回应道:“是啊,进来吧。”
小环推门而入,准备了热汤水给佛莲沐浴。
昨天她回来的太晚,又急急忙忙的样子,身上又带着一股莫名的味道,有些不太入鼻,想着今儿早沐了浴,心里也舒坦些。
“莲姑娘,王后派来来问,您今儿个下午是否有空,御园莲花开了,邀请您前去共赏。”
小环伺候着佛莲更衣,少女香肩露出大片,是与寻常人不一样的粉色。
她看得都觉得诱人不已,说话声音都有些找不到调。
佛莲缩进了水里,随后点头说道:“没事儿,那就去呗。”
君杳身为一国之母,她的灵魂却是无比透彻,相比鬼钟楼的纯粹还差了点,但是也足够干净了,佛莲很喜欢她。
“是。”
小环吸了吸鼻子,尽量扭过头去不去看佛莲的娇躯,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
佛莲泡在浴桶里,舒舒服服的躺了半个时辰,泡得指尖都有些起皱,差点也又要睡着,好在小环又进来添了几次热汤,她又磨蹭了会儿才爬了出来。
下午之时,佛莲一袭淡黄色衣衫,换了个白色面纱戴着。
“王后姐姐!”
离老远,佛莲便看到君杳身边只留了稀疏二三人伺候着,其余的人离了老远开外。
“莲妹妹,你可来了。”
君杳很是欣喜,她今儿出来的早些,自己已经在这坐了大半个时辰,待得无聊至极,都快发芽了。
两人走近,自是亲切聊了几句,随后一起步行至湖边。
此时正是盛夏,湖里莲花开得极为繁盛,硕大的叶子娇翠欲滴,水嫩的粉色花蕊上蜂蝶共舞,十分的赏心悦目。
佛莲看得有些痴了,而莲花也像是走着灵性一般,冲着她轻轻摇着头,无风自动,像是在翩翩起舞。
“莲儿妹妹人如其名,出淤泥而不染,濯清莲而不妖。”
君杳赞叹道:“美貌如此,若是我年轻二十年,怕也不是莲儿的对手。”
当年的君杳虽然是正儿八经的皇室家族里的一员,但是在嫁给尚朱尧前,她也是个享尽天下闻名的才女子一枚,能歌善舞,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最善作画。
而尚朱尧和尚朱锡两人,以及其他的贵族子弟当时便是皆挤破了头的想要争娶于她,可是尚朱尧使了手段,君杳便嫁了他。
但是尚朱尧说话算话,也算是个有信用的君王,登基大宝后,便封了君杳为后,自此两人关系便是更加的亲密无间,而尚朱尧也为了君杳,废了后宫所有的女子,只要君杳一个。
听到天下第一美人毫无保留的夸赞,是个人都会不好意思的。
“哎呀哪有啦,我害羞喏!”
佛莲不好意思的捂住了脸,面纱下的俏脸儿,竟然微微泛着红光。
突然,她眼睛一顿,微微有些怔愣。
因为她看见不远的地方,隐约冒出了一个眼熟的背影。
看这个背影,有些像极了尚斐染。
“莲儿妹妹跟国师相处得可还好些,国师有难为你吗?”
君杳轻笑一声,继而似是不经意的问道:“你可是想家了没,会想锡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