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谢酒看着那人称粮食的时候称高高的,这是照顾她了。
她也识趣,立刻连声道谢,感激得很。
谁为别人做了好事,不喜欢别人感激呢?
粗粮基本就那几样,高粱、玉米、黄豆、小米等,而实际上玉米、小米这种算半细粮,一斤细面可以换两斤。
而高粱这种可以换至少两斤半,如果换红薯面,那一斤细面可以换三四斤。
红薯煮着吃蒸着吃都可以,晒成地瓜干,磨成这种地瓜面粉,谢酒是真的不喜欢吃。
不管怎么做都黑乎乎的,没食欲,而且味道是那种田中带着一点苦涩,甚至还有因为保存导致的发霉味儿。
别提多难吃!
反正这东西肯定是后世的饲料。
她换了五斤细面,剩下的换了玉米面,到时候可以掺起来做杂合面窝窝头。
幸亏成杰给她一条口袋,否则她都没法要两样面粉。
她自己一个布包一个口袋,又花两分钱从粮管所买了个油瓶子,把两斤油都换出来。
她对陈桂枝道:“老太太让自己做饭,就分了我们一些地瓜和地瓜干,实在不够吃的,有这点粮票掺着也能顶顶。”
陈桂枝已经惊讶得说不出话,二嫂真是厉害,小福娃真是福星!
居然能弄来全国饭票!
谢酒只说小北城是福娃,却不说自己粮票怎么来的,而陈桂枝以为谢酒捡来的,便也不声张,免得被人知道。
两人回去的时候,陈桂枝问起赵美红,“对了,大嫂呢?”
谢酒:“她去买猪肉呢,不知道买了没,我没钱就没买。”
陈桂枝哦了一声,忍不住试探谢酒,“二嫂,那个赵海滨咋样?”
谢酒:“就那么打眼瞅了一眼,人看着还行,不过跟咱有什么关系呢?弟妹,我觉得你是个好人,我和你说真心话,不管别人咋想的,反正我是不想改嫁。我就守着几个孩子,把他们养大。”
原本陈桂枝觉得谢酒要是改嫁,她还有点说不出的感觉,可这会儿谢酒说要守着孩子守寡,她又十分不忍。
陈桂枝:“二嫂,你也不用这么想,未来日子长着呢,谁知道咋样?兴许以后就碰上个合适的,帮着你拉扯孩子,也是好事。”
谢酒笑了笑,岔开话题,妯娌俩就回家。
到村口的时候也已经日头歪歪地挂在西天,眼瞅就要没下去,冷风呼啸,冷得很了。
她们回到村里的时候,恰好在路口看到赵美红跟人说话。
看到那个男人,谢酒顿时身形一僵,随即双眼几乎要冒火,恨不得上去踹死他。
柳泉大队下面有三个村,成品字状排列,相隔不过半里路,所以就划到一个大队。
那男人是东村的一个混子,叫顾海浪,今年差不多十八岁。
顾海浪从小死了爹,寡母把他拉扯大,但是风评不好,都背地里嚼舌头说全村男人半数是顾海浪的后爹。
他娘虽然没改嫁,却靠着那些男人给的好处拉扯大儿子。
可能因为这个,顾海浪就叛逆得很,平时打骂他亲娘以及在村里骂街的事儿都干得出来。
不仅如此,他还整天撩骚大闺女小媳妇,嘴巴不干不净,喜欢说荤话。
碍于他娘和死了的爹,而且都是一个家族的,只要不太过分大部分人也不和他计较。
可这个混蛋,千不该万不该,他不该跑到外村来作恶。
按照原书剧情,陆甜甜十五岁生日那天,原主给她做了一条新裙子。
那裙子是赵海滨从城里带回来的花布,特别漂亮,穿在十五岁的陆甜甜身上,真的是锦上添花,把她衬托得更加清丽脱俗。
那时候原主早就改嫁赵海滨好几年,她和陆老婆子等人关系好得很,让赵海滨送她和闺女回陆家庄看望老太太,和老太太一起过生日。
结果陆甜甜和陆菊花几个姊妹出去玩儿的时候和她们走散了,竟然就被这个畜生拖到玉米地里给祸害了。
这事儿发生以后,赵海滨差点疯了,要活活砍死顾海浪。
顾海浪的娘下跪磕头地给儿子求饶,要是不原谅儿子她就一头碰死。
虽然顾海浪人渣,做了坏事,可他们村的很多人却又替他求情,觉得他就是喜欢陆甜甜,情不自禁而已。
再说,谁让陆甜甜穿着那么漂亮的裙子招摇的?
她要是不穿,顾海浪不就不糟蹋她了?
最后他们居然提出解决办法,让陆甜甜嫁给顾海浪,说这样既保全了陆甜甜的名声,也不需要顾海浪怎么样。
赵海滨坚持要送顾海浪去坐牢、吃枪子,那年代正是严打的时候,顾海浪糟蹋妇女,肯定会被枪毙的。
可后来陆老婆子却发话,说这事儿闹开太难看,全家跟着丢人,也给死了的陆元武抹黑,不如就接受结亲的办法平事儿。
原主一直被陆老婆子洗脑,居然就同意。
但是陆甜甜死活不肯嫁给顾海浪个人渣,她喜欢的是顾海浪的堂弟顾孟栖。
赵海滨和原主就跟顾家谈判,让顾孟栖娶陆甜甜,否则这事儿没完,必须把顾海浪送去公安局。
结果就是顾孟栖同意,他娶了陆甜甜。
这也开启了陆甜甜悲惨一生的序幕。
想到这里,谢酒这个向来淡定的人都有些不淡定,她大步过去,对着顾海浪冷冷道:“你跑到我们村来干什么?”
顾海浪看到她,只觉得眼前一亮,她可真美啊,是他这辈子加上做梦在内看到过最漂亮的女人!
他立刻笑道:“婶子好,婶子你去赶集了啊?”
谢酒对他没半点好脸色,冷冷地道:“你这个人名声臭得很,离我们村远点。”
顾海浪既然是个混子,那有一个特点就是脸皮厚,油嘴滑舌,可他却从没得罪过谢酒,相反以前对她也算尊重,无非见面多看两眼、说两句话调戏下,她以前也没怎么样。
今儿怎么就一副仇人的样子?
顾海浪脸上有些挂不住,讪笑,“婶子好大的火气。”
赵美红脸色阴沉,瞪了谢酒一眼,尤其死盯着她背着的口袋,恨不得抢下来自己拿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