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说些什么呀，那个是修游戏机的。”方圆圆一脸嫌弃，转头对孟小雨说，“是罗燃，我问他了，他刚才打了语音过来。”

“哦，能修吗？”

“没问题。”

阿姨好像没看到方圆圆嫌弃的表情，接着说：“不是吧，刚才听到你在电话里跟他聊什么男朋友女朋友的。是不是还不好意思告诉我们？没事没事，你觉得时机成熟了再说。”

方圆圆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她也察觉到了孟小雨在一旁一脸狐疑，赶紧小声说：“一会儿再跟你说。”

一顿饭下来，方圆圆都没怎么吃，因为她不给阿姨好脸色看，阿姨也不敢招惹她。倒是孟小雨，因为一直被夹菜，一直在吃，吃到最后求饶说“我实在吃不下了”，阿姨才作罢。

一听孟小雨说吃饱了，方圆圆急急忙忙拉着她就要走，还跟她家人说：“我同事明天一大早要开会呢，我早点陪她回去。”

走出饭店，孟小雨说：“我看你爸他们都没吃完呢，我们就这么跑了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来了就很给他们面子。”

“嗯。”

沉默了一阵。

孟小雨问：“刚才是罗燃找你？”

“是……”

“什么事？”

方圆圆看瞒不过去，就把实情说了：“我问他怎么会认识黄立，没想到他打了语音过来，说了很多。”

“哦，黄立在他们公司工作。”

“我知道。可是黄立说你是他‘女朋友’，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我是听罗燃说过一次，说黄立让他离他‘女朋友’远点什么的。这之后我跟罗燃就没联系了。怎么了？他又提起这件事？”

“据罗燃说，黄立最近还威胁过他几次。我跟他说你们从来都没交往过，现在都绝交了，他就觉得黄立这个人很有问题。”

“啊？！”孟小雨差点没跳起来，“他还在威胁罗燃？怎么这么变态！”

“小雨，你有没有什么事没告诉我啊？”

“没有吧，”孟小雨还仔细想了想，“没有啊，都说了，没有漏的。最近发生的事是有点多。”

“刚才跟罗燃聊了会儿，他说在你家楼下遇到黄立那天，你后来喝了很多酒。他送你回家你还不让他走，好像心情很不好的样子。他有点担心你，是不是跟黄立之间发生了什么。”

“啊？我不让他走？有这回事吗？”孟小雨只记得罗燃送她回家了，隐约感觉他们在门口说了点什么，不记得细节了。

“这个，我不知道。他就说感觉你很伤心，是不是黄立对你做了什么？”

“唉……”孟小雨长叹了一口气，“我就是觉得有点悲哀。我高中的时候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他，这次在上海重逢以后一开始感觉也不错。我想如果可以的话，虽然他离了婚，我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但后来跟他约的几次，我越来越觉得他的动机有问题。至少我的感觉是这样。”

“你的意思是，他多动机不纯，只想得到你的肉体？”方圆圆说话很直白。

“倒可能也没有这么赤裸裸。我愿意相信他对我是有真心的，至少有一点吧。但是不知道他是缺乏安全感，被人骗怕了还是什么，就好像付出了要先收回来一点，大概是这个意思。”

“哦，我大概能懂你的意思，就是说，他是爱你的，但是他不确定你对他如何，担心得不到你的爱，那就先得到你的人，这样反正不亏？”

“差不多就是这样，所以让我觉得很悲哀。我曾经那么喜欢的男神，怎么是这个样子的？我也老大不小了，怎么混成这个样子？”

“嗨，这恰恰说明，你这个人还是很有吸引力的呀！”方圆圆说这挑逗地挑了挑眉毛。

“死开！可是那天见黄立，我当面问了，他不承认他跟罗燃说过我是他‘女朋友’啊。怎么罗燃又说他受威胁？”

“嗯，感觉黄立这个人有点不正常。所以你一个人住有危险，我要不就长期住在你家吧？嘻嘻。”方圆圆一副死皮赖脸的样子让孟小雨哭笑不得，不过这就是她的常态，孟小雨在心里劝自己说：没事没事，习惯了习惯了。

晚上孟小雨想了想还是给罗燃发了条消息：“谢谢关心，希望黄立没有给你造成很大的麻烦。我已经跟他绝交了，也许他有误会。如有需要，我可以再找他说清楚。”

过了一会儿罗燃回了：“如果是这种情况，你不要再找他了，我怕你会不安全。我这边没问题，放心好了。”

又过了一会儿罗燃又有一条过来：“既然黄立的威胁是假的，那我可以见你吗？”还配上了微笑的表情。

孟小雨会心一笑，又赶紧看了一眼睡在旁边的方圆圆，好像考试作弊的学生偷看老师，然后回：“可以啊。”

那边的罗燃也很雀跃，好像小学生得了三好学生奖状：“我现在来还能吃到上次那个夜宵摊吗？”

“我去楼下等你。”孟小雨发完信息蹑手蹑脚地从熟睡的方圆圆身旁爬下床，溜了出去。蹑手蹑脚地出门下楼，感觉很刺激，今天的夜宵别有一番风味呢。

不一会儿，罗燃到了，孟小雨上了他的车说：“好刺激啊。”

“啊？”

孟小雨和罗燃眼神接触的瞬间知道他误会了：“不是，方圆圆住在我家，她不知道我出来了。”

“哦……”

“她睡在我床上，我偷偷溜出来了。”

“啊？”

“呃，就是借宿在我家。”

“哦……”

孟小雨看越聊越不对劲，得赶紧换话题。所幸夜宵摊很近，已经到了。老板正在收摊，孟小雨跑上去问：“今天这么早就收摊了？我们还能吃吗？”

“卖完了，明天再来吧！”老板一边说着一边手也没停。

孟小雨转头对罗燃做了个无奈的手势：“收摊了，害你白跑一趟。”

“旁边奶茶店还开着，我去买两杯奶茶，陪我在河边散散步可以吗？”

“我去买！”

河边是那种政府建造的绿道，河两岸都有。绿道是一条刚刚够两人并排走的小径，两旁都是树和花草，树不高但是够遮阴，隔个几十米还有一个亭子或者石桌石凳，供人休息。平时有不少人在绿道上散步或者跑步，不过现在十一点了一个人都没有。这种绿道上没有大的路灯，只有不太亮的地灯，照得小径幽幽静静。

两人并排走了一会儿，谁都没出声，都在等着对方先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