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儿!你有没有在听!”
尚朱尧猛地喝道:“不许与她再有来往!”
“这……”
君杳也不知该怎么说了,她看佛莲倒是一个极好的小姑娘,只不过身份凄惨伶仃了些。
但尚朱尧的话,她听着便是。
尚斐染低眉垂眼地望着地面,许久,轻轻应了一句。
“好。”
……
“呵呵。”
门外的佛莲冷笑一声,旋即迈开了步子。
她还以为他带着她来讨封赏,结果他竟然不拒绝不辩解,竟然同意了。
想必这也是尚斐染的本意,她又能做什么?
佛莲深吸一口气,没什么好说的了,既然他都不拒绝,她就离他远一点。
不远处,鬼钟楼静静地站着。
“佛莲姑娘。”
见佛莲走了过来,鬼钟楼顿时冲她打了个招呼。
“咋?”
佛莲皱着鼻子应道:“你事儿办完了?”
“噗……”
鬼钟楼顿时一笑,无奈道:“无碍,只是来看看你。”
“啧!”
佛莲擦了一把鼻子,两人向外走去。
鬼钟楼看得出佛莲心情不是很好,从看见她趴在门缝上偷听时起,再到她转过身来,浑身就笼罩着一股氤氲的气息。
“去我那里坐坐?”
“不用了。”
佛莲随口拒绝,神色自若地道:“如果没事,我就不回来了。”
“这话你已经说过一次了。”
鬼钟楼话音刚落,就见佛莲白了他一眼。
突然,远处一道虚影闪过,佛莲揉了揉眼睛,还以为眼花了。
“那个是谁啊?”
佛莲指了指那人的身影,看他终于停在了御书房前。
“哪……嗯?看样子像是……”
鬼钟楼眯了眯眼睛,旋即一脸的震惊,“那是二王子。”
话毕,鬼钟楼立即拿出了日晷开始推衍。
佛莲看不懂,但是也知道尚斐桀本是被大齐扣下的人,怎么会被放回来!
是尚朱锡交涉的?
“看不出什么,一切照常。”
鬼钟楼放回日晷,往储星阁走去,“你要不要与我一起?”
“不必了。”
佛莲摇了摇头,收回了目光,转身去了宫外。
尚斐染和尚斐桀,这两个人的事,她一个都不想掺和,王宫内,也不想再回来。
毕竟燃灯也见过,而似乎,不管怎样,她都没有再回去的可能了。
直到现在,佛莲这才发现,她是被所有人都抛弃了。
她所信任的热爱的像是家人一样的人为她而死,她却不能为她们报仇!
“尚朱锡……”
忽然,佛莲脑海中闪过了尚朱锡先前回眸的画面,那抹阴鸷的眸子和目光骤然闪现。
佛莲心中一滞,心里的晦暗也再度放大。
这个时候若是不出意外,锡王府的家已经被抄了,众多杂役小厮丫鬟会被遣走,尚朱锡也会带着其余人赶去了幽都以外,永世不得回来!
思及此,佛莲立即脚步加快,迅速飞往了锡王府。
……
锡王府旁,站着两排兵马,佛莲小心隐去了身形,冲着尚朱锡的书房摸了过去。
老样子,佛莲又趴到了房顶。
然而,底下隐隐传来一阵怒骂声:“你这顽劣之子,是要气死我才甘心啊!”
声音苍老竭力带着哭腔,像是年迈的老妇,夹杂着一丝无可奈何,又带着一丝恨意。
是尚朱锡的养母?
佛莲掀开了一片瓦,望了过去,底下站着三三两两的人,有一个满头斑驳的老妇,管家和尚朱锡,还有一个马侧妃。
不过尚朱锡是背对着几人的,佛莲看不到他的表情,也触及不到他的心思。
“老太妃息怒!”
管家旋即解释道:“王爷也没想到会出现一个叫佛莲的女子,就是她坏了王爷的好事!”
“还敢说!”
老太妃猛地一杵拐杖,指着尚朱锡说道:“我不会眼睁睁看你犯错,但我又耐你不得,我辛苦抚养你长大不是为了看你自取灭亡!从今往后,我们不要再见了,我会去清修,吃斋念佛直到我死。”
她冷哼一声,将手上的串珠摘了下来,重重地搁到了桌子上面,随后颤颤巍巍地拄着拐杖离去。
“老太妃!”
“老夫人——”
“……”
几人想要阻拦,可却又拦不住。
尚朱锡依旧背着身不言不语,他摆了摆手,其余几人便也跟着一起走了出去。
“啧啧……”
佛莲倏地跳了下来,从正门走进去,肆意地坐在了刚刚老太妃所坐的位置。
她把月牙轻放到桌上,拿起了串珠观摩。
“好东西,有年头了,这么给你了,想必对你倒是不错了。可惜了,给了一个心肠歹毒之人。”
听到此话,尚朱锡猛然回过了头,就见佛莲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佛莲皮笑肉不笑地挑眉道:“别来无恙啊。”
“呵……”
尚朱锡轻笑一声,转身抽出了佩剑,指在佛莲面前,“你是来送死的吗?”
“不,我是来收割的。”
佛莲左手猛地一拍月牙剑鞘,月牙瞬即出鞘,她右手顿时一接,将月牙握在了手中。
“报仇来了,有什么想法?”
“没有,乐意之至。”
话音刚落,尚朱锡顿时冲了过来,佛莲也不扭捏立即迎了上去,毕竟尚朱锡早就知道她的身手了,隐藏也没必要。
尚朱锡的剑冲着佛莲的面门便刺了过来,佛莲瞬即猛地歪头,以剑为杖拄在地面狠狠一脚踹了过去!
“嘶——”
这一脚力度不浅,佛莲是使了八分的力道,刚好就踹到了尚朱锡的胸口。
尚朱锡轻柔了柔,提了剑便再次刺了过来。
“叮咣——”
一阵电光火石之间,佛莲已经踹了尚朱锡三脚,也在他身上划了几刀。
尚朱锡的衣赏顿时被划破,浻浻得流着鲜红纯粹的血。
“……”
怎么会这样?
佛莲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望着面前像是不会功夫的尚朱锡,佛莲忽然迟疑了。
这是尚朱锡吗?
先前见他功夫还算可以,怎么到了现在,只会抵挡不会进攻?
而他的招式似乎也有些紊乱,毫无根据一般,佛莲索性细细观他反应,尚朱锡却只顾着持剑示人。
“再来!”
“……”
而忽然间,佛莲发现尚朱锡的面色相比往日来看,似乎更加苍白憔悴了些,眼中也有一丝不清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