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32章 锋芒(3)(1 / 1)禾木以北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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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凭狮子又能证明的了什么,龟兹确实圈养狮子,但是西域中其他国家也有,单靠这一点你们就敢断定,实在是荒谬。”

白苏伐勃要他们拿出证据,他的态度很明确,要是没有确凿的证据,他是不允许任何人诋毁龟兹。

虞世南道:“狮子确实不足为证,可是一头受了伤了狮子,就可以说明问题了。”

这件事让白苏伐勃猛然一怔。

狮子是王舅送给他与哥哥的,即使是饲养驯兽师也不敢动它们一根毫毛,现在却被告知有人伤了它们,白苏伐勃立刻激动起来。

“只有一头。”

“也正是这头狮子就是在我们逃出来时迷晕的那一头,当时李兄用了药,会扰乱它的神志,恢复极慢,所以脾气飘忽不定,做出伤人的事也不足为奇。要是猜的不错,这狮子最近伤人,所以被教训了一顿,如果你不相信去一看便知,一头猛兽被打的皮开肉绽,瑟缩在墙角太可怜了。”

宇文邕不解道:“你家养的狮子,其他人如何利用,又如何能伤害呢?”

说完这话,他心里猛地明亮起来,待他抬头看到白苏伐勃面色发青,答案已经显而易见。

夜刚降临,胡医便来了。

先对着白苏伐勃施了礼,才开口道:“殿下毒验出来了,国王遇刺伤及手臂,然凶器上涂了乌头碱,所幸此毒事先经过处理,毒性大大减弱,这才没有伤及性命。”

“乌头碱!”这可是剧毒呀,虞世南后半句话在心里绽开,他想这下毒之人好生心狠手辣,也足够胆大妄为。

胡医续道:“国父也中了一样的毒,只不过,他身体里的毒更为严重,而且据我等分析,像是国父体内还有另一种毒物存在,这才毒性猛烈……”

白苏伐勃理不出头绪,现在只感觉脑子胀胀的,他心神不宁,道:“那你说毒能不能解。”

胡医说:“已经配置了解药,毒性暂时压制,好生休养按时服药便会没事。”

胡医的话像是给白苏伐勃吃了颗定心丸,他第一次感受到焦头烂额深深的无力感。

从前有阿爸,之后是王舅与哥哥,他只需要像戈壁上的雄鹰自由不羁,他悔不该当初贪玩逗留中原,要是跟随哥哥一同归来,兴许事情没有这么糟。

白苏伐勃扶额叹气,他想起自己好像好长时间没有见过哥哥了,突然间心里空落落的。

他忽然明白为何哥哥下令把他关在屋里,还加派了重重守卫,原来全是对他的担心。

他心不在焉的想着难处,忽然胡医的一句话把他拉了回来,听清楚后,放在膝上的手蜷曲起来,他道:“你再说一遍。”

胡医被他冷若冰霜近乎低吼的声音吓了一跳,每天跟草药打交道哪里经得起吓唬,脑子顿时混乱。

胡医跪在地上真的又重复了一遍:“国父掌心有伤,像是不日前伤的,不深不浅似乎是被绳子勒伤的。”

虚日看对面的两个人,目询:是不是可以走了?

在这里待了半天,就算宇文邕再年少不谙世事,现在心里也明白了。

搞了半天竟然是自己人明争暗斗,虽然一直没有说出那个人的名字,但是他猜想突破口还得从白及病入手。

看大家默然不语,他对上虚日的眼睛,清楚他的示意后,便点了点头。

行至门口时,虚日回头朝桌上的觥筹看了眼,转了目光看到白苏伐勃一张意欲不明的脸,便转了回来。

一边走一边从他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把那盏琉璃杯也好好查查。”

……

整天下来遭了一番难受后,此刻虚日仰面躺在床上,他往下压了压,感觉身下有股托举的力道,将他又弹了上来。

龟兹不仅建筑恍若神宇,就连床也是头一次见。

虚日单手托腮,另一只手摸着身下的蚕丝被,心道:乖乖,这可比之前睡的席梦思强多了,天蚕丝纺织,金丝压绣,真是没有什么比睡觉更美好的事了。龟兹人还真是会享受。

虚日一头扎进丝绒被里,接着他感到身边的床面被压下来,然后他就给一只手从被子里捞了出来,看到那张少年脸,他慵懒的斜着身子,道:“要一起睡?”

宇文邕道:“你提琉璃杯什么意思,我当时看过了,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他声音压的很低,在确定没有吵到另一边睡觉的虞世南后,他才心怀疑虑的将虚日喊起来。

“你这孩子不要问那么多为什么,我随口一说,谁让姓白的总是拿鼻孔看人,我故意的。”

虚日不打算把这件事告诉他,今天的事情本来就跟他们没关系,然而宇文邕却不明事理,硬要掺和。

虚日看他不死心,心道:真是一根筋,你以为这世上的兄弟情义,家人亲情在权力面前是什么,贱如草芥,可以随时弃如敝履,小子你太年轻了!

宇文邕清亮的目光里写明了:不相信。

虚日煞有介事道:“你真想知道?”

看宇文邕点头像捣蒜一样真诚,他心道:难道我要告诉你,是通过千目镜看到了白及病让手下把事情压下来,还有那句“别留下马脚”,然后就是那个手下去了狮园毁灭证据,现在那头狮子才是真的冤大头。

虚日左思右想,总得有个万全之策,他眼睛往一边撩了眼,心中窃喜,道:“还是他告诉我的,要不然我怎么能知道。”

宇文邕不明所以朝着虞世南看了眼,不可置信的张了张嘴。

“嗯,就是他。”既然虞世南从头到尾都在场,另外他年龄阅历都多,说是他最合适不过。

虚日续道:“狮园是他发现的,也是他告诉我那头狮子有些古怪,我看过之后发现确实是之前那伙人带着的,然后你也知道不是什么人都能养的,对吧。”

“然后呢,你们又是怎么想到这次投毒跟白及病有关?”

虚日咂了咂嘴,脑子飞快转动,反诘道:“我没想到啊,你怎么知道的!”

“……”宇文邕见他存心玩笑,道:“玩弄字眼,快点说。”

虚日耸肩,道:“你可知道吴王阖闾是如何使的‘苦肉计’?”

一时默然,半晌宇文邕才开口:“春秋时,吴王阖闾弑君篡位,吴王僚的儿子庆忌为父报仇,阖闾恐惧,然伍子胥推荐得要离,以谋庆忌。”

“要离假意大骂阖闾,继而被捕并斩其右臂,要离逃跑,累及其妻子性命。要离果然接近了庆忌,向吴国进发途中,要离乘庆忌没有防备,从背后用矛尽力刺去,刺穿了胸膛,不治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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