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出了禁宫,佛莲渐渐的冷静下来,她忽然微微张嘴,随后打了个哈欠。
“……”
有点困这一晚上随便走走,天就亮了,这时间也太仓促。
找准了方向,佛莲直接回了储星阁。
此时的储星阁下人们正在打扫殿前的空地,鬼钟楼不知何时醒来,正在殿前区做早课。
“……嗨。”
再见到鬼钟楼,佛莲有点一言难尽的感觉,刚见过人家的师尊,还把人家师尊棺材板压住了,或多或少还是有点不尊重的意味,毕竟正常来讲,这种事应该鬼钟楼来做。
他可是拓跋无极唯一的弟子,但是却不知道他的死讯,会不会有点不人道?
佛莲佯装无事般走了过去,随后学着鬼钟楼的样子,扎了个马步。
“……莲姑娘早。”
鬼钟楼目不斜视地点了点头,余光猛地瞥到佛莲稳稳的扎马步姿势,竟然丝毫不颤抖!
“来比比?”
佛莲挑衅道:“输家告诉赢家一个秘密。”
“好啊。”
鬼钟楼旋即收回手提了口气,佛莲也是如此,两人旁若无人的并列在一边比试着,直到日上三竿也未停止。
不过此时已经过了用早膳的时辰,余下的小厮早已退了下去,两人的肚子不约而同地轻叫了两声。
终于,佛莲有些忍不住了,额角上大颗的汗珠滑过,掉在她的罗裙上,而她的手臂也微微有些颤抖,似乎就快要倒下去。
先前在山上的时候,佛莲是经常犯了错误被罚的,但是由于看守她的师兄跟她关系也算是好,所以常常对她睁只眼闭只眼,佛莲也就那么糊弄过去了。
没想到现在到了真枪实战的时候,竟然完全不够格,才过了一个时辰而已,怎么就腿软了!
佛莲微微张口,拼命地汲取着空气中的水分,已经许久没有进食水,她的喉咙也干涩起来。
差不多是时候可以认输了,现在认输的话,鬼钟楼就不会察觉到她在放水。
思及此,佛莲这边刚要开口,忽然就听见身旁传来“噗通”一声。
随后是鬼钟楼认输地声音:“你赢了。”
“?”
佛莲僵硬地扭过脖子一看,鬼钟楼已经停了下来,此时完全不顾形象,四仰八叉地躺在了地面之上,不过好在袍子足够宽大,盖住了他不雅之姿。
“哦哟,你怎么先输了,没用!”
佛莲嘴角一抽,随后收了手势也坐了下去,她揉着酸胀的小腿,面目表情一言难尽。
这不是她本意,她原本是想先认输,然后趁机告诉鬼钟楼关于拓跋无极的事,但是现在一来,她还怎么开口了?
然而鬼钟楼倒是没想那么多,他收回了腿规规矩矩地躺着,看向佛莲的背影,声音轻柔地道:“说吧,想知道什么事。”
“……”
佛莲扭过头,眉头一挑,旋即毫不客气地道:“既然如此,我可就不客气了。”
鬼钟楼无声地点了点头,佛莲沉思了番,随后问道:“和齐国非打不可么,尚斐染要上战场吗?”
意料之外的,鬼钟楼没想到佛莲会问这个问题。
但是事情还未发生,他也不是很清楚,推演的话,倒是没看出来什么。
鬼钟楼刚要回答,佛莲却瞬间捂住了他的嘴巴。
“不是说好了问秘密吗,刚刚这个不算,到时候都不是秘密了,不准说!”
趋于佛莲的“恶狠狠”目光之下,鬼钟楼旋即眨了眨眼睛,少女身上的馨香传来,轰轰烈烈地钻入了鬼钟楼的鼻子里,掌心连带着一些汗水的味道,触碰在他的唇上还有些湿漉漉的。
“我重问。”
佛莲松开了鬼钟楼的嘴巴,眉头紧锁,后者静静地看着,也不打扰她。
半晌,佛莲也没想出个好问题,毕竟机会就这么一次,错过了可就不一定还有下次。
“先欠着吧。”
鬼钟楼歇够了,旋即站起了身,依旧柔声道:“饿了吗。”
佛莲揉了揉耳朵,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能从鬼钟楼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关怀?
啧!
幻听了!
佛莲搜了下小腹,随后一骨碌地爬了起来。
“饿了。”
两人一前一后,佛莲跟随着鬼钟楼的步伐,竟然莫名的有些心虚,就好像背着他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
若是知道了师尊仙逝的话,他一定很难过吧?
“但是瞒不久啊,他总有一天会知道……”
“知道什么?”
突然,鬼钟楼不知何时停了下来,佛莲浑身猛地一滞,脚下骤停。
“你……”
佛莲皱巴巴地拧着眉毛,内心挣扎了好半天,索性和盘托出道:“前国师、无极大人……他前几日仙逝了。”
“嗯我知道。”
鬼钟楼倏地抿起嘴角,随后低声道:“我算出来了。”
他转过身去,佛莲一时间也分辨不清他的情绪,是喜是悲?
“……”
佛莲忍不住轻拍了拍巴掌,鬼钟楼还真是厉害了,这都能推算出来。
不过倒也是,没点本事怎么做一个国家的国师,怎么护佑着子民呢!
佛莲刚要说话,鬼钟楼这边忽然笑了一声,同时弯腰做了个揖。
“殿下福安。”
“?”
佛莲一怔,随后从鬼钟楼的身后悄悄冒头看了过去,前方不远处,正走来气势汹汹的一行人。
为首的那人,是尚斐染?
不,佛莲暗自摇了摇头,尚斐染的眉眼之中不会藏匿这么多的戾气,那便是尚斐桀了!
他这个阵势,难不成是来抓女干么?
正思索着,尚斐桀已经走近了两人,他不理会拦在佛莲身前的鬼钟楼,直接冲着佛莲说道:“宝贝原来你在这儿,我已秉明了父王,他准许了你我的好事,你要有个心理准备哦!”
“我拒绝!”
佛莲一听,差点跳了起来!
不过一夜的功夫,这事儿怎么就敲定了,不过完全敲错了啊,那尚斐染怎么办!
怪不得尚斐桀昨天那么听话,说赶就赶走了,原来是在这等着她!
佛莲眉头紧蹙,眸间闪过一抹不悦,她站了出来,睨了一眼一脸得意的尚斐桀道:“这事,你说了不算,尚朱王上那边,我去解释清楚,这种事,谁也强迫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